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高亮的汽车喇叭震耳欲聋，车辆报警和人群尖叫在凌乱不堪的现场此起彼伏。<br/><br/> 白鹿即将跑完斑马线时却骤然停下，毫无征兆。他捂住耳朵，缩头缩脑，站在最后一条站机动车道上，一动不动。<br/><br/> 右前方突然传来巨大轰鸣，一辆根本不可能制动的满载货车正好右转过来，最多五秒钟，车轮就能碾上白鹿。<br/><br/> 何亦瞳孔在一瞬间放大，体能已到达极限，他无法更多加速，猛烈的惯性也使他不能立刻停下来。<br/><br/> 电光石火，他张开双臂，纵身前扑。耳畔突然有风，那是车身近距离擦过时掀起的风暴。他扑倒白鹿后顺势将人抱住，两人狼狈翻滚着撞进绿化带里。<br/><br/> 白鹿早已精神恍惚，只剩本能挣扎着想要逃跑。<br/><br/> 何亦感觉身体痛得快要散架，他一咬牙，扒住白鹿裤腿直接将人再次扑倒。趁对方起身前一个泰山压顶，将他死死抱在怀里。<br/><br/> 不知白鹿哪来的力气，仍然剧烈反抗，抻头后仰时正好撞到何亦下巴。何亦闷哼一声，当场歪头吐出半颗带血的门牙。他右手骨折几乎使不上力，差一点就抱不住怀里的人。<br/><br/> “是我白先生！我是何亦！”体力已到极限，他凭着毅力将人翻了个面再死死梏住，“白先生你看着我！你还认得出我吗？我是秦总的司机！”<br/><br/> 白鹿眼神空洞，四肢发抖。听见‘秦总’两个字时，才终于动了动眼皮。一句话没说，随即在他怀里晕厥过去。<br/><br/> 秦蔚早已换掉碍事的熊皮，站在酒吧门口抽烟。烟是自动贩卖机随机买的，火是酒吧前台顺手拿的。距白鹿逃走已经两个小时，脚边的烟头横七纵八，像战场上接连倒下的尸体。<br/><br/> 他并不晓得几个路口外疯狂的情景，警车的双闪几乎照亮半个夜空。<br/><br/> 他一遍遍拨打白鹿的电话，每次一分钟左右自动挂断。十几秒的铃声反复听了几百来遍，响到不响又继续再拨。<br/><br/> 当他第无数次拨打电话无人接听烦得抓狂时，又被一个不长眼睛的人从身后狠狠撞了一把，险些把手里的手机都撞飞出去。<br/><br/> 一个醉鬼被朋友架着出来，扶他的人只离开几秒去撕墙上一张牛皮癣广告擦鞋尖污渍。醉鬼摇头晃脑，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就侧翻栽到背对他的秦蔚身上。<br/><br/> 秦蔚终于找到爆发出口，不分青红，抡圆拳头转身就给人锤在脸上。又是好几拳下去，醉鬼被打得抱头求饶，秦蔚丢了理智根本停不下来。<br/><br/> 周围聚集的人群陆续凑上将两人拉开，连酒吧保安都被惊动。秦蔚见人就揍，谁拉他揍谁，像只疯狗。比起快被揍哭的醉汉，他更像一个亟须清醒的人。<br/><br/> 与醉汉同行的朋友不依不饶，嘴里日天日地，撸起袖子就要动手。<br/><br/> 在事态发展成聚众斗殴前，秦蔚手中死捏着的手机终于响起来。<br/><br/> 像一根扎入皮肤的毛刺，却吊着他全部的精神气。<br/><br/> “都特么放开我！放开我！”他以蛮力连续挣脱两人，匆忙瞥见‘白鹿鸣’的来电显示时，竟然激动地有些手抖。<br/><br/> 他飞快接起电话，“鹿鸣，你去哪里了？我很担心……”<br/><br/> 电话那头十分安静，几秒钟后才听见对面人说，“是我，何亦。”<br/><br/> 何亦戒烟整整四年，若非平时有大老板当面递过来点火，他已经不主动沾惹。不过多数时候身上会揣一包，替秦冕备着。<br/><br/> 若不是今日碰巧白鹿交还来打火机，何亦该是还能忍得住的。<br/><br/> 这个点的住院部走廊比白日清净许多，他以整个手肘掀开一扇窗叶，才摸出根香烟叼在嘴里。由于左手不够灵活，硬是好半天都没将烟头打着。<br/><br/> 不顾面部肌肉酸肿，他冲身后查房路过的小护士挤出个笑脸，“劳驾一下？”<br/><br/> 小护士接过打火机，左右看看没人，才小声叨叨，“住院部禁止吸烟。”