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远啦！”<br/><br/> 嘻嘻哈哈的笑声飘到二楼，叶因听见，叹了口气，推开雅一包厢的门，房间里比外头空气好些，弥漫着一点淡淡的烧焦的太妃糖的苦味和给哮喘病人吸的中草药气味。<br/><br/> 撩开帘，靠墙一张宽敞的大榻，中间搁一方小几，上头放一个托盘，里头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点燃的油灯、银匣、一盒洋火，几个叫不上名字的工具。在榻上，叶因终于寻得他大哥，和个昳丽的女郎隐几而卧，由她上膏、点火、清烟枪，伺候他吞云吐雾。<br/><br/> 叶因不出声，撩开衫子在二人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女郎见是他，本要起身，突然想到什么，又绵绵卧回去：“升爷……”烧烟泡是她款人的本领，百试不爽，“再来一盅，我给你烧个狮子摇头。”她卖弄女子独有的风情，眉眼里有股自来的得意，不知在向谁炫耀。<br/><br/> 叶升正享受，眼都没抬，从鼻子里淡淡哼了一声“嗯”。<br/><br/> 叶因笑了，声音不大，叶升却即刻睁眼：“叶因……”云雾袅绕，他不确定，于是喊他。没人应，下一刻，门就开了，白衣一闪而过。<br/><br/> 如梦初醒，叶升套上鞋，连忙追出去。<br/><br/> 女郎从二楼的小窗里探出半个身子，多情地唤他：“升爷……”可哪儿留得住他啊，魂上系了线呢，线头攥在人家手里，回回都这样，只要叶因一动气，多大的事儿，叶升也得乖乖随着回。<br/><br/> “叶因！”隔开一段路，男人在身后紧紧尾随，叶因听着烦，躲入小巷，反叫他追上。<br/><br/> “跑这么快做什么？”你推我搡间，一双手从腋下绕过两肋，拦腰牢牢抱住他，再想挣就挣不脱了，“我叫你呢，还跑。”<br/><br/> 明知故问，叶因冷面：“放开！”一听就是不高兴了。<br/><br/> 换别人早知趣罢手了，可叶升没皮没脸，跟弟弟绕：“不放！”接下来的事儿，可不像亲兄弟俩会干的了，跟对蜜里调油的夫妻似的，叶升吻叶因的鬓角，舌尖舔过耳廓，将耳根子上最脆弱的那块软肉叼嘴里，含湿了，“怎么走那么急，吃醋了？”<br/><br/> 他靠得太近，自烟馆染的烟霞味钻入鼻腔，恍惚还置身那间放了大烟榻的房，女郎洋洋得意的柳眉，情意绵绵微笑。<br/><br/> 芭蕉扇扑火，愈煽愈旺，五内俱焚：“我吃你哪门子的醋。”哪怕同他日夜躺一张床上裹一席被，在外头，他也只是他的兄弟，是手足，任何一个女人来了，他心中都缠乱，“你回去罢，吸你的大烟，有人伺候……”嘴不对心的，叶因耍脾气。<br/><br/> 话被截断：“还嘴硬。”昔日霸道的流氓头子又回来，他锁住叶因的下巴，迫使他张嘴，舌头刁钻顶进来，狠狠吻他，把他的嘴吸肿吮疼，还不晓得放人，“你这儿……”手指戳在心眼上，叶升居然也清楚，“可骗不了我。”<br/><br/> 似用力吸了一口大烟，头昏眼花，叶因软在叶升怀里喘。<br/><br/> 身子被吻服，可一听这话，毒火从肺腑逼上来，心又狠起来。他曲肘和他卯上劲，腋下几寸是软肋，猛受到一招呼，叶升松开手，捂着胸侧，痛苦弯下腰。<br/><br/> “余夜昇！”夜莺惊呼，慌忙中张开手臂，与他抱在一起。<br/><br/> 仿佛回到几年前，他们落地香港的第一天。<br/><br/> 怎么可能忘得掉，那天也是只有他们俩，举目无亲，除了彼此，无依无傍。<br/><br/> 余夜昇一身血污，活着和死了没两样，夜莺死死撑起他高大的身子，瘦削的肩膀扛着他蹒跚下船，在异乡的街上，用喊了一路的支离破碎的嗓音，逢人便求：“救救我大哥吧！”<br/><br/> 第37章番外一：鸦片中<br/><br/> “余夜昇！”夜莺抱着他，多少年没念过的名字，就这么叫出口。