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很近了。机会实在太好，但他却并没有急着把话说定，拖延着做决定的时间。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自己也说不上来。<br/><br/> 走出小餐馆时，他抬头看了看那个钟楼上的大表盘。<br/><br/> 两点一刻。<br/><br/> 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08肯定已经走了。<br/><br/> ……不过，也许还没走也说不定。<br/><br/> 他突然有一种焦虑，就像是公交车坐过站的人看着站牌在身后远去时的感觉。表盘上的分针每走一格，这种焦虑就多了一点。<br/><br/> 身后响起两声喇叭。一辆墨绿色的中型卡车正缓缓向道路中央倒档，大叔从驾驶室探出头，朝他挥手：“vuoiunpassaggio（搭车不？）”<br/><br/> 卡车的头部朝向一条通往城西的道路。锡耶纳在特尔尼的西北方向，所以大叔将要从西面出城。而08去斯波莱托是从东面出城，背道而驰，不会相遇。<br/><br/> 突然之间，盛锐作出了决定。<br/><br/> “谢谢，不用了。我还想去见一个朋友。”<br/><br/> 盛锐沿着扎卡里亚大街向东疾奔。<br/><br/> 远远地，他望见青石砖路面的尽头停着一辆军绿色的大众82型桶车。08靠在车门上，注视着圣瓦伦蒂诺教堂三角形的顶端。午后静谧的阳光把他的侧影打磨成一张泛黄的照片，有一种温暖的亲切，仿佛一个久别的旧友。听见盛锐匆忙的脚步，他回眸看他，就像那天在万神殿前一样。<br/><br/> “呃，你想听什么样的理由……”盛锐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为何迟到了二十分钟。<br/><br/> 08朝着后车门抬了抬下巴：“上车吧。”<br/><br/> 出了市区，车子拐上了山间公路。<br/><br/> 虽然也是山路，但比他们之前骑马走的崎岖小径平坦得多，是专门走汽车的道。<br/><br/> 看着路边快速退去的景色，盛锐的心慢慢安定下来。既然瞬间的直觉让他选择了跟随这个人，那么，这一路上不论再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再试图从他身边跑掉了。至于抵达了佛罗伦萨以后怎么样，到时候再作理论也不迟。<br/><br/> 刚走了十几分钟，右前轮忽然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瘪了下去，车子开始一颠一簸。<br/><br/> 08停车查看，从轮上拔掉一个尖利的金属物品。看起来像是刺刀，铁黑色的刀身藏在土路上的杂草里，很难被发现。<br/><br/> 08左右看看，低声说：“这里可能不安全。你在旁边等一下，我们马上走。”他拆下固定在引擎盖上的备胎，从车里拿出工具，在车边蹲下了身子。<br/><br/> 由于车身的遮挡，有几秒钟，盛锐不在他的视野之内。等到他猛然感觉到情况不对，拔出腰间的鲁格，已经迟了一步。<br/><br/> 七八米外不知何时冒出了一个年轻男人，手里端着一把双筒猎qiang，黑洞洞的qiang口正瞄准着盛锐的脑袋。盛锐小脸刷白，僵硬得像根木棍。<br/><br/> “你，把武器扔在地上！踢远一点！”男人开口，说的是德语。“快点！我数到三，一……”<br/><br/> 对方刚数了一个数，08就把鲁格扔在了地上，踢到路边。<br/><br/> “你们两个，双手抱在头上，蹲在路边！快点！”男人 t-ian 着蜕皮干裂的嘴唇，眼睛里闪着焦灼的光，一边不停地把重心在两只脚上换来换去，但手中的猎qiang始终直直地指着盛锐的头。<br/><br/> 两个人双手抱头并排蹲在一起，标准的俘虏状。<br/><br/> 男人走到了他们面前。盛锐不敢抬头，只好盯着眼前这双脚。松松垮垮的裤脚下面，露出一双沾满泥浆的黄褐色系带皮鞋。