不过这个时间没人管这些，她只是觉得此人此地此时此景，十分凄凉。<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何亦声音温和，“就抽一口，止疼。”<br/><br/> 秦蔚火烧屁股赶到医院病房时，床上晕菜睡着的是白鹿，床边坐着陪同的，正是自己大哥的司机，何亦。<br/><br/> 该是急红了眼，秦蔚当着何亦的面就掀开纯白被单查看白鹿身体。翻来覆去检查好几遍，除了几处惹眼的淤青似乎确无大碍，这才真真松了口气，撸了把脸。<br/><br/> “你说他被车撞的时候，我快吓疯了。”这一晚上秦蔚也折腾得够呛，由于方才吸烟过度，连声音都变了嗓。<br/><br/> “差一点，还没有撞上。”何亦纠正。<br/><br/> 秦蔚强打精神，转眼打量身后站着的男人。头发杂沓，一身灰土，皮鞋磨损严重，西裤还破了个洞。<br/><br/> 模样落魄得像将将结束一场荒野求生。<br/><br/> “出去说吧。”秦蔚站起身来，一指门口方向。<br/><br/> “好。”<br/><br/> 病房外的走廊灯都是声控，秦蔚嗓子疼得发痒，时不时就哼哼两声，使得整条走廊总是光明磊落。<br/><br/> 秦蔚双臂交叠，侧靠墙壁，懒洋洋地垂着脑袋，翘起眼皮，“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你？”在他印象中，何亦和白鹿，是绝不可能有牵扯的两个人。<br/><br/> “我只是开车路过，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是我。”何亦声音比平时更弱一些，刚从极度紧张中缓过神来，光是站立的动作就足够辛苦。<br/><br/> “可你刚才电话里说，白鹿他突然冲出来，你差一点撞上他。”秦蔚死死盯着何亦的脸，“但是没有，你并没有撞上他。反而是人跑了你下车去追，遭遇系列惊险之后，才将人送到医院？”<br/><br/> “对。”何亦说的轻描淡写，如他脸上不多的情绪。<br/><br/> “既然没撞上去，你追他干嘛？咳咳。”<br/><br/> “白先生当时状态不对，我有点担心。”<br/><br/> “你为一个陌生人担心？”秦蔚将人从上到下扫视完一遍，“你为了救一个不认识的人受这么重的伤？”<br/><br/> 何亦摇头，“他不是陌生人。”话一出口，就看见秦蔚的眼神变了。由于疼痛，他眼角不由自主抽动，反而成了脸上最大波动。何亦语气平静，耐心解释，“我知道他是秦蔚少爷的朋友，所以才追下去。”<br/><br/> “你怎知道他是？咳。”<br/><br/> “我见过他一次。”<br/><br/> “什么时候？”<br/><br/> “秦蔚少爷可能忘了。出国之前，有一回你中途下车去见他，当时秦总也坐在车上。”<br/><br/> 秦蔚认真回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隔那么远，你都认得出来？”<br/><br/> “我不是脸盲，白先生有这张脸，看一次就足够深刻。”<br/><br/> 秦蔚半信半疑，“我哥这几天都在国外，他不是给你放假了吗？你今天怎么会在那里？咳。”<br/><br/> “进城买点东西路过。老实说，第一眼确实没认出来，若不是白先生留长发，我也不敢确定那个人是他。”何亦见秦蔚仍然怀疑，叹了口气，“我也不晓得如何解释，当时就是觉得他状态不对。不过行车记录仪总不会骗人，如果你感兴趣，可以随时来看。”<br/><br/> 何亦脸上横竖都是血口，涂了药水更显得狰狞。右手骨折，就一根绷带吊在胸前，连嘴唇都翻皮，还掉了颗牙。但他把白鹿保护得很好，只留下身上几处淤青和外露的细小伤口。<br/><br/> 秦蔚并不想为难他，只是直觉事情古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