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天是帅帅离开我整整十二年的日子。十二年了,我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虽然知道我与他早已是人鬼殊途, yi-n 阳两隔,我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又一次来到串场河边,凭吊那我和他最后一个夏天留下的足迹。<br/><br/> “每年的七月二十一号我都一定会来到那个荒废的码头,我忘不了那最后一个夏天的夜晚,我拉着二胡,他吹着萧,仿佛一对相忘与江湖的隐士在共奏一曲《笑傲江湖》。我犹记得帅帅那巧笑倩兮的胖胖的脸,那无比温存的眼眸,以及那眼眸流转之间的无限浓情蜜意。是的,那晚浪漫的情形我记忆犹新。<br/><br/> “我当然记得,在那浪漫的星光下,我们情迷意乱情难自禁。也许是琴萧声太诱惑,也许是那晚的月色太醉人,我终于和帅帅跨越了最后一道防线,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展开了一场世界上最美好的追逐与纠缠。<br/><br/> “的确,这一切都来得太美妙太动人,以致于我们全情投入,忘记了整个世界。当我们结束了这场激烈的战斗正 y_u 稍事休息的时候,我却看到了帅帅惊恐的眼睛,顺着他的目光寻觅过去,我也发现了一个悲痛 y_u 绝的父亲。<br/><br/> “帅帅的父亲本来只是见孩儿深夜迟迟不归,担心更深露重伤了身体,便寻着琴箫声一路寻觅而来,却看到了最不该看到的一幕。可以想象作为父亲那时那刻的心痛如刀绞,肝肠寸断,所以,当袁叔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的时候,我没有躲,也没有闪,虽然我知道即使这样也丝毫减轻不了当父亲的心头那份绝望与悲恸。<br/><br/> “我们跟着袁叔回到了家。帅帅被关在房门内,我被带到小土坡上的竹林里。我和袁叔就这么面对面沉默着,看着他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直到他的脚下堆满了烟头。我作好了默默承受一切责罚的准备,心想不管是打也好,骂也好,我都认了,顶多让袁叔要了自己这条命。袁叔终于抽完了最后一支烟,缓缓来到我的面前,然而始料不及的是,他既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拳脚相加,只是颤巍巍地‘扑嗵’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我完全慌了手脚,无论如何搀扶袁叔都绝不肯起身。他的眼里溢满了泪水,他抓着我的手苦苦哀求:鸿儒,看在一个父亲的面子上,和我儿了断了吧!<br/><br/> “没有人可以拒绝一个父亲提出的如此要求。我连夜回了学校,倒在床上不吃不喝睡了整整三天。【九六城堡】<br/><br/> “第三天,帅帅来了。他是从家里揭了房顶的瓦溜出来的。他敲着我宿舍的门,一遍又一遍,从下午三点一直到晚上九点,直喊到嗓子完全嘶哑了。我的心如刀割,可是我不得不硬起心肠来冷冷地告诉他我根本就不喜欢他,只是在玩玩他而已,还冷笑着叫他滚开。我错误地认为,也许他的父亲说的是对的,这样的确是为他好。<br/><br/> “敲门声停止了。帅帅仿佛也了解了我绝不会打开门,便不再费力气。我记得他当时是这么说的:鸿儒,我数到十,如果你没有打开门,就让我们永别吧!<br/><br/> “愚蠢的我把帅帅的这句话当作了是他对我的威胁,直到楼下传来一片惊呼声我才惊觉,可是一切却都悔之晚矣。<br/><br/> “毕业之后我来到了杨树村,因为我要替帅帅完成两个理想:一、代替他为双亲尽孝道;二、帅帅说过,如果毕业之后,他会义无反顾地回到杨树村,为改变家乡的愚昧与落后而鞠躬尽瘁,我想,我一定不能让他失望。还记得他的身躯在我怀中渐渐冷却时,他的手在我脸庞滑落的刹那,他含着笑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鸿儒,为了惩罚你,我要你为我守候十二年,如果你能做到,我会把我的爱转交给另一个人,让他替我去用心爱你……<br/><br/> “十二年的光 yi-n 只是刹那间弹指而过,我对帅帅的思念却从未因时间的交错而减少,不,应该说是更加锥心刺骨了。