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厚着脸皮跟在人家闺女后头倒插门,我还没往臭里讲呢,我觉得他那手受伤就是个苦肉计,换了现在这么个好差事,还赚了个老婆,虽然是个乡下妞————啊!————”<br/><br/> 我终究是没忍住,冲了过去朝林炳奎的脸上狠狠挥了一拳。<br/><br/> 胖子挨了一拳哪里服气,立马撑着地想站起来,也要揍我还手。<br/><br/> 我只打了他一拳,哪里解恨,为什么有些人的心思可以这样恶毒,平日里看不出来,说出口的话竟能这么伤人!我又奔了过去,在他刚站起身来时朝他那满身肥肉上又来了一拳。<br/><br/> 这时,许良终于奔过来拉住了我,而林炳奎也被另外几个人拉住。一时,我们只能瞪着对方相对站着,活像两只发了毛的公鸡。<br/><br/> “他调侃几句,你当什么真?!”许良在我耳边劝,双手死死钳住了我。<br/><br/> “大家都是一起的,干嘛窝里斗啊!”杨红骏也扯住了林炳奎,那胖子却仍在挣着,嘴里还唾道,“你是嫉妒吧!嫉妒!”<br/><br/> 远处子清和月妹看到我们这边的打斗也跑了过来。<br/><br/> 众人原本还劝的劝拦的拦,这时见到子清过来都敛了声音。<br/><br/> “怎么打起来了,没事吧?”子清挺着急地问,他先是看向我,后来像是想起我不会理他,这才又转头去看林炳奎。<br/><br/> 林炳奎猛地挣脱后面人的束缚,鄙视地看了子清一眼,又冲地上吐了口唾沫,才扶着自己已经肿起来的左颊慢慢踱了出去。<br/><br/> 大家见他走了,也慢慢散了,低头去做自己的事,一时间,子清和月妹站在一边,也没人理他们,很是尴尬。<br/><br/> 那天,我们收工回到住处,正遇到月妹从北屋出来。<br/><br/> 她跟大家笑着打了声招呼,说今天做了莜面窝窝,让大家赶紧回去趁热吃。几个女孩拉了她的手直说谢谢,而林炳奎有些拉不下脸,讪讪地从她身边走过,再不发声音。<br/><br/> 月妹走出小院后,我跑出去追上了她。<br/><br/> “月妹!”<br/><br/> 月妹转过身,见我叫她,脸上掩饰不住惊讶。<br/><br/> “谢谢你这些天一有空就来帮我们弄吃的,你做的窝窝头很好吃。”我对她笑了笑,她那阵一直跟子清在一起,不知为什么我都能感觉到她身上子清的味道似的。<br/><br/> 月妹听我这么说,有些脸红地低了头,只道,“没什么,我只是帮子清打打下手。”<br/><br/> 果然,她说到子清。<br/><br/> 我心里紧了紧,终于又开口,“我……我跟你道个歉,那天,我是说子清受伤那天,我冲你吼……是我太激动,对不起。”<br/><br/> 月妹看向我,咬了咬唇,又低下了头,“后来,我去问过我爹了。是我们对不起子清,你不用道歉,那些我知道的。”<br/><br/> “所以你跟子清在一起,是出于歉意吗?”我径问。<br/><br/> 月妹抬起头来,凝神看向我。<br/><br/> 我忽然觉得自己这样问也许太直白,毕竟,月妹是个姑娘家,无论她答是或不是,难道让她一个女孩在我这个不太熟的男人面前承认自己的心思吗?<br/><br/> 我不觉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br/><br/> 就在我几乎要收回问题时,月妹终于还是开了口,“不是。子清……他是一个很好的人。”<br/><br/> “啊。”我轻轻应了一声。<br/><br/> 还想再和月妹说些什么时,她已经默默从我身边走开。我不好意思再叫住她,一个人站在了原地。<br/><br/> 原来,他们是真的在一起了。我笑自己心里的那点龌龊,竟会希望月妹只是因为歉意才去照顾子清,像姐姐一样……从来,都没有空穴来风的传言,他们当然没有林炳奎说的那么不堪,但子清是男人,是男人总要喜欢上女人,然后结婚生子。我那时误会他和龙杰,他就已经解释得很明白,而月妹,的确是个好姑娘。<br/><br/> 不久,子清找我坦白。<br/><br/> 大概是我太久没理他,子清跟我说话时有些小心翼翼地,“劲松哥,可以<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和你谈谈吗?”