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盒……可是回来后,我们却没见他掉一滴眼泪。”<br/><br/> “为什么不告诉我?”<br/><br/> “你在昏迷。”<br/><br/> “后来为什么也不告诉我?”<br/><br/> “你受那么重的伤,自己也生死不卜,爸爸说这事暂时不要对你说……”<br/><br/> “借口!”<br/><br/> “怎么是借口?你伤成那样,难道让我们专程到你床头告诉你,子清的妈妈死了,她是跳楼死的,我们全家都很担心子清,怕他万一想不开做傻事,你帮我们一起看着他?”<br/><br/> “但你们至少应该让我知道……”我心里难过得不行,一口气闷在 x_io_ng 口只觉得难受之极,想到子清一个人去面对的那些,我就觉得可怕。<br/><br/> “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出的主意。”三姐咬了咬嘴唇,眼眶泛起了红,“不是只有你觉得子清可怜,当时我们也不愿让他去学校,她妈妈那么端庄的一个人走时那么不堪……可是子清说,他父亲的最后一面他已经没见到了,不能连母亲的也错过。等他尽完孝道回到家里,整个人都脱了形,可是却从没在我们面前流露出一分伤心。那才是真的可怕,对吗?子清愿意只身跟你去蜀中,说明你们感情是好的,他回来时对你尽心尽力的样子我们也看的出来,他说你是为了救他才受的伤,我就想,如果让他在你身边照顾你,至少他如果想不开,会想到自己的生命并不是能随便放弃的。我的心,你懂吗?”<br/><br/> 三姐说得动情,看向我的眼睛已噙满了泪水。<br/><br/> 我不得不闭眼点了点头。<br/><br/> 一闭上眼,子清这么多日来的那些笑就在我脑中挥之不去,他为什么要对我笑,他怎么可以对我笑……<br/><br/> ☆、第二十八章<br/><br/> 再见到子清时,我变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他说话。<br/><br/> 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提着饭盒来到病房,招呼我吃饭,然后端起床脚下的垃圾桶去倒,回来时手里拎了为我打来的一热水瓶开水。<br/><br/> 我忍不住去看他,看他穿着蓝色棉布外套灰色锦纶裤子的清瘦身板在房间里忙碌来去,犹豫着自己是不是该和他谈谈关于他母亲的事。<br/><br/> “子清……”我喊他。<br/><br/> “嗯?”他将热水瓶放好,在我的搪瓷杯里倒上了一杯水晾着。他看我的眼神竟那样自然那样正常,好像前一晚三姐对我讲的那些事全都没有发生过一样。<br/><br/> 我的心里又是一记闷痛。<br/><br/> “……身体好些了吗?”憋了半天,终是没法开口。<br/><br/> “本来就没什么事。”<br/><br/> “以后,支持不住就别撑着,知道吗?”<br/><br/> “嗯。”<br/><br/> “那天……你那样昏倒真的很吓人。”<br/><br/> “那是你没见过自己那次挨枪眼。”子清笑。<br/><br/> “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我正色道。<br/><br/> “我知道,”子清稍稍收起了笑,转而用手指了指我的饭盒,“赶紧吃吧,要凉了,阿姨下中班回来专门给你做的呢,都没来得及补觉。”<br/><br/> 我只得扒拉了几口。<br/><br/>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饭,子清又要拿饭盒去洗。这一次,我终于下定决心按住了他的手,昨天一夜没睡想着要说的话到了嘴边也不知如何组织,只得挑了离脑子最近的那句说了。<br/><br/> “子清,你记住我这子弹是为救你挨的,你欠我一条命。”<br/><br/> 话一出口,连自己都觉得突兀,我顿时有些僵。果然,子清的脸上也露出疑惑,他蹙着双眉慢慢看向我,他的眼睛总是令我不敢直视,像是一眼就能把我看穿,而这一次,我想也不例外。<br/><br/> “那天不是还说不是为了救我吗?怎么今天就改口了?”子清叹了口气,道。