裤子明显过于肥大，但这双鞋看起来似乎是合脚的。鞋帮半高，鞋底周围露出一圈用来抓地的钉子。乍一看像是民用的登山靴，不过盛锐在脑中搜索了一下，确定自己曾在一本图鉴上看到过，这是德军山地师的靴子。<br/><br/> 他迫使自己冷静，试着想对策。<br/><br/> 这小伙子八成是个逃兵，那把刺刀说不定也是他故意扔在那里<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的，或许是打算劫辆车。但他显然并不是个穷凶极恶的人，否则自己和08已经是两具尸体了。<br/><br/> 如果可以试着稳住他……<br/><br/> 不远处的草丛忽然哗啦一响。盛锐心里一惊：他还有同伴吗？<br/><br/> 又一双脚出现在不远处的视野中，是姑娘的脚，穿着两只样式不同的皮鞋，同样沾满了泥浆，好像狼狈地赶了很远的路。<br/><br/> “你出来干什么！别靠近这里！”小伙子着急地喊道，语气关切。<br/><br/> 新出现的脚犹豫着往后退了退，一个弱弱的女声响起：“你想拿他们怎么办？”<br/><br/> 小伙子喘了两口气，像在作出一个艰难的决定：“他们看见我们了，不能留。你……你走远一点，捂住耳朵。很快的。”<br/><br/> 08这时说话了：“山里有游击队，你会把他们引过来的。”<br/><br/> 小伙子突然激动起来：“你闭嘴！你tmd给我闭嘴！被游击队发现，也比被你们这些混蛋发现好得多！”<br/><br/> 他所说的“你们”大概是指党卫军。或许他曾经目睹过什么，使他对这些人怀有强烈的憎恶和恐惧。<br/><br/> 没什么比一个拿着武器又情绪激烈的人更可怕的了。再不想办法，局面怕是要失控。<br/><br/> 盛锐一咬牙，抬起了头：“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他对你们没有威胁！”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姑娘，她用深色的围巾包着头脸，看不清面貌，像一只战战兢兢的兔子。<br/><br/> “你说什么？”小伙子看向他。<br/><br/> “相信我，我这么说是有理由的。”<br/><br/> “为什么？”<br/><br/> 盛锐作出难以启齿的表情：“因为……因为我们……”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因为我们是同x恋。”<br/><br/> “……”08默默看了他一眼。<br/><br/> 因为德国的175法案，这个年代欧洲同x恋的处境艰难。党卫军头子希姆莱曾在他的讲话中警告手下的军官们：“在我们党卫军队伍里，每个月都有一件同x恋事件发生。……这种人要正式降级，清除出党卫军队伍并移送法庭审理。他们还将根据我的命令关进集中营，如果有人企图逃跑，杀无赦。”【出处见作者有话要说】盛锐用下巴指了指08：“他怀疑我们上了盖世太保的逮捕名单，我们头脑一热，连夜逃了出来，被发现的话就完蛋了。我们现在只想跑得远远的，别的什么都不在乎。你看他的肩章，他是后勤部队的，只管运输物资，其它的什么都不做，你用不着害怕他。车你开走，放了我们好不好？求你了。”<br/><br/> “你在胡说！你只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小伙子再一次焦躁地 t-ian 了 t-ian 嘴唇，一指他们身后的来路，“这明明是从特尔尼出城的路，你说你们是连夜逃出来的，一夜加一上午，就跑了这么远？”<br/><br/> 反正话已出口，盛锐索 xi_ng 把戏份做足：“这都怪我。本来我们只是从城外路过，可是我……我想去圣瓦伦蒂诺教堂祈祷一下，求神灵保佑我们。”他换上一脸泫然 y_u 泣之色，“他说我们不能进城，太危险了。我真应该听他的话才对，可我……我实在太想得到一点祝福了。”<br/><br/> 他的演技爆表，任何<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