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罗兰婉拒了。他即使在黑夜中也能正常视物，不需要这些照明。<br/><br/> 齐格弗里德一直怯生生地跟在他后面，一步也不敢离开。他被这幢漆黑 yi-n 森的建筑吓坏了。<br/><br/> “诺菲士，我们能不进去吗？”<br/><br/> “你可以单独留在外边，殿下。”<br/><br/> “……那我还是和你一起进去吧。”<br/><br/> 一进入博物馆，迎面便是一块巨大的石碑，碑上用古代魔文书写着两行文字。齐格弗里德不认识古代魔文，于是罗兰便翻译给他听。<br/><br/> “他们不屑在天国侍奉上帝，<br/><br/> 因此他们现在统治着地狱。”【注】<br/><br/> 石碑后是一条长廊，两侧的墙壁上画着精美的壁画，最前面是上帝分开混沌和光暗的故事，然后是魔界从混沌的深渊中成形，古老的龙族最先翱翔在诸水之上，然后恶魔自 yi-n 影中诞生，在先知的指导下建起一座座城邦……<br/><br/> 再往里走，壁画故事逐渐进入罗兰熟悉的范畴。他看见壁画上的神魔大战，火焰自地底升起，焚烧天使的羽翼，这是灰烬岛诞生的故事。他看见了弥赛亚的预言。他看见天国的副君因为不愿向圣子臣服而掀起叛乱。他看见炼狱山之巅最后的战斗，副君以身献祭，洞开魔界之门，三分之一的星辰随他陨落。在壁画的最后，他看见魔界之王从冥河中重生，在魔界无星无月的夜空下为自己加冕。<br/><br/> “很宏伟是不是？”<br/><br/> 一个声音自背后传来。<br/><br/> 罗兰吓了一跳，白骨镰刀旋即出现在他手中，但是身边的齐格弗里德却欣喜地叫喊了一声，向那个说话的人扑过去。<br/><br/> “父亲大人！”<br/><br/> 鬼王别西卜将小男孩抱起来，面无表情地走到罗兰身边。罗兰发现别西卜的脸色并不好，他似乎比在黑都时要消瘦了，脸色也十分苍白，在 yi-n 森的博物馆中，更显得灰暗。<br/><br/> 别西卜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抚上壁画：“这是一位魔界的画家花了两百年才画成的，很宏伟是不是？”他又问了一遍。<br/><br/> 罗兰只好回答：“是的，非常惊人。”<br/><br/> “每次看到它都让我想起了从前。”别西卜的声音仿佛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甚至连那些我已经遗忘的记忆，都会出现在脑海里。这些天我一直在回忆和现实中徘徊，分辨哪些是真实的过去，哪些是我臆想出来的……真可笑，连我自己都分不清了。难怪大家都说灰烬岛上只有 yi-n 影和回忆。在这里，人们只能深陷在过去的幻影中无法自拔。一旦完全陷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br/><br/> 他转向罗兰：“灰烬岛是魔界九城中的‘遗忘之都’，你知道这个名字的由来吗？”<br/><br/> “不知道。”<br/><br/> “因为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会拾起遗忘的记忆，倘若待得太久，就会被外界所遗忘。”<br/><br/> 他修长的手指指向壁画上路西法陛下身边的一个人：“这是我。”<br/><br/> 罗兰这才发现，在路西法陛下加冕这副画上，簇拥魔王的众位撒旦正是当今魔界的诸贵族。站在路西法陛下右手边的就是鬼王别西卜。画中的别西卜栩栩如生，甚至比现实中的这一位更加意气风发、活灵活现。一瞬间，罗兰甚至无法分辨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别西卜。<br/><br/> “在陛下堕天之前，我就是他的副手了。那一日的辉煌和荣耀，至今仍铭刻在我的记忆中。但是看到这壁画，我才发现它褪色得有多严重。”别西卜的目光变得幽邃，“来到这座遗忘之都，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存在在陛下眼中，根本无足轻重，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取而代之……”<br/><br/> “不是这样的！”