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别，邓益从远处向他们跑来。<br/><br/> “二公子。”邓益喘着粗气，瞄了眼孟青遥，对康沐道，“我找到袁将军的刀了。”他双手举起一把沾满血污的刀，递到康沐面前。<br/><br/> 康沐盯着那把熟悉的刀，迟疑了许久，才伸手接过。他缓缓抽出刀，刀上的血已凝结干涸，在火光下暗沉暗沉，刀锋上还崩了好几个缺口。<br/><br/> 这把刀有点来头。她出自罗国铸刀名家仇金卜之手，被一位贵族收藏府中，在偶然一次机遇下，被康沐和袁永心看到，于是见猎心喜。那时他们还年少，正是玩心重，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他们约定谁能偷到这把刀，就归谁的。那一天，袁永心在康沐的水里下了泻药，当康沐还在茅房奔走时，他已经把刀偷回来炫耀了。所以他格外爱惜这把刀，就算没有战事，也时不时拿出来擦一擦，磨一磨。<br/><br/> 现在回想起来，原来他来来去去也就会这么一招，可自己却总是中招。如今物是人非，宝刀犹在，人已远去。<br/><br/> 康沐捏着袖子想要擦去刀上的污渍，但因为时间太久，一时也擦不掉。<br/><br/> “我去帮你磨好。”孟青遥从康沐手里拿过刀，仔仔细细抱在怀里，向他深深施了一礼。<br/><br/> 又一具尸体被人抬到康沐面前，康沐吸了口气，尽管蒙着布，但腐臭的气味仍然刺鼻，他收拾起情绪，把视线重新投在这些死去的人身上。<br/><br/> 陈良被华尧高调处死，作为辅助攻击的北线，郦国本不应如此张扬，但华尧还是做了这样的决定。<br/><br/> 可这无法挽回任何东西，袁永心的尸体最终还是没有被找到，康沐如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地过日子。<br/><br/> 日上三竿，康沐还疲懒地躺在床上睡觉，诺秀也不忍心喊他，只能守在门口，竖起耳朵听屋内动静。<br/><br/> 萧澜每天都来报到，可总是被诺秀拦在门外，至今连一面都没有见到。<br/><br/> “将军还在睡觉？我早上来你说他在睡觉，晚上来你也说他在睡觉，你不是耍我吧？”萧澜扯着嗓子喊道。<br/><br/> 诺秀怕他吵到康沐，忙把他推远：“你倒是轻点说话啊。我哪敢骗你啊，要不，你去喊将军起床？”<br/><br/> 萧澜伸长脖子张望了下窗户，抓了抓脑袋，自然是不敢擅自闯进去。<br/><br/> “不如你下午来看将军吧。”<br/><br/> “我一会就要去练兵啦。将军没事吧？要不要我叫大夫来看看？”<br/><br/> “大夫来过的，将军也不许他们进门。其实还是悲极伤神，谁都劝不动。”<br/><br/> “那怎么办啊！”<br/><br/> 看萧澜一副傻乎乎的样子，诺秀哭笑不得，出言打发他走：“萧将军别急，你先去忙吧，我会照顾好将军的。”<br/><br/> 萧澜思前想后，也出不上什么力，只好作罢：“那我走了，我晚上再来看将军。”<br/><br/> 送走了萧澜，诺秀忍不住叹气，连日来康沐的萎靡不振着实让他担心，精神上的折磨远胜过肉体上的。<br/><br/> 忽然听见屋里有动静，怕是康沐醒了，诺秀叫了一声，敲了几下门，推门而入，见他已起身坐在了床上。<br/><br/> 第44章<br/><br/> 忽然听见屋里有动静，怕是康沐醒了，诺秀叫了一声，敲了几下门，推门而入，见他已起身坐在了床上。<br/><br/> “将军，刚才萧将军来看你。”<br/><br/> 康沐清了清嗓子：“嗯，我听见了。”<br/><br/> “他刚走，要不要我把他叫回来。”<br/><br/> “不用了，他能有什么要紧事。”<br/><br/> 诺秀打来水，服侍他穿衣梳洗，又端来一些点心。前几日康沐睡醒，准备的是饭菜，可他没吃几口就搁下了筷子，后来换了容易入口的点心，他才有兴趣多吃一些。<br/><br/> 书桌上放着一只小小的陶瓮，里面存放的是袁永心的骨灰，那天康沐抱着这只陶瓮交到了诺秀手上，对他说：“从今往后，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护好袁永心，一直到我们回元都为止。”