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见到杜覃生是开学前最后一天,对方姗姗来迟态度也不友好。他到寝室时只见到白鹿一人,便理所当然拍了白鹿一掌,指着自己床位说,“你上去,把床铺好。”<br/><br/> 之前白鹿不明白为什么总被杜覃生‘青睐’,现在回想来看,不过是自己太傻,最好欺负。<br/><br/> 两人关系明显变化是第二学期四月份的某一天,秦蔚来寝室找白鹿,人没找到却撞见隔壁床的杜覃生。那时秦蔚是学生会预备主席,白鹿在科协打杂。两人曾在聚餐时认识,秦蔚知道白鹿内向,平时就忍不住多照顾他一些。<br/><br/> 被杜覃生得知两人关系后,他对白鹿的态度反而好起来,甚至还不知从哪里搞了只泰迪,养在寝室美其名曰供白鹿解闷儿。<br/><br/> 他说泰迪是他和白鹿两人的狗,别人概不准摸不准碰,狗掉的毛都不准捡。<br/><br/> 白鹿那时觉得杜覃生霸道幼稚,但心眼不坏,以至于有一天被对方抵在墙上时,突然就红了脸。<br/><br/> 像一场晚来十年的青春期,他第一次对另一个人产生某些不可名状的欲望。<br/><br/> 虽然杜覃生没跟白鹿表白,但寝室没外人时他总喜欢让白鹿坐他腿上,或者,蹲他腿间。<br/><br/> 至少白鹿认为,他们在一起过。<br/><br/> 秦冕来学校演讲那天,原本该由杜覃生亲自去打招呼。可他玩游戏一时半会儿走不开,就把还在午睡的白鹿叫醒,让他代替自己。<br/><br/> 平静的日子不到半年,白鹿就因考试作弊被学校开除。<br/><br/> 起先杜覃生还信誓旦旦跟人保证,说他大哥已经去教务处沟通,问题不大。可不到一天时间学校就点名通报,白鹿被迫辍学,毫无余地。<br/><br/> 杜覃生那时精神也不太好,似乎跟杜衡生吵过,但无果。他冲白鹿抱怨,“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被开除就被开除呗,大不了以后我养你就是。”<br/><br/> 这句话终于惹怒白鹿,他们第一次吵架,也是最后一次。<br/><br/> 白鹿离开学校才惊觉一年过去自己连个关系稍好的朋友都没有,原来他所有的时间,全部都给了杜覃生。<br/><br/> 刚辍学的几天,他天天都在校门口晃悠,想进去又不敢。他怕保安认出他,怕自己再一次被学校赶出来。这个酒吧离学校不远,出了巷子拐两个弯就到,白鹿第一次走到附近,正好是个傍晚。<br/><br/> 他站在酒吧外听到这首歌时,很快就有人过来搭讪,那人说想请他喝一杯酒。<br/><br/> “可是我身上没有钱。”<br/><br/> “没关系啊,我很喜欢你的眼睛,我真的只是想请你喝一杯而已。”这是离校后第一次有人主动搭理他。<br/><br/> 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br/><br/> 白鹿在这酒吧里被人递上第一张邀请名片,是一份替人按摩的工作。他去了那处才知道,那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按摩。除了正常的精油推拿,还有隐形项目,是一套用手和嘴替别人***的服务。<br/><br/> 他当晚逃走未遂,被保安堵在门口又抓回去。一同工作的前辈还耐心开导他,“开头难了点,后面就容易了。”<br/><br/> 白鹿死活不从,跟对方对峙两天后被店里的打手拖进小黑屋威胁。警告他要是还不懂规矩,他们就当场强奸他。<br/><br/> 高额的违约金让白鹿毫无办法。六个月,合同的期限是六个月,他暗示自己,咬一咬牙,坚持过去就好。<br/><br/> 前辈知道他想法后却不理解,“你这张脸呀,就适合干这些。不然你还想做什么?”<br/><br/> 他第一次替客人做完蹲在厕所吐了半个晚上,被一群陌生的‘同事’围观嘲笑,他们讥他连最简单的手活都做不好。<br/><br/> 白鹿抱着马桶直到吐晕过去,第二天醒来反而平静下来。<br/><br/> 他想明白自己的处境,本就没认识两个叫得出名字的人,他在这个城市毫无退路。