('<!--<center>AD4</center>-->\n\t\t\t\t 边是空的，敷岛一夜没回来。夜莺下楼，空荡荡的大厅，还残留着昨夜的狼狈，横七竖八的酒杯酒瓶，破碎的玻璃。副官从外头踏着大靴进来，脸色十分难看。<br/><br/> “敷岛大佐呢？”夜莺佯装关切。<br/><br/> 副官是不耐烦的，却碍于身份，不甘愿地回答：“大佐遇刺了。”<br/><br/> 死了么？受伤了么？永远别再回来才好。可面上，夜莺很好的扮演了一个失去依靠的玩物的惊恐：“大佐他……他没事的，对吗？”<br/><br/> 副官撇了撇嘴：“大佐没事，他很好。”所以他不得不安抚这个比女人还胆小怯弱的中国男人，“余先生替大佐挡了一枪，大佐只受了点轻伤。”<br/><br/> 天旋地转，仿佛噩梦尚未苏醒，夜莺扶着楼梯扶手问：“你说……哪个……余先生……”<br/><br/> 第29章密誓<br/><br/> 镊子夹起一串红线：“这是什么？”<br/><br/> “好像是枚钱币……”护士递上耳盘，子弹头被扔了进去。<br/><br/> 余夜昇替敷岛挡的那一枪凶险，位置紧挨心脏，万幸是，他胸口的怀表和缠在表链上的一枚铜钱挡住了子弹，救了他一命。<br/><br/> 敷岛勃然大怒，事情发生在他的庆功宴上，在日军的官邸，他迎头击杀了两个行刺者，却还是让他们逃走，这会儿连伤势都不顾惜，加强戒严，全城逮人呢。<br/><br/> 但他没有将余夜昇忘记，特意安排余住进日军接管的圣玛丽医院，日夜有宪兵守卫。<br/><br/> 病房门口的日本士兵多看了两眼面前头戴方角燕尾帽，白色长袍的护士，俏丽的短发，耳朵的形状很精致，“她”的脸被厚重的棉口罩遮去三分二，口罩的上沿和额发底下，是一双别有风情的眼睛。<br/><br/> 纱布、棉签、寻常药物，没有任何违规的东西，他让出了门，示意“她”进去。<br/><br/> 三人间的专备病房，空着两张铁床，临窗的第三张窄小的单人床上，板滞地平躺着一个人，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只是面色苍白了点，男人的睡相很宁静，薄被单下，几乎见不到胸膛的起伏。<br/><br/> 手指在鼻尖上悬了悬，像做一个生死的决定，抚过人中，淡淡的温热，是呼吸。<br/><br/> “她”从床尾看到床头：“憋屈坏了吧……”医院的单人铁床，可不比永乐坊屋里摆的雕花架子床宽敞，将将好，也只是将将好装下他，一双指点四方的手，逼仄地贴着边放着，压得手指头都发青，也没见人管管。<br/><br/> 拖来一把椅子，夜莺摘下口罩，抱起余夜昇的一条手臂，枕在大腿上一点点搓，每根手指都照顾到了，揉出活人的颜色：“这么躺着，不难受呀。”顺着膀子往肩头捏，空了，是躺的，夜莺挺嫌弃地说，“一直躺下去，趁早废了，快点醒，回家睡去……”<br/><br/> 无声的病房，寂寥的白墙，日光是噪音，他不理他。<br/><br/> “你这么躺着，还不如死了呢。”夜莺张开虎口，掐住余夜昇的咽喉，可另一边，手却伸进被子，钻入松垮垮的病员裤，掏上裤裆里的东西。<br/><br/> 挺大团玩意儿，在手里富有技巧的被撩拨，愣是没反应，什么都试了，他终于相信，他不是不理他，是真的理不了他。<br/><br/> 夜莺不信邪，他把手插进他的五指，轻轻将脸贴在他的枕边：“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才不会有事呢。”痴痴的，他描摹他侧颜的轮廓，“我好像有件事儿，忘了跟你说。”蓦然，嘴巴张大，似恨，似怨，又似恩爱，夜莺衔余夜昇的耳垂，“余夜昇……你是第一个……”<br/><br/> 第一个什么，他没往下说。门锁咔咔转动，逗留得太久，外头守门的日本兵起疑，夜莺用最快的速度戴上口罩，为余夜昇盖上被：“醒了，等你醒了，我告诉你。”