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是个白眼狼。<br/><br/> 吃人家的喝人家的，把人家当成撒气的对象，完事了还要让人家再“小心一点”。<br/><br/> “也不用。”她烦躁地扒了扒汤碗里的食材，“我们正常相处就行。”<br/><br/> “嗯。”郑潇应下来。<br/><br/> 但明显还是更小心了，吃完饭贺锦西抢着要去收拾碗筷，郑潇都没太敢拦。<br/><br/> 她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郑潇从厨房门口路过三次，每一次都会在临看不见的时候偷偷望她一眼。<br/><br/> 真让贺锦西受不了。<br/><br/> 但凡稍微和贺锦西相处久一点，都知道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平日里工作，手下的人干错事了，在她面前无一例外选择的情绪都是装可怜。<br/><br/> 只要够可怜，贺锦西总是会网开一面的。<br/><br/> 她受不了别人示弱的模样，受不了别人小心翼翼，受不了别人背负着愧疚。<br/><br/> 因为那总让她想到自己，十六岁之后在家里的两年时间，连呼吸都觉得是错的。<br/><br/> 贺锦西收拾完厨房出来，郑潇窝在沙发上，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她。<br/><br/> 沙发角落里整整齐齐叠着她晚上会盖的被子，贺锦西觉得她像只小动物，找到了自己窝，除了和主人互动，就只敢待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里。<br/><br/> 她手边上放着画本，贺锦西视线飘过去，问她：“刚在画画吗？”<br/><br/> 郑潇摇了摇头。<br/><br/> 贺锦西擦干净了手上的水珠走到她面前，抬手去拿画本：“今天画了很久吧……”<br/><br/> 结果话还没说完，本子便被人一把夺过去了。<br/><br/> 郑潇将画本藏在了身后，有点警觉，有点慌张的模样：“这个现在不能看。”<br/><br/> 贺锦西道：“为什么？”<br/><br/> 郑潇：“不合适。”<br/><br/> 贺锦西：“画而已，有什么不合适的。”<br/><br/> 郑潇只摇头，不说话了，越是这样，贺锦西越好奇。<br/><br/> 她凑得更近了点，企图去抢来本子，郑潇反应很快，一个翻身趴倒在沙发上，把本子压在身子底下。<br/><br/> “哇哦。”贺锦西笑起来，“挺聪明啊。”<br/><br/> 郑潇：“你别过来。”<br/><br/> 贺锦西上了手，挠在她腰上：“我偏过来。”<br/><br/> 两个人闹成了一团，贺锦西好几年的拳击不会白练，力量和出手速度都占上风。但奈何她既怕抓坏了本子，又怕压坏了人，畏畏缩缩，于是斗了个不相上下。<br/><br/> 最后，郑潇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再也不起来了。贺锦西蹲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身上冒着折腾的热气，眼睛里有笑意盈盈的光。<br/><br/> 她一抬下巴，道：“你是不是画的我啊？”<br/><br/> 郑潇抿紧了唇。<br/><br/> 贺锦西看她这表情，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全画的我啊？”<br/><br/> 郑潇吸了吸鼻子，再说就哭的模样。<br/><br/> “行了。”贺锦西抬手一巴掌拍在她脑壳上，“别装了，拿过来给我看，看完了我和你交换一个秘密。”<br/><br/> 郑潇猛然起身，把本子双手奉上，一点犹豫都没有。<br/><br/> 贺锦西：“……”<br/><br/> 郑潇：“我就是自己画画，不会公开，也不会拿去卖钱的。”<br/><br/> 贺锦西接过本子，心跳有些快：“那看你画得怎么样了。”<br/><br/> 其实她知道，郑潇画得不会差。<br/><br/> 她也做好了准备，看到一个郑潇眼里的自己。<br/><br/> 但她没想到，郑潇画了这么多。<br/><br/> 晨光熹微的房间，房间里沉睡的女人，女人下床伸了个懒腰，趿着要掉不掉的拖鞋，磨磨唧唧地走进浴室。<br/><br/> 浴室里明亮的镜子，镜子前化妆的女人，女人仔细画了女王气场的眉毛，在涂口红时粲然一笑，又是少女明媚的姿态。<br/><br/> 干净到一看平时就不常用的厨房，厨房里对着煎蛋皱眉的女人，睡衣肩带掉落下肩膀，女人抬手去拉，指尖夹着<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一根袅袅的香烟……<br/><br/> 贺锦西没有看完，她合上了画本。<br/><br/> 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摆出一个随性的不甚在意的表情，但现在她的嘴角要扬不扬，眼睛要眨不眨，停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氛围里。<br/><br/> 她不是没被人画过，她是没被人这样画过。<br/><br/> 郑潇随便画个画，都要像她那废弃了满院子的陶瓷娃娃一样，非得做到极致、做到疯狂、做到是个人都承受不住这里面包含着的狂热的注意力。<br/><br/> 这大概就是真正的艺术家吧，他们从不勉强自己的情绪，从不考虑世俗的后果，想藏就藏个完完全全，想说就说个淋漓尽致。<br/><br/> 贺锦西放弃了挣扎，她不再刻意控制自己的表情，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感叹：“你这是干什么呀？画这么多不累吗？”<br/><br/> “是不是很好玩？”郑潇凑到她跟前来，很开心地拿过本子让纸页快速落下，“动起来了。”<br/><br/> 是动起来了，贺锦西又不是个傻子，但她觉得郑潇是个傻子：“你想要给