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锐放眼望向四周。目力所及,到处是德军残缺不全的尸体,无穷无尽、无穷无尽地蔓延。他知道,薛垣没有说出的话是:万一祁寒真的已经死了,不亲眼看见,也算是给自己留下一点希望。<br/><br/> 为了稍微活跃一下气氛,薛垣找了个话题:“你说,等我们找到了他,他到底会愿意跟谁走?”<br/><br/> 盛锐摇摇头:“那是他的选择,我不干涉。”从知道薛垣来历的那一刻起,盛锐就决定了。他并不要求祁寒非跟自己走不可,如果祁寒真的决定返回他自己的时空,盛锐绝无怨言。<br/><br/> 但他一定要找到祁寒,让祁寒知道自己可以有不同的选择。<br/><br/> 薛垣正要说话, x_io_ng 前的吊坠忽然像接收到某种信号似的闪了一道红光。<br/><br/> 他神色一凛,趁着无人注意,一把拖住盛锐藏进路旁一座毁坏的建筑物,把那个吊坠插在一处平整的地面上,用手拖出一个显示屏。<br/><br/> 盛锐知道这是量子点led显示技术,在他的年代就已经产生,但只是刚刚起步。<br/><br/> “找到他了,我找到他了!”薛垣叫了出来,“他在我们西边!”<br/><br/> 盛锐扑过去看那个qled屏幕。<br/><br/> 在他们西边一千五百多米的地方,斯普雷河边,有一个发出红色亮光的小圆点。<br/><br/> 但盛锐没有觉得高兴。<br/><br/> 他距离他只有一千五百米,但他过不去。他过不去。<br/><br/> 他们中间,横亘着整个苏联第三突击集团军。坦克第67旅的钢铁洪流,将他们分隔在天河两岸。<br/><br/> 这是世界上最漫长的一千五百米。<br/><br/> 离开国会大厦防御区之后,党卫军诺德兰师的残部集结了五辆坦克,试图突围出城。<br/><br/> 没跑出多远,最前面的那辆豹式坦克突然一头栽了下去,后半部高高翘起,仍在运转的履带徒劳地翻卷起泥土,却一步也前进不得——它掉沟里了。<br/><br/> 前方的地面上布满深堑,这原本是第9防御区的守军拼命挖下的战壕,现在却成了用来坑自己的反坦克沟。<br/><br/> 没有办法,他们只好弃了坦克,徒步突围。十几个人一起行动目标太大,他们决定化整为零,分头而逃,以免被一窝端。事到如今,连弹药都已耗尽,能否逃出生天,就全靠运气了。<br/><br/> “祝你们好运,我们在城外见。”用手指碰一碰帽檐作为告别,他们三三两两消失在不同的方向。<br/><br/> 这段日子,支撑着祁寒活下去的是两件事。<br/><br/> 第一件事,是把夜莺送出柏林,给这个孩子一条生路。当初他跟盛锐约定之时,就有了这样的打算。盛锐肯定是以接收战俘的形式来接他,可以把夜莺也一起带走。<br/><br/> 第二件事,是他想活着度过四月三十号。<br/><br/> 在斯波莱托的时候,盛锐曾经说过,他穿越那天是四月三十号,是他的生日。<br/><br/> 原本祁寒以为,今年这个四月三十号他可以陪着盛锐一起度过。这个愿望已然无法实现,但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他也想活着把这一天过完。<br/><br/> 如今,第二件事已经达成:现在是五月一日了。<br/><br/> 而第一件事,马上也要完成了。<br/><br/> 他带着夜莺辗辗转转,逃到了柏林城西。这里是维京师刚刚与苏联坦克部队激战过的地方,地上留下了上百具横躺竖卧的党卫军尸体。苏联的大部队已经离开,只剩少数后续部队在打扫战场,清理德军余孽。<br/><br/> 突破了这里,就可以出城了。<br/><br/>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苏军用废墟筑起了一道壁垒,阻隔了出城的道路,唯一的出口处把守着一辆t-34坦克。