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半个西瓜砸的满地红色的瓜汁。<br/><br/> 前后排队的人群轰然散开，负责称量的超市工作人员试探着过来问，“先生你怎么了？需要叫救护车吗？”<br/><br/> 季童挣扎着站起来，随手从钱夹里抽出几张钱，“赔你们西瓜。”接着几乎是疯狂地奔向停车场。<br/><br/> 闯红灯、超车、转角几乎撞到人，急停，季童用超越常人的速度奔到家，别墅大门开了条缝，几扇窗的窗帘在微风中轻摆，空气里弥漫着汹涌的海水香。<br/><br/> 那是裴嘉木喜欢的味道，所以自己特地为他学了调香手制的香水。<br/><br/> 这样铺天盖地的……<br/><br/> 季童撞进大门，客厅里巨大的电视墙接在电脑架上，电脑屏幕和墙上都是几个熟悉的字体，【童童，再见^_^】哗哗的水声仿佛惊雷撞进耳朵，季童冲进卫生间，巨大的双人浴缸四面小瀑布一般向外流水。<br/><br/> 裴嘉木躺在水底，神色平和带笑，修长的眉舒展，挺直的鼻子没有皱，嘴角微微翘起，仿佛睡在流动的水晶里，发丝软软地沉浮，偶尔串串水泡冒上来。<br/><br/> 扑通跪在冰凉的地面上，季童把裴嘉木抱起来，颤着手去探他的呼吸，哆嗦着滑开浴缸旁边的急救板子呼叫120……<br/><br/> 千言万语涌上喉头，嘉木你为什么骗我，你说话不算数！你不相信我？你怎么舍得放开我？求你别走！……<br/><br/> 一个字也说不出！<br/><br/> 季童抱着裴嘉木坐了许久，在医生到达之后被撕开，然后看着他们给殡仪馆打电话，接着照着某个人的指挥给裴嘉木清洗，换衣服，看着他被装进冒着冷气的抽屉！<br/><br/> 世界的色彩没有了！<br/><br/> 恍惚在朋友的帮助下回家，安静地坐下，赶走所有在旁边因为不同目的聒噪的人。<br/><br/> 什么他那么难过走了也是解脱？什么要向前看？什么以后会一直陪着我？<br/><br/>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我愿意向哪儿看关你什么事儿？我不稀罕！滚，都滚开！离开我们的家！！<br/><br/> 夜色深沉，蝉鸣喧嚣，微凉的风灌进屋子，坐到僵硬的季童忽然惊跳起来，飞快地跑了一圈儿关了屋子里所有的窗户。<br/><br/> 没有风，嘉木的味道会存在久一点吧。<br/><br/> 回到两个人的卧室，抱着另一半枕头睁眼到天亮，季童满眼血丝地起床，一丝不苟洗漱，打开衣柜，挑裴嘉木说过的最帅的衣服，带裴嘉木给挑的袖口，扣上他送的腕表，系好他给配的领带。<br/><br/> 去陪他，送他最后一程，他在说完再见之后画了笑脸，所以、也不能哭！<br/><br/> 推开门，院子外面一辆车，两堆烟头，两个蹲地头顶头凑眼的死党同时抬眼看他，站起来搓了搓手，最后什么也没说。<br/><br/> 周韩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按你说的把地方选好了。”<br/><br/> 另一个赵玄雨赶忙拉开车门，“你别开车了，哥们两个今天都没事儿。”<br/><br/> “谢谢。”季童也不推辞，默默坐进去，这是自己的朋友里，唯二两个对裴嘉木态度平和的人，总算没有看走眼。<br/><br/> 没有告诉任何人，只花了三天时间，季童在两个朋友的帮助下把裴嘉木送到城外山清水秀的墓园，他曾经说那里很好。<br/><br/> 忙完了，两个人陪他在碑前的地上，周韩憋了半天，“嘉木希望你过的好吧。”<br/><br/> 季童点头，“嗯。”<br/><br/> 赵玄雨想了想，“你知道就好，别叫他去了也不安心，走吧。”转身走了一步，又停下，“要是搁我们俩面前放不开，明天你自个儿来一趟，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哭一回哭一回，开车小心就好。”