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最心烦的记忆。<br/><br/> 这时又听她老调重弹，即使语气比从前委婉诚恳许多，还是惹得他一肚子的不耐烦。<br/><br/> 只是如果他发作起来，太太更要哭着吵着，把事情闹大，又更加的心烦。<br/><br/> 年亮富被宣代云用眼睛期待地盯着，不能什么都不说，闷了一会，敷衍着笑说，「你这些都是怀疑我的话，我在外面整日的忙碌，若说遇到几位小姐，那是交际场面上不能避免的事。但若说我栽在女色上，这就太侮辱人了。」<br/><br/> 宣代云这般苦口婆心，自己想着，就算换做是个铁心肠的人俑，也该有些感触悔悟才对。<br/><br/> 不料年亮富的态度，却只是一味地不承认。<br/><br/> 宣代云心里生气，却想起弟弟和张妈的劝告，丈夫身体不适，大概也有自己常常吵嘴，让他心情不舒的缘故。<br/><br/> 便带着一种为人妻的仁慈，把自己的怒气忍住了，仍是微笑着问，「你是不承认在外头的事吗？那你最近这样的不好的脸色，是怎么一个缘故？外面许多风声，我也是有听说到，说年处长陪着什么莫小姐逛公园，又在洋行买了一对儿的钻石耳环，我可不见你有带钻石耳环回家里来，又送了给谁去？难道那些人都是故意编排陷害你的？」<br/><br/> 年亮富把脸沉下来，说，「曾参杀人，三人成虎，我怎么管得着谁故意编排陷害我？」<br/><br/> 正说着，一个听差从外头走到饭厅这边，叫着，「先生。」<br/><br/> 年亮富把眼往他身上一钉，「什么事？」<br/><br/> 恶狠狠的语气，把听差吓了一跳。<br/><br/> 听差忙小心地站好了，低声说，「您的电话。」<br/><br/> 向年亮富悄悄挤了挤眼睛。<br/><br/> 年亮富哼一声，便站了起来。<br/><br/> 宣代云未曾放过那听差的一举一动，挤眼的小动作，早被她看在眼里。<br/><br/> 她原来是打算，无论如何都要把好态度坚持到底的，但见丈夫这样铁石一般的心，眼角不禁发热起来，猛地坐直了身子，抬着头拔高声音说，「怎么样？我不就说中了？八九点锺打来的电话，难道也是公务？别以为听差帮你瞒着，我就不知道，那狐狸精打电话到家里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样无法无天！不三不四的女人，居然骑到脖子上来，我再懦弱也不能容忍下去！」<br/><br/> 说着就站了起来。<br/><br/> 看不出她这样大的肚子，竟也能行动利落。<br/><br/> 反而把年亮富一推，自己走出了饭厅，朝着电话间，怒风一般地快步走去。<br/><br/> 年亮富被她推到一边，生气归生气，但总不能反推自己未来孩子的妈一把， m-o m-o 鼻子，仍是追在她后头。<br/><br/> 等他走进电话间，宣代云已经拿起了话筒，冲着里头颇有杀气地问，「哪一位找年亮富？」<br/><br/> 那一头有三四秒没说话。<br/><br/> 宣代云眼中含着热泪，痛骂道，「不敢报上姓名吗？难道你也知道羞耻？真是奇哉怪也！」<br/><br/> 这时，那话筒的另一边，才传出一把男人的声音来，沙哑地说，「姐姐，不过打个电话找姐夫，怎么就要骂到不知羞耻的程度？」<br/><br/> 宣代云浑无准备，倒是非常愕然，「你……你是宣怀抿？不是……」<br/><br/> 宣怀抿冷冷地问，「不是什么？」<br/><br/> 宣代云弄错了是由，满脸羞愧，烧得拿着话筒的手顿时没了力气。<br/><br/> 年亮富本也担心绿芙蓉打来的电话，被太太拿了 ji_an ，一看出了大误会，心里畅意得不知怎样形容才好，走上去数落道，「和你怎么说，你都不信，非要自己出个大丑不可。你自己家的弟弟，难道就是你说的红颜知己？妇人！这就是妇人！」<br/><br/> 把话筒从宣代云手里夺了。<br/><br/> 这时张妈已经听见动静，赶了过来，把头往电话间一探，看宣代云气色不妙，忙闪了进来，叫着，「小姐？小姐？