<br/><br/> 诺秀收拾好碗筷<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又抱来一个长长的包裹：“将军，孟先生已经把袁将军的刀送来了。”<br/><br/> 刀上的血已经洗净，康沐手指轻轻抚上刀柄，简洁质朴的花纹被磨损得非常严重，尤其是手指握着的地方，是袁永心长期使用的痕迹。康沐猛地抽出刀，嗡嗡鸣响，刀已被重新打磨，锋锐如新，光可鉴人，刀身上刻着一个粗犷的“雀”字。<br/><br/> 诺秀怕他睹物思人，想尽快收藏起来：“将军，我来帮你收好，和袁将军的骨灰放在一起吧。”<br/><br/> “不用。”康沐推开诺秀伸来的手，“这把刀我要用。袁永心纵然已不在，也当与我一同而战。”<br/><br/> “将军别难过了，还是放宽点心吧。啊，不如我陪你出去散散心，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出门了。”<br/><br/> “袁永心走得太快，我都还没来得及和他道歉。”<br/><br/> “道歉？”<br/><br/> “之前与他发生争执，我一时失言，无端责备了他，一直心存愧疚。”<br/><br/> “这种小事，恐怕袁将军早就忘记了。”诺秀安 we_i 道。<br/><br/> “可我忘不了。”康沐收起刀，双手轻轻按在上面，“他自始至终尽忠尽职，我欠他的永远都还不了。拿酒来。”<br/><br/> “别喝了，你这几天已经喝得够多了，喝酒伤身。”这还是诺秀第一次拒绝康沐的要求，“他的心愿，将军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可你就是不肯听劝。”<br/><br/> 诺秀虎着俏脸，他责备的语气令康沐大为意外，刚想说什么，敲门声响起。<br/><br/> 门外是华尧的亲兵：“康将军，国主请你去马场。”<br/><br/> 康沐一脸厌恶：“他有什么事？”<br/><br/> “属下不清楚，国主好像说是要骑马。”<br/><br/> “骑马？骑马不会自己骑吗？”康沐抱怨着，“我累了，想要睡觉了。请代我向国主告假。”<br/><br/> 话音刚落，就听到华尧的声音从士兵身后传来：“好大的架子，是不是要我亲自来请你？”士兵侧身让路，华尧径直走到康沐面前。<br/><br/> “主上。”康沐无奈起身行礼。<br/><br/> 华尧睨了他一眼：“还不跟我走。”<br/><br/> 一青一红两骑在原野上飞奔，风驰电掣，耳边呼啸凄厉，两边的花草树木像被碾压般倾倒，铁蹄过处，扬起一路烟尘。青青平原上，天色蔚蓝蔚蓝，两人就这么奔跑着，在马鞍上腾跃着，整个人内心的郁卒之气似能泼洒在这清澈澈的空中。<br/><br/> 最终两人勒马在一处土丘上，向远处眺望。<br/><br/> 跑了一阵，出了一身汗，康沐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略感舒畅，久未舒展的眉头也松开了。<br/><br/> 华尧的马不及康沐的神骏，骑术也不及他精湛，这一路跑下来，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见康沐心情好，忍不住拿话挤兑他：“你倒是好，把整个狼骑军丢给萧澜，什么事都不管，有你这么偷懒的吗？”<br/><br/> “我也是肉做的，休息一下都不行吗？”康沐反驳。<br/><br/> “休息？休息到什么时候？休息到我打完天下？真是没用。”<br/><br/> “我是很没用。你让萧澜做先锋将吧。”<br/><br/> “先锋将一职你说让谁做就让谁做？你当是儿戏吗？”华尧缓过气来，居高临下的气势顿显。<br/><br/> 康沐横睨了他一眼，没有搭话。<br/><br/> “你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华尧忽然问道。<br/><br/> “第一次？十四岁吧。”遥远的记忆被他唤起。<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