<br/><br/> 季童点头，“好。”顺着周韩按在肩膀上的力道也起来了。<br/><br/> 走了十多米，绕出陵园的小道儿，回头看一眼，照片上的人已小的看不清了，脑子里却清楚的好像他就站在眼前。<br/><br/> 季童停了好几分钟，才慢慢转过身，一步步踏实走出去。<br/><br/> 周韩和<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赵玄雨两个把他送回家，周韩心细，进屋检查了冰箱，悄悄给女朋友发信息问了，丢掉一些东西，开车出去补了一点儿回来，走之前拍拍他，“明天哥们还来看你，别把自己饿死了。给你放个小长假，不扣工资。”<br/><br/> 周韩在季童的公司做财务总监，管技术的赵玄雨也附和，“什么问题都给你解决了，你好好歇着，愿意了再来干活。”<br/><br/> “去吧，我心里明白着呢。”季童挥挥手，“走吧走吧。”<br/><br/> 人多了就把嘉木的味道冲淡了……<br/><br/> 大门咔嚓关上，外面汽车发动的声音远去，季童没魂儿一般在屋里转悠了几圈，指尖碰了碰裴嘉木的电脑，休眠的电脑启动起来。<br/><br/> 特别订制的桌面跳出个小人问，裴嘉木最爱谁呀？<br/><br/> 季童一下子哽咽了，“季童。”<br/><br/> 小人卷窗帘一般拉开屏保，正中一个文件夹，几个简简单单的字【给季童】季童打开文件，里头是整理好的两个人相处这么久以来的照片，一些文档，上千条音频。<br/><br/> 照片文档是季童按照裴嘉木的要求整理的，不用看也知道里头是什么，那些音频，是什么时候录下来的呢？<br/><br/> 几乎是抖着手打开第一条，几句零散的话，“昨天晚上疼醒，抬头撞到你下巴，被胡茬扎到了，哈哈，再邋遢都不讨厌你，嗯，现在做早餐的背影也很帅。”<br/><br/> 下一条，“偷偷看了某种片子，若我能好起来，愿意怎么样都配合你。”<br/><br/> “再也不能喜欢下雨天了，下雪也不行，骨头缝里沁出疼来，怕你心疼，不告诉你。”<br/><br/> “我又自私了，说了上面那样的话，以后被你听到，会更难过吧？其实没有那么疼，贴着你像火炉一样暖和。”<br/><br/> “怕你记得我，想起来难过，又怕你忘掉我，万一真有魂，大概会无所归依。”<br/><br/> ……<br/><br/> 听了几十条，季童深呼吸，关掉音频，把所有文件备份了好几个，放在家里不同的电子设备上，生怕有个万一，就再也找不到。<br/><br/> 然后他镇定地去了厨房，做了荤素搭配的三菜一汤，吃饱，泡个澡，回到卧室，躺到日常裴嘉木睡的一边，看了一会儿天花板，闭上眼睛。<br/><br/> 屋子里的感应灯全部灭掉，两行泪终于从眼角流入鬓角。<br/><br/> 第二天季童照旧在早晨六点起床，给自己弄早饭，出去慢跑，沿着两人散步的道路走两遍，回家，打开工作邮箱，发现下属们体贴地没有送来事情。<br/><br/> 想整理房间，转了一圈，都收拾的好好地，没什么可做。<br/><br/> ……重新打开音频。<br/><br/> “傻瓜你昨天哭了吧，我就知道你只会听这么多，对不起我这么狠心对你，可是只要每天哭每天哭，把心里的东西都流出去，再想起来就过去了，是你告诉我的。”<br/><br/> “想想前面说的不对，你不需要忘了我，也不需要特别记得我，听到裴嘉木会想，哦，曾经的那个人，就够了。”<br/><br/> “果然下雪了，最近好起来，听前面的东西，竟然要让你老是哭的，我是个大坏蛋。”<br/><br/> “人终归是自私的，所以我真讨厌围着你转的那些男男女女，<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