唉呦，这气色可不好，你别干站着了，我扶你回去坐坐。」<br/><br/> <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宣代云正恨不得有条缝把自己藏起来，便由着张妈把自己搀了出去。<br/><br/> 年亮富瞧着她走了，才对着话筒笑道，「三弟吗？你这电话真打得好，再没有比这更妙的。」<br/><br/> 宣怀抿的声音却很低沉难听，对他说，「姐夫，我有事请你帮我办一办。」<br/><br/> 年亮富一愕，问，「怎么了？」<br/><br/> 宣怀抿说，「大兴洋行一艘叫洪福号的船，今天下午被海关随机抽中了，扣下来检查过夜。请姐夫做点调停工作，立即把这船释放。」<br/><br/> 年亮富笑道，「这只是小事，交给我罢。明天保管能批出释放的公文来。」<br/><br/> 宣怀抿说，「你现在就去办罢。」<br/><br/> 年亮富说，「急什……」<br/><br/> 还没说完，忽然听见话筒里急促的电流声。<br/><br/> 原来宣怀抿说完那一句，竟就这样挂了。<br/><br/> 年亮富一腔高兴，倒被他这样不由分说的态度激得一怔，拿着话筒看了看，生出几分恼火来。<br/><br/> 心忖，虽拿着你一些好处，那只是给你的面子，想当初你来我家里给我太太送礼，何等谦卑恭维，如今竟这样地不客气起来。<br/><br/> 你不过一个杂牌军军长的副官，我还是堂堂海关的处长呢。<br/><br/> 论职位，我原比你清贵，若论亲戚上头，我是你姐夫。<br/><br/> 怎么你打电话来，不作出求人办事的态度，倒像我的上司这样气指颐使？<br/><br/> 哼，那也就别想我帮你办什么事了。<br/><br/> 年亮富把电话带着一点怒气挂了，走回自己的书房里，一边走着，一边情不自禁打起哈欠来。<br/><br/> 宣代云正在屋里抹眼泪，对张妈说，「我哪里和他拌嘴了？这屋子里头找不着青天，真真冤死我了。刚才你没听见？我是用了多大的耐 xi_ng ，怎样小心地劝他保养身子，我还给他陪着笑脸……」<br/><br/> 刚好瞧见年亮富从窗外过去，明知道她就在屋里，却没往这边瞄上一眼。<br/><br/> 脸也是 yi-n 沉的。<br/><br/> 宣代云更是气苦，看着丈夫的身影不见了，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直坠下来。<br/><br/> 年亮富回了书房，在椅子上坐了坐，哈欠不断，浑身的疲乏倦怠，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又有一种很难受的痒感，在狠狠烧着心，便坐立不安地思念起那可爱的白面来。<br/><br/> 这阵子，他隔一两日，就要和绿芙蓉享受一番。<br/><br/> 这白面不但可以卷在烟卷里抽，还可以在锡纸上隔火烧着吸，越用着它，越觉天底下各色滋味，竟不如这白色一味，从前他还说着可以轻松离了它，现在看来，大不容易，实在是太销魂太实在的舒服了。<br/><br/> 后又说一个礼拜用一次罢，试了试，才知道是不够的，总要两三日用一次，才算有点意思。<br/><br/> 如今的间隔更是渐渐短了。<br/><br/> 他就算晚上不在绿芙蓉家过夜，白天也必去一趟，享受白面瘾和美人瘾，双份过瘾的爽快。<br/><br/> 年亮富想着想着，更思念起水灵灵的绿芙蓉来，从椅子上起来，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肩上，刚出到门外，正好撞见心腹的听差年贵。<br/><br/> 年贵先看看周围，才鬼鬼祟祟地向他报告说，「先生，有您的电话。」<br/><br/> 年亮富皱眉问，「不会又是宣怀抿那小子吧？」<br/><br/> 年贵不知道他和宣怀抿出了什么事故，不过他也不会过问，只摇头，低声说，「是小公馆的。」<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