罗兰叫喊起来，声音在博物馆里回荡，“请不要这样说，别西卜大人！”<br/><br/> “难道不是吗？”别西卜疲倦地说，“陛下派你到这里来，难道不是为了看看我消沉的丑态吗？假如这样能取悦他分毫的话，就尽管向他这样回报好了。”<br/><br/> “不！假如您这<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样想，那就正中了歹人的 ji_an 计了！”罗兰抓住别西卜的手腕，“一切都是 yi-n 谋，别西卜大人！陛下并没有流放您！正相反，他需要您的援救！”<br/><br/> —魔王陛下的忧郁101·完—<br/><br/> 【注】出自菲尼亚斯·弗莱彻《紫色岛》。<br/><br/> —魔王陛下的忧郁102—<br/><br/> “我都说了不是我干的，我是无辜的！”<br/><br/> 加百列坐在一块岩石上，用纯白的披风裹住自己。魔界荒原上冷寂的风让他遍体生寒，而那个小魔头因悖思带来的故事则更加让他觉得寒冷。<br/><br/> 他的抗议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理会，所有人都被因悖思的故事震惊了。<br/><br/> “真是……难以置信。”梅菲斯特尚未从冲击中恢复，只能喃喃吐出几个字，“按照你的意思，黑都现在已经被不明势力占领了？”<br/><br/> “我亲眼所见！我被他们打得好惨啊！”因悖思喊道，“梅菲斯特叔叔，你能想想办法吗？我得把我妈妈救出来。”<br/><br/> 拉斐尔冷笑一声：“我可真惊讶，你们的魔王陛下都不管管这事吗？”<br/><br/> 梅菲斯特没有和他争辩。这位恶魔咬着自己的指甲，极其惶恐不安地踱起步来。“陛下……陛下恐怕……太奇怪了，我早该料到……他是如此的反常，而竟然没有一个人怀疑……不不，陛下太多变了，所以没有人敢去怀疑……”<br/><br/> 拉斐尔问乌列：“他在嘟囔些什么呢？”<br/><br/> 乌列耸耸肩。<br/><br/> 梅菲斯特喃喃自语了很久，忽然用右拳一击左掌：“是那个魔导师！德拉穆宁学院的尼古拉斯！肯定是他在搞鬼！对，这样一切都能说通了！”<br/><br/> 加百列拄着他的十字杖：“能劳烦梅菲斯特大人给我们这些不明真相的群众解释一下吗？一直听你自说自话真的好累哦。”<br/><br/> 梅菲斯特白他一眼：“我们魔界的事，不用你们天使搀和！”<br/><br/> “嚯，我主说的没错，邪恶只会争权夺利、自相残杀。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干脆大举进攻好了，看你们腹背受敌也蛮开心。”<br/><br/> “不！”梅菲斯特露出他的尖牙，“作为地狱军团暂时的统帅，我要求跟你们停战！”<br/><br/> “我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话，加百列阁下！”拉斐尔故意大惊小怪地说，“明明是他们先宣战的，临战前却突然说不打了，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当小精灵耍吗？”<br/><br/> “说不定是计谋，拉斐尔阁下。他们装作内乱的样子，目的是让我们放松警惕，如果此时中计可就不妙了。”<br/><br/> 乌列咳嗽了一声：“咳，其实他们说的都是实……”<br/><br/> “你闭嘴！”加百列打断他。被禁言的乌列讪讪地扭过头，米迦勒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br/><br/> 梅菲斯特翻身上马：“稍后我会派人送来正式的求和文书，这次就当是在炼狱山下演武练兵好了。地狱军团也会马上后撤的。我知道你肯定在幸灾乐祸，拉斐尔。想嘲笑的话就尽管笑吧，反正再怎么笑你也不会长高的。”<br/><br/> 拉斐尔大怒：“你再敢说一遍！”<br/><br/> “因悖思和亚当，你们两个跟我回前线营地，还有一些细节要和你确认，其他的将军们必定也想听你亲口再说一遍事实。”<br/><br/> 因悖思叹了口气：“你应该先把我们俩带回营地的，梅菲斯特叔叔，这样我就不用把同样的话说两回了。”<br/><br/> 他转向亚当：“咱<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