当然,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渐渐感到寂寞与孤独,常常孤枕难眠,辗转反侧。我甚至有一种错觉,错以为帅帅还活着,错以为他真的还会回来。明知道这只是我的痴心妄想,我却还是<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又一次来到了那个码头。<br/><br/> “我从不相信有神灵的存在,但在今天这个夜晚,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内心的震惊,也无法为如此巧合来寻找理由:我在码头看到一条小船,船上有一头熊,一头显然悲伤而绝望的熊,一头眉目间神情酷似帅帅的一头熊,他浑身伤痕累累,正昏睡在冰冷的船板上。”<br/><br/> 第五十六章<br/><br/> 我的手扶着老傅的身体,手指间能感觉到老傅的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他的拳头几番攥紧,又几度颓然地松开,显然郭乡长宣读的日记让他深深地陷入了十二年前痛苦的回忆之中不可自拔。我又回转身向袁村望去,只见他的眼眶通红,泫然 y_u 涕,黯然神伤。我心中暗骂道:这该死的姓郭的好生毒辣,怎么偏偏挑最让人不堪回首的往事来读,这不是在硬生生撕开人家伤口又撒盐么?<br/><br/> 可是广播室的门紧闭着,我们莫可奈何,只得继续听郭乡长得意洋洋地读下去:<br/><br/> “七月二十三日, yi-n 有雨。<br/><br/> “丁骁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了。丁骁是我从他身份证上面看到的名字。他受了很重的内伤,肋骨也断了两根,右手小臂骨裂,此外他的双手、双臂、 x_io_ng 膛、左腿的外伤更是不计其数。这么重的伤,他该有着怎样不堪的经历和遭遇啊!看着面前这个虽然很陌生却又有着让我感到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的有故事的家伙,我的心里对他的过去充满了好奇。我突然很想了解他的过去,很想帮助他,甚至有了想疼爱他的念头——这个念头让我自己也不禁吓了一大跳:自从帅帅离开之后的十二年,我以为我的心已经古井无波,再也不会有一丝涟漪,可是为何看到这个丁骁之后会无端生出这样的念头?罪过啊罪过……<br/><br/> “我给丁骁的肋骨、右手小臂上了夹板,还尽量仔细地包扎了他的双手、双臂、 x_io_ng 膛、左腿所有的创口。可是我分明感觉到:伤得最重的是他的心。两天来丁骁在睡梦中一直不断地呼喊着一个人名字,丁骁称他为向哥,据不完全统计,截至我写日记时已经叫了足足有四百多遍。只要提到这个向哥的名字,他就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看来这个姓向的在他的内心里真的有很重要的地位,否则他不会在睡梦中也这么挂念他。我猜这个姓向的一定……欠了丁骁很多债:<br/><br/> ——情债。<br/><br/> ——原来这个叫丁骁的家伙和我一样,也是同道中人,这不禁让我的内心又为之怦然一动。”<br/><br/>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偷眼一瞧袁村身边的向哥,他也正瞄向我,眼里有一丝痛惜,一丝怜爱,还有一丝懊悔与自责。我连忙偏过头去,不看他深情的眼眸,因为他的眼里流露出来的温柔几乎让我无法抗拒抵挡。可是我必须挣扎出来,因为现在我身边的老傅也正在看着我,他的眼里写满的却是痛苦,还有显然的一点点嫉妒。<br/><br/> “七月二十四日,多云转晴。<br/><br/> “今天丁骁醒了。我很开心,开心的不只是他醒了,我想也许是因为他把我亲手做的饭菜全都一扫而光的缘故吧,甚至连我碗里刚吃了两口的面条都没有放过,可是这却更让我内心有那么一丝丝兴奋感和成就感——自己烧的菜有人抢着吃的感觉真好。不过我还是有一些隐隐的担忧:像这家伙这么能吃能喝,我早晚会被他吃穷喽喂……话虽这么说,但是听到他说打算长期赖在我这里混吃混喝时,我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有种得偿所愿的<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