<br/><br/> “那天是看你脸色不好还那么不知死活地照顾我,怕你有负担,说来安 we_i 安 we_i 你的。今天见你没什么大碍,觉得有些事还是得说清楚,免得你将来不知好歹,不把救命恩人当回事。<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子清听完,笑了笑。<br/><br/> 我不禁懊恼起自己的笨拙,我在他面前总是如此笨拙。<br/><br/> 一笑之后的子清并没有说话,却慢慢垂下了眼,若有所思。<br/><br/> 那沉默令我紧张。<br/><br/> 好在,沉默的时间并不长,当他再抬起头来时,脸上的表情已变得轻松了许多,“行,救命恩人最大,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br/><br/> 这一次,轮到我沉默。<br/><br/> 原本我想要讲的那些话,诸如不要难过你有我们,她离开也是种解脱,在天上她也会希望你好好活着之类云云,似乎都变得多余。子清他并不需要那些安 we_i ,他把自己伪装得那样好,那些他正面临的伤痛连提也不在我面前提起,他那么轻松地看着我,就站在我的面前,我却忽然觉得我们之间隔了好远。<br/><br/>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br/><br/> 子清也不再多说,拿起饭盒转身走出了病房。<br/><br/> ……<br/><br/> 初冬时,我出院了。<br/><br/> 几个月的病榻生活令我好像和整个社会脱了节,尽管大街上仍是标语漫天,每个人仍旧语录不离手,但我却觉得以前那些砸四旧、搞内斗、选队站的日子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而更近一些的在蜀中的奇遇则更是如隔几世。<br/><br/> s城和蜀中是两个世界。<br/><br/> s城的革命温柔太多,没有全城皆兵的严峻,没有剑拔弩张的对峙,更没有轻而易得的枪炮,冬天的s城,似乎连革命热情都开始冬眠。而我,经历蜀中那场闹剧似的生死机关,早已对“革命”再无幻想。<br/><br/> 我变成了彻底的“逍遥派”,再不夹杂在保皇与反到底之间你来我往,以大伤初愈为由拒绝参加一切活动,成日里只窝在家翻翻借来的苏联小说。<br/><br/> 当然,我能这么硬气也是因为子清,经过蜀中的“出生入死”已经没有人再有口实对他进行攻击,又或者是因为他的父母俱已不在,姐姐也不知去向,对这样一个不幸少年,人们心里尚存一息仍未泯灭的良知吧。<br/><br/> 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着,学校既未复课,工厂也不再招工,我们这些无所事事的学生变成了家里的米虫。<br/><br/> 然后,好像是某个早晨打开收音机,一条最高指示就那么忽然铺天盖地地朝我们每个人袭来,广播里的女播音员将声调都提高了八度:“伟大领袖□教导我们,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知识青年下乡去,到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br/><br/> 一夕之间,这指示敲锣打鼓遍地开花,一个个上山下乡办公室如雨后春笋般建立,学校的,街道的,每个家里有学生子女的父母都被要求听课听劝响应指示。<br/><br/> 记得父亲被叫去上课时是大半夜,他刚刚脱下厚重的工装棉袄准备睡下,街办的人就把门敲得山响。回来后,他和母亲愁了好几天,怕我这个他们最看重的小儿子要被送下乡。毕竟,我们才刚刚从乡下上来。<br/><br/> 又一次听课回来,父亲把我和子清叫到了身边。<br/><br/> “他们说如果要去,我们s城的只有几个地方选,最北的黑龙江北大荒,最南的靠近缅甸的苗疆,最西的西北大旱滩,还有就是新疆……每家每户在读书的学生仔都得去,或者插队,或者跟着兵团,”父亲说着,顿了顿,看向我和子清,“家庭出身不好的,没的选。”<br/><br/> “那子清要去哪里?”我急问。<br/><br/> “应该是大西北。”爸爸皱着眉,眉头的川字纹<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