<br/><br/> 也不知道是他福大还是命硬，从阎王爷眼皮底下捡回条命。余夜昇伤好没多久，香港也跟着沦陷，他们隐姓易名，过了好一阵子东躲西藏的日子。直到三年零八个月之后，日本投降，昔日受过余夜昇恩惠的朱光启和钱万钧两位老板，敲开<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他们暂避九龙城寨的家。<br/><br/> 借他们相助，化名叶氏兄弟的二人开设上海饭店，置屋买房，终而安居定所。<br/><br/> 余夜昇虽然侥幸留下一命，但旧伤缠人，每每复发，疼痛难当，大夫爱莫能助，唯有吸两口大烟能缓解，好在他的烟瘾不大，一两个月，也就上烟馆一回。<br/><br/> 可这两个月，他去得勤，夜莺心里放不下他，所以跟了来，第三回撞见那名女子，心里藏的什么龌蹉的、恶心人的念头，都臭阴沟的水一样翻上来，忘了他还有伤。<br/><br/> 夜莺懊悔不已，如当年一般扛起他架到肩上，脑袋里已抄最近的路，赶往卲医生的诊所。<br/><br/> 他驼他走，可余夜昇脚上生了钉，手也不老实，脸颊贴着脸颊摩挲夜莺，蹭到嘴巴边，又巴着要吻他：“担心我？”一个愣神的功夫，就让他亲着了，“跟你说，我都好了。”<br/><br/> 他说好了，夜莺可不听他的，被余夜昇箍在怀里，不敢乱动，但嘴上一点不饶人：“好了？好了你还天天往烟馆里跑？就这么迷得你家都不回？”还是说，姑娘好，瞧得你心眼儿活泛……<br/><br/> 余夜昇拿鼻子贴他的脸，一口一口啄他的腮帮肉：“是谁不回家了？”他借机吐恶气，“你自己算算，这个月，你坐下来陪我吃过几顿饭？”<br/><br/> 怀里的人不动了，良机不可再，余夜昇又摸上夜莺的脸，咂了好几口：“回家守着四面墙，你不在，我难受。”<br/><br/> 明明是他恶人先告状，可他说难受，夜莺就舍不得：“店里……最近忙了些……”是怠慢他了，他转过脸，双手捧着余夜昇的脸，在他鼻尖上点了点，又吻了吻，“我只是担心……你的伤……担心你上瘾……”变得和烟馆里那些人一样，把性命丢在大烟榻子上。<br/><br/> 哪儿晓得今天这么一出，能逼出他几句实话，余夜昇心里热，捧珠捧宝的抱他，吻得很深，那股劲，简直像当年刚遇到他。<br/><br/> “不会的……”一个吻与另一个吻的间隙间，余夜昇呼着滚烫的鼻息，吮他的侧颈，“你不乐意，我就戒了它。”<br/><br/> 怪那口大烟，夜莺五迷三道地想，要不，他也不能和他名分上的哥当街搂着，干柴烈火地亲嘴。上海饭店的两位东家啊，这要是给人看到，生意也不用做了。<br/><br/> 太想他了吧，夜莺也伸手搂紧他，把脸埋进他的颈弯，想他想的，别的都不顾了。<br/><br/> 余夜昇说到做到，那日在老延龄丢的烟枪也不要了，真一门心思绝了抽大烟的瘾，夜莺嘴上不说，可还是捡了一天他出门采办，在家布置了一桌小酒，熏鱼、醉鸡、酱鸭，几样犒劳他的上海菜，他从饭店里大师傅那儿学来的手艺。<br/><br/> 没等来该来的人，最不想见的，倒是找上门来。<br/><br/> 婀娜曼妙的女郎，带了一杆琥珀嘴的烟枪，老鸹眼的大烟杆，敲开叶家的大门。夜莺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手里的烟枪，正是自己送给余夜昇，又被余夜昇弃在烟馆的那杆。<br/><br/> 她就是那天，和余夜昇卧一个榻上伺候他的女子，红姑曼芬。<br/><br/> “叶二少。”她点头，一身春梅红的旗袍垂到地上，把脚踝遮得一点看不到，只露出荷尖那么点的鞋面，艳而不显淫。<br/><br/> 她连喝茶也是得体的，先颔首谢过，呷一口放下，嘴唇印子完好如初，杯沿上干干净净：“今天来，是来归还这个的……”她把烟枪搁下，放在桌上，轻轻推了推。<br/><br/> 夜莺没接：“我哥不在。”<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