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细捋清。两淮按察使的奏折方才抵达养心殿,胤禩、胤禟便已慢悠悠地回了杭州。<br/><br/> 不急不急,徐士业是爷的门人……<br/><br/> 粘杆处的密报一路送抵伊犁,速度之快较八百里加急军报犹甚几分。胤禛眼里自来是揉不得沙子的,此时便显得有些暴躁。胤祥将密报细细看过,轻轻吐出两个字来:“江苏?”<br/><br/> 胤禛一顿,怒气消了三分。同知每年的养廉银是一千两,加上正俸,五年下来也是不少。三万五千两,数额并不算太大。胤禩此时还留在江南,莫不是又要玩些弃卒保车的把戏?<br/><br/> —————————————————————————————————————<br/><br/> “老四的疑心病太重了,必定会认为八哥在弃卒保车。”胤禟难得耐心地为胤誐解释。<br/><br/> 胤誐有些担忧:“老十三可还在老四身边……”<br/><br/> 胤禩微微一笑:“所以啊,爷是万万不能弃卒保车的。”<br/><br/> ——————————————————————————————————————<br/><br/> “四哥。”胤祥目光灼灼,“江苏有我们的人,也有八哥的人。这些年庄有恭已将江南海塘河道清理得差不多,他们怕是要赶人了。”<br/><br/> “确是如此。”胤禛也相通了这一关节,却仍旧猜想不透胤禩为何会来这一手,“他不才把杨应琚弄到甘肃么?据吴达善说,那人也是个不安分的。”<br/><br/> “怕是要将你我二人分开。”胤祥微微蹙眉,“江南那一带,但凡与‘盐’字沾了边儿的,桩桩件件俱是贪。所以八哥在赌,赌您会亲自到江南,至少会亲自‘请旨’接手此案。可甘肃又偏生多了个不能不清理的杂碎,所以您必定会将弟弟留在甘肃。”<br/><br/> 便在电光火石的刹那,胤禛隐约捕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低声说道:“一个小小的监掣同知也贪污勒索至此,那整个巡盐司、整个江苏……”<br/><br/> 胤祥接口道:“不错。弟弟虽不知八哥此举何意,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是在提醒您,贪污之风肆虐。”<br/><br/> ——————————————————————————————————————<br/><br/> “那八哥的意图……”胤誐觉得脑子有些不够使。<br/><br/> “一则气气老四,最好将他彻底激怒——虽然可能 xi_ng 不大——二则,让老四派自己人南下,最好是他自己过来,而且是一个人过来,亲手揪出爷要保下的‘车’,还有‘车’后的‘帅’。”胤禩细细阐明。<br/><br/> 胤誐有些明了,又道:“只要老十三不在,八哥便能轻而易举地将老四激怒。嗯,到时候老四要上些什么折子……可由不得他自己了。”<br/><br/> “其三,也是最最重要的一条。”胤禩微微一笑,“爷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江苏在贪,他必须清肃。一旦他对江苏动了刀子,庄有恭就完了。”<br/><br/> “为何?……杨重英不过是个小小的监掣同知……”胤誐有些头疼。<br/><br/> “其一,江苏巡抚有不察之罪;其二,爷要提醒他,西北捐输皆出自运库。”<br/><br/> 后果必定是地覆天翻、血流成河。<br/><br/> 第29章旱赈西北,盐引江南三<br/><br/> 胤禛在室内来回踱着步子,一点一点理清江南的盘根错节。尹继善仍在安徽办事,扬州城里只剩下个庄有恭;一旦监掣同知获罪,那么江苏巡抚的不察之罪可就坐实了去,至少也得落个调任的下场。<br/><br/> 明面上看,这的确是胤禩的作风,也是他曾经耍过的手段。可八爷上一次玩这把戏已经是六十年前。