没有反坦克武器,谁也干不过这钢筋铁骨的庞然巨物。<br/><br/> 趁着苏军的后续部队还没到,祁寒在尸体堆里翻找可用的武器。战壕里趴着一具尸体,头部被炮弹轰掉了一半。祁寒把尸体翻过来,在他身上搜索弹夹。这个人制服左侧的肩章翻了起来,底部用一排别针固定着。——这是<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曾经与祁寒同住过的“维京”。虽然他最终也没能加入维京师,但却和他们死在了一起,不知这是否可以算是一种夙愿得偿。<br/><br/> 夜莺的神志已被连日以来战斗的惨烈所麻痹,一脸茫然地看着祁寒给两把mp40冲锋枪更换弹夹。<br/><br/> 用冲锋枪去打坦克,真是个极好的笑话。但夜莺一点也不想笑。<br/><br/> 换好了弹夹,祁寒从贴身的衣袋里拿出盛锐留下的那枚硬币。他的吊坠已经没用,被他扔掉了,只把里面的芯片取出,嵌入了这枚硬币之中。薛垣追踪到的信号,就是从这枚硬币里发出来的。他将它含在嘴里。战场上的尸体经常会被剥光,他不希望他死了之后,它落入别人手中。<br/><br/> 做完了这件事,他将一挺stg44突击步枪斜挎在背后,抄起两把mp40,对着夜莺说了最后一句话:“齐格,跑。”<br/><br/> 然后他向坦克冲了过去。<br/><br/> 夜莺远远看见,祁寒整个人凌空跃起,踏上t-34的侧面装甲板,用冲锋枪向炮塔扫 sh_e 。<br/><br/> 这当然毫无作用。t-34的外壳是近半米厚的钢板,就连穿甲弹也很难完全钻透。用冲锋枪去打,坐在里面的人只不过叮叮当当听个响儿。<br/><br/> 机枪手作出了反应,开始向他 sh_e 击。但祁寒总能在机枪转向他之前就跳离原本的位置,旋绕着炮塔在装甲板上跳跃,两把冲锋枪的火光持续不停地闪现。<br/><br/> 这种战术奏效了,不胜其烦的坦克手开始全力以赴打苍蝇。mp40的容弹量不大,枪口很快哑火了。祁寒甩开它们,从坦克上跳下,在地上翻滚几圈,以一连串快到几乎看不见动作蹿到五十米外,反手取下背后的stg44。它比mp40的 sh_e 程远,连发的时候可以作为中程冲锋枪。他以坦克前进方向上半径五十米的扇形区域为活动范围,吸引着它向他开过来。<br/><br/> 一些分散在附近的苏联步兵也闻声而至,以坦克为掩体,步坦配合向他 sh_e 击。祁寒无视那些步兵,只是尽量避开他们的火力,目标始终锁定着坦克,像飞蛾扑火一样疯狂而徒劳地持续攻击,一边抓住一切时机向东撤退。<br/><br/> 这场奇怪的“坦克—单兵”对战逐渐东移。没过多久,t-34进入了浓浓的烟尘之中。夜莺看不见他们了,但突击步枪连发的声音不断响起,越来越远,每一声都像在说:跑。<br/><br/> 夜莺勉力支撑着双腿,向西迈开步伐。<br/><br/> “齐格,跑。”<br/><br/> 多年前的那个早晨,哥哥也是这样对他说的。同样的语气,同样的神态。<br/><br/> 那一年冬天,他缠着哥哥带他到结冰的湖面上玩,结果哥哥掉进了冰面上裂开的洞里。<br/><br/> 沉下去之前,哥哥对吓得不敢动弹的他说了一句话:“齐格,跑。”<br/><br/> 等夜莺软着脚跌跌撞撞跑回家去报信,时间早就超过了30分钟。<br/><br/> 所以后来他偷偷跑到德国,谎报了年龄参加党卫军,因为这是父亲曾经对哥哥的期待。他总觉得,如果自己这么做了,就好像哥哥仍然还活着。<br/><br/>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认为,哥哥当时的意思是叫他快点跑去叫人来把自己救出去。如<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