<br/><br/> 那天,我们一直走到了村口,子清才终于提起了勇气又开口,“我知道,你很生我的气,我那样做……只是不想太麻烦,我本来就放弃拉琴了。”<br/><br/> 子清说着,不自觉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br/><br/>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受伤后的手,我看到他的左手上,食指已经几乎连根没有了,中指断在了第一个指关节上,两个指头的伤口都已经愈合,薄薄的一层新皮使那原本漂亮修长的手显得畸形而可怖。<br/><br/> 我不由闭上了眼睛。<br/><br/> “只是看着吓人,而且当时手麻了,也不觉得多疼,好在是左手,我现在干活、写字都不会受到影响……”子清絮絮说着,好像失去手指对他真的是件无足轻重的事似的。<br/><br/> 我看着他,仍是无法说话。<br/><br/> “可以原谅我吗?”子清停下了絮叨,敛神问我。<br/><br/> 我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心底已经刀绞般痛了起来。<br/><br/> 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么长时间对子清的冷漠,是因为我不敢面对,不敢面对他的手,不敢面对再不能拉琴的他。我不是生气,我心里有的只是后悔。<br/><br/> 我很后悔没有再听他拉首曲子,后悔那天让他去脱粒机边上,更后悔那晚他问我会不会也像从前一样让他去时,我说“不会”。如果我让他去了,他也许就真的会听我的,拉首曲子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可以不拉那些乱七八糟的,他以前和龙杰提到过那么多首民歌,他在蜀中时还和大家一起唱过“我的祖国”……必然是我的“不会”坚定了他的心志,而他先去答应常贵,再这样自残的举动更让我痛心,我没有在常贵来找他时为他说过一句话,他却忍着屈辱为我设想好托辞。<br/><br/> 我已经不敢再回忆那个充满阳光的午后两姐弟静静拉琴的美好画面,子清的手再也不可能拿琴,而我,是毁了他手的帮凶。<br/><br/> 只是这些,我都说不出口。<br/><br/> 子清见我不说话,也不再勉强,只是低着头朝前走。铃铛刺前,他终于停了下来,“劲松哥,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把你当……哥哥,都说长兄为父,所以,我想有些事,我必须先跟你说。”<br/><br/> 子清的表情很认真,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br/><br/> 我不知道他要跟我说什么,脑中有些空白。<br/><br/> “我和月妹在一起了,过不久,我会娶她。”子清说这话时,正好有一阵风吹了过来,他身旁的铃铛刺跟着发出了一串叮当声。<br/><br/> 原来铃铛刺真的会像铃铛一样发出声音,我看向那满树驼铃一样的果实,它的外壳很硬,是层薄薄的青紫色,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br/><br/> “月妹的爹是常贵,弟弟是东子,你想好了,要和她在一起吗?”如果是旁人,应该也会这么问吧。<br/><br/> “这没什么好想的,我和月妹在一起,就只是和她在一起,跟她的家人无关。”子清答着,那“在一起”三个字刺得我心脏疼,如果我的心也像铃铛刺一样有壳,不知道会不会就不那么痛一些。<br/><br/> “你喜欢她吗?”我听见自己问子清。<br/><br/> “嗯……月妹她,是个很好的姑娘,手受伤住院那段时间,她常去医院看我,回来后,她也总陪着我……”<br/><br/> “我问你喜欢她吗?”不再看那叮当作响的草木,我打断了子清的话,再次问他,直视着他的眼睛。<br/><br/> 只是,子清并没有闪躲,他迎视着我的目光<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