历经九龙夺嫡、历经三朝变幻,堂堂和硕廉亲王竟会用这等不入流的手段?说出去怕是要笑死人!<br/><br/> 胤祥自来心思缜密,此时便想到胤禩莫非要玩一套小过掩大错的把戏?那么他要保的究竟是谁?弃卒保车是寻常人使用的手段,到了八爷手上,怕要层层剥离。杨重英身后是巡盐司、是两淮盐政,再往后便是盐<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商与督抚,再往后是高恒身后的高氏、与高氏交好的富察氏……<br/><br/> “……除非……”<br/><br/> 胤祥抬头望向胤禛,二人几乎是同时开口:“除非他有确凿的‘证据’,庄有恭为此案之首,不诛不足以平民愤。”<br/><br/> ——————————————————————————————————————<br/><br/> “江苏巡抚要做好这个封疆大吏,非与盐商们熟络不可。一来二往的,你送我本书、我送你副画,哪能没个人情往来?”胤禟想起前些日子的书册与古砚,心下有些不快。<br/><br/> “江苏官商盘虬已是常事,老四自己也曾下令盐商每年上缴八万两白银,充做各州、司公费之用。但明里律例、暗里陈规,加上人情往来、例行孝敬,纵使康熙年间最最清正廉明的李陈常李大人也惹了一身腥臭。庄有恭再能耐,能越过李陈常去?李卫那是特例中的特例,老四不可能每回运气都这么好。”胤禩悠然开口,“杨重英只是个引子。爷要动的是整个江苏。江苏一动,那层网必定要撕开。此网一撕,老四必定痛恨不已,而处在顶端的江苏巡抚……呵,怪只怪庄有恭不该处在那个位子上。”<br/><br/> ———————————————————————————————————————<br/><br/> “不对。”胤祥再度深思熟虑一番,又道,“失察之罪可大可小,连坐之罪亦如此。八哥不会做出这等蠢事。除非他要以此事为引,惩戒另一批人。而他要惩戒的人……怕是盐商。”<br/><br/> 胤禛奇道:“不能罢?……等等!……”<br/><br/> 敲诈勒索,敲、诈、勒、索……<br/><br/> “……他要借我的手,把江苏的盐官一个个清掉,而后借浙江掌控江苏,进而蚕食鄂、徵、湘、赣?”<br/><br/> 胤祥颔首,言道:“八九不离十。江苏那地方,真正干净的怕是一个也没有。弟弟说句不敬的话,倘若四哥气得狠了,清掉整个江苏也不是不可能……这便奇了,八哥在江苏的人不比我们少,这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他如何能够使将出来?”<br/><br/> “怕不是自损八百,是损敌一千八百。老八精着呢。”胤禛微微蹙眉,“我们必定漏了些什么。”<br/><br/> 胤祥盯着跳跃的火光看了半晌,指尖划过封封密报。事情的起因只能有两个:其一,那三位在江苏碰了钉子,不得不用这种法子清理障碍;其二,这是障眼法,那位必定留有后手,保住自己的人。事情的引子也只有两个:其一,盐商捐银西北,某位爷觉得面子里子受了伤;其二,庄有恭无意中得罪了那三位。<br/><br/> 他在密报里拨拉了一番,抽出一封盐商捐输的条陈。庄有恭以极度兴奋的口气描摹了盐商们的慷慨大义,尤其是八大总商之首、奉宸苑卿江春。胤祥隐约觉得有些不安,而那不安的源头正是这封密报。<br/><br/> 那种感觉就像……前世二立太子之时,群臣唯唯,风声鹤唳。<br/><br/> 不如从头再来。<br/><br/> 倘若事情的引子是盐商捐输西北,那么必定有被遗漏的地方。江苏巡抚去求了盐商,自然得给他们些好处,却不知如此一来,算不算官商勾结?……不对不对,还是想岔了。盐商认捐,此后……<br/><br/> 胤祥霍地站了起来,面色有些不佳。<br/><br/> “四哥,八哥这是要激怒您。”胤祥大是担忧,“您先坐下喝口茶,无论弟弟接下来说了些什么,您都不能动怒。”<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