<br/><br/> 做完这一切，门就开了，皮靴粗鲁地迈过来拽“她”走，手上一紧，像被什么力量拉扯了一把，夜莺惊讶地回头，最后一眼，男人的睫毛，似乎在颤动。<br/><br/> 从专备病房被赶出来，怕被瞧出端倪，夜莺不敢耽搁。穿过长长的走<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廊，在尽头的楼梯口，他和怀抱暖瓶的小春撞个正着，四目相对，两人同时认出了对方。正值换岗，楼上踏步，下来一队齐整的宪兵，背上的刺刀擦到雪亮，夜莺和小春双双贴着墙，低头避让。<br/><br/> 等他们走远，小春突然盯着夜莺：“别再来了！”像鸟护食，他挺直瘦小的肩膀，抱紧一个盛满他情谊的暖瓶，与夜莺对峙。<br/><br/> 夜莺也看着他，脸上却没露什么表情，小春是真恨透了他这副淡定的模样，有恃无恐，他倚仗的，是自己的求不得，所以心生怨毒：“那个日本人要是知道了你的事！你们俩都没命活！你要盼他好，就别害他！”<br/><br/> “对不起，春。”这下总算服了软，可小春又不高兴了，他要是心里没余夜昇，又怎么会受要挟，他的卑鄙，一瞬之间成全了他们，做了他们千丝万缕的见证。<br/><br/> 跨了三步奔下台阶，夜莺要走了。<br/><br/> 小春忽而从后头叫住他：“我同他睡了！”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讲，不像炫耀，倒好似在哀求。<br/><br/> 夜莺停下来：“他快醒了，你准备叫医生吧。”<br/><br/> 小春急忙赶到病床前，余夜昇果然有了反应，眉头一蹙一跳，像着急要睁眼。<br/><br/> 连日昏睡，他的嘴唇都干裂了，起了皮，小春沾湿棉签润他的唇，听他嘴里哼哼唧唧没个停。<br/><br/> 耳朵都快贴上去了，才恰好听清，他是在喊人呢：“莺……夜莺……”<br/><br/> 听懂了，心就碎了。<br/><br/> 捂着嘴，小春哭了。<br/><br/> 第30章刑场<br/><br/> 余夜昇苏醒之后，敷岛来探望过一次。<br/><br/> 他披着日本的军大衣，风尘仆仆地带来一个好消息。<br/><br/> 因为身体缘故，小春一直在跟前伺候左右，漂亮的少年，俨然已是贴心人模样，敷岛走过他，目不斜，解开衣服坐下。<br/><br/> “余先生。”同一句先生，曾经是居心叵测，如今是英雄相惜，“打伤你的人抓到了，我已经审过了。”敷岛亲自审问，可见重视。<br/><br/> 小春取了两个枕头扶余夜昇靠起来，就听敷岛又讲：“几个伪装成徽班唱戏的抗日分子，策划了很久。”<br/><br/> 余夜昇的脸色还不是很好，透着病气的虚浮：“居然让他们混进梅园……”三角梅掩盖下的日军官邸，日夜有重兵把守。<br/><br/> “不是混进来的……”敷岛英夫笑起来，眼神冷得像武士出鞘的太刀，“有人给他们指了路，对方很了解梅园的情况呐。”<br/><br/> 阴晴不定的诡诈，是话中有话，余夜昇咳起来，小春见势立刻去倒茶：“咳咳……咳咳……有没有……咳咳……审出来是谁……”<br/><br/> “弄死了两个，有一个交代，给他们情报的人绰号鹞儿。”小春听到死了人，吓得不轻，手一抖，热水淋到桌上，他赶紧低头擦。<br/><br/> “幺……儿……？”余夜昇自言自语。<br/><br/> “啊……鹞鹰的鹞，是种很凶猛的鸟呢……”敷岛夸张地挑眉，兴致勃勃，“听粮行的方老板说，余先生也喜欢鸟？”这个时候，这种话题，心惊肉跳的，小春捏紧了布巾。<br/><br/> 余夜昇的气韵虚浮，口气倒是很笃定：“鹰也好，麻雀也罢，只要人想要，没有降不服的鸟。”<br/><br/> “没错！”敷岛流露欣赏的目光，重重点头，“根据招供，之前刺杀日军官也是他们所为，我已贴出五日后对他们执行处决的公告……”饵已放好，只待猎物上钩：“同伴要上路了<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