而唯一能够帮他的,却是亲手把他推进黑夜的人。<br/><br/> 工作几个月后他遇到一个特殊的客人,那人主动向他伸出手,他问他<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你要不要跟我走?”<br/><br/> 后来才晓得,原本以为的善意不过又是一双将他推向深渊的手。<br/><br/> 这个人便是秦冕也熟知的‘大人物’,梅老板。<br/><br/> 他嫌‘白鹿鸣’的名字拗口,便自作主张替他改名叫‘白鹿’。被对方成功洗脑后,白鹿差一点被赤裸着推上第一个客人的床。<br/><br/> 是顾先生出面及时制止。<br/><br/> 顾先生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白鹿身上。他说白鹿跟那些人不同,要好好养着,放长线,钓大鱼,不能随便给人糟蹋了。<br/><br/> 许是天不绝人愿,不久之后白鹿还真遇上他的‘大鱼’。<br/><br/> 有个大方的客人愿意高价买下他,当得知经历后又轻易放过他。<br/><br/> 他突然自由了,可心态再也回不到当初。<br/><br/> 两年的辍学经历让他不再是当年单纯的白鹿鸣,他的新名字如同他崭新的社会人身份。那时候起,白鹿开始留长发,刘海的长度最好能遮住眼睛,像是一种特殊的自我保护。<br/><br/> 接下来,他换过很多份工作。不同的,是工作时间长短;不变的,是那些工作或多或少,都用得上他这张脸。<br/><br/> 最初一段时间没地方住,各处辗转时在这个酒吧遇见个半面之交的熟人。在那人帮助下,白鹿偷偷睡了一整周的员工休息室。<br/><br/> 那是他两年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周,尽管墙不隔音,至少一天没做过奇怪的梦。<br/><br/> 像是一段过去戛然而止,风声鹤唳,草木皆兵。<br/><br/> 接下来就是第二个故事开头,白鹿拿着酒吧兼职的工资租下城中心旧楼的地下室。<br/><br/> 曾以为新的前路总该有光。可人总是健忘,忘记只有身在黑暗里,才能感知光的存在。<br/><br/> 不到半小时,白鹿的杯子已经空了六七次。<br/><br/> “慢一点喝。”秦冕刚替他倒上,那人又整杯灌下,胃像个无底洞。<br/><br/> 白鹿喝酒上脸,苍白的皮肤染上蜜色,终于有了人气。他戳戳桌面,“我没告诉师兄,其实去年年初在这里,我还见过他和他男朋友。”<br/><br/> “黄非?”秦冕不动声色移开对方酒杯,不料白鹿噘着嘴凑过来又把杯子夺回去。他倾身动作不小,秦冕几乎以为这人是要扑上来抱他。<br/><br/> “嗯。”白鹿没醉,眼神却不停瞎晃,这是上头的表现。“他们一起跨年……很温馨,很……很羡慕。那时候我后悔了,如果没有主动离开,那坐在师兄旁边的人,会不会是我?可我没办法留下来……这么多年,师兄总是光风霁月,而我……”白鹿皱着眉头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嘴角不受控制上扬,仿佛笑着笑着就能哭出来,“而我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奢求别人对我好呢。”<br/><br/> “别喝了。”秦冕不容分说按住白鹿添酒的那只手。他没料到这人酒量不止是不好,简直奇差。三瓶酒上头,再喝五分钟估计得趴下。白鹿一口气点的两件,完全是虚张。<br/><br/> 上头的白鹿比平时放得开,也许是强行回忆有撕开伤口的快敢,又忍不住说多两句,“会所的工作是师兄给的……工作的第一双皮鞋是师兄送的……我的命是师兄救的……连高扬都喜欢他……秦先生你说,你们秦家人……是不是把这世上所有好处都占光了?”该是平时压抑太久,他竟还大胆伸手放秦冕大腿上,一副并不熟稔的登徒子模样。<br/><br/> “……”秦冕叫住路过的服务员,让他把啤酒撤走,换成无度数果啤。<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