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头绞架上几具高高悬挂着的尸体。这些是被盖世太保处刑示众的人们。<br/><br/> 党卫军部队从绞架下面跑步经过，每张年轻脸上有着整齐划一的麻木。<br/><br/> 电线杆头的扩音喇叭里传出一个激昂的声音：“……为了欧洲，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战斗！战斗！！战斗！！”<br/><br/> 断断续续的广播把“kampf”（战斗）的尾音零落成一声颤抖的叹息。回应着这样的号召，绞架上的尸体在仲春的风里摇摇荡荡，如丧钟的吊摆。听不见的巨大钟声错落地响彻赫尔曼·戈林要塞，响彻柏林的苍穹，响彻“千年帝国”最后的黄昏。<br/><br/> ☆、第二十三章罗密欧与朱丽叶<br/><br/> 〖是云雀来报晓，不是夜莺<br/><br/> 看，爱人，怀着恶意的晨光已经把那东方的碎云镶了花边夜间的星火已经熄灭<br/><br/> 欢乐的白昼已经轻轻的踏上云雾迷蒙的山巅。<br/><br/> ——《罗密欧与朱丽叶》〗<br/><br/> “失踪？”<br/><br/> “是的。”格蕾塔的目光黯淡下去，“两年前，我父亲负责管理一家机械制造车间，他在那里保护了200个犹太人。表面上是强制让他们工作，其实是避免他们被送去集中营。有一天他照常去车间上班，就再也没有回来。我听到有传言说，他被盖世太保抓走了，可是谁也没亲眼看见，也没人知道他到底被送到了哪里。他就这么人间蒸发了。他最后一次写信回来是一年前，从罗马尼亚。信上说他遇到了一些事情暂时无法回家，叫我们不要担心。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br/><br/> 在战乱的年代失踪，结局几乎不言而喻。<br/><br/> “对不起。”盛锐不知道该说什么。<br/><br/> 格蕾塔微笑一下：“没什么，我早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思想准备。或者说，我早就已经把父亲再也不会回来当成事实来接受了。——我这么说当然不是希望父亲有事，可是有些时候，越早面对现实，对继续活下去越有好处。靠着虚假的幻想，也许能支撑一段时间，但最终会有无以为继的那一天。到了那个时候，人生就只能被毁掉了，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 xi_ng 。”<br/><br/> 盛锐没有说话。他想起一部名叫《阿司匹林》的电影中一句台词：“人们总是喜欢用‘如果’去勾勒一些莫须有的奇迹，可大部分‘如果’都不可兑现，不过是从希望到绝望的一个缓冲地带。”<br/><br/> “抱歉，说起了沉重的事情。”格蕾塔摇摇头，“父亲失踪以后，我母亲病倒了。我们家的经济来源几乎全靠汉斯支撑着，他每个月都给我们寄钱回来。其实他原本不必这么做的，当初我们说好，虽然名义上是夫妻，但彼此互不干涉。等到战争结束了，就解除关系。他完全可以不管我们，可是却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对了，”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我父亲管理那个车间的时候，汉斯也帮过很多忙，把一些原本要被送到集中营的人偷偷接过去。如果您可以联系到他们当中的一些人——”<br/><br/> 盛锐明白了她的意思。万一将来祁寒受审判，如果有人证明他保护过犹太人，会有很大好处。西德现在处于美军的管辖之下，而且事关犹太人，盛锐的美军身份比格蕾塔的德国人身份好用很多。<br/><br/> “我明白了。请您把那个车间的地址告诉我，我会去打听。”<br/><br/> 格蕾塔拿过一张纸，写下一个地址交给盛锐。她由衷地抱歉道：“对不起，我很想为汉斯多做一些什么，可我实在没有什么能力。我真的很希望，他能有一个好的收梢。”<br/><br/> “他会的，格蕾塔。”盛锐以宣誓般的口吻说，“他一定会的。”<br/><br/> 告别了格蕾塔，盛锐几经辗转找到了一位援犹组织的负责人。他毕竟是当过总裁的人，社会活动能力很强，知道该怎么跟形形色色的人员和机构打交道。<br/><br/> 没过太久，他得到了回复：有几个人被联系到了。他们写来了说明信，表示如果将来有需要，他们愿意出庭作证。<br/><br/> 盛锐逐一看过<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那些材料，心里宽 we_i 不少。<br/><br/> 不过，还有一件事是他放心不下的。<br/><br/> 祁寒可能会面临的最大指控，是盗运意大利文物。尽管那些文物在战后都被归还给了意大利，但这项罪行是无法掩饰过去的。<br/><br/> 凑巧的是，恰在这个时候，久已未见的文物军官莫纽曼茨上尉找到了他。<br/><br/> 盟军要将一批在德国境内发现的意大利文物送回梵蒂冈，但是文物军官的人数太少，实际上在工作的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位，所以打算把能沾得上边的人都叫上，人多好造势，显示出盟军对文物保护工作的重视程度。<br/><br/> 面对着这个返回意大利的机会，盛锐犹豫了一番。<br/><br/> 现在已是四月，眼看着约定的日期临近了，他万万不想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节外生枝。可是他也很清楚，若想让祁寒免于担上盗运文物的罪名，这是个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br/><br/> 祁寒的确曾在意大利境内负责运送过不少文物和古籍，但这里面可以有很大的弹 xi_ng ：德国运走意大利的文物，也不是完全为了掠夺，其中有一部分行动属于保护 xi_ng 的转移。<br/><br/> “转移”和“盗运”，一词之差， xi_ng 质相错十万八千里。有了弹 xi_ng ，就会有活动和转圜的余地。<br/><br/> 盛锐深知，在一件事情被定 xi_ng 之后再为之翻案，远比在其定 xi_ng 之前进行干预要困难得多。战争一结束，各个方面都会马上开始秋后算账，很多事情会变得讲不清道不明，无法完全排除“抓到谁谁顶罪”这样的情况存在。万一祁寒落下的罪名太重，被逮进大牢里蹲个十几二十年，还让不让盛锐活了？<br/><br/> 若是趁着现在，一切尚未尘埃落定之时，借助着“盟军文物保护工作者”这个身份把一些该做的事做到位，对将来的疏通大有裨益。<br/><br/> 盛锐计算了一下时间。如果快的话，两三天就能回来，误不了大事。<br/><br/> 最后他作出了决定：回一趟意大利。<br/><br/> 连里批了他五天假期。现在西线已基本没有战事，84师每天做的事就是沿着易北河岸巡逻。<br/><br/> 不过有一个小小的问题：盛锐是半路转正，因此只有野战服，没有常服。这次的意大利之行有作秀的成分，不是去打仗，更何况还要去梵蒂冈，穿着野战服不合适。<br/><br/> 大棒非常慷慨：“我的排里出去的人，必须比别人都帅才行。——哈尔，把你的借给他！”<br/><br/> 哈罗德：“……”<br/><br/> 正规情况下，与美军常服搭配的是船形帽，就是那种没有帽檐、形状扁扁的软呢帽。但是每当休假或私下出行时，很多士兵还是会选择戴大檐帽，原因就一个字：帅。<br/><br/> 既然大棒指示了要比别人都帅，哈罗德就把自己的大檐帽贡献了出来。<br/><br/> 盛锐长相漂亮，现在身材也 xi_ng 感，穿起笔挺的常服自然是玉树临风有模有样。哈罗德一边帮他扣武装带、佩戴勋略，一边忍不住赞叹：“ray，你真应该去当军官，有那种范儿。”<br/><br/> 盛锐的心思却不知不觉滑向了另一个方向。<br/><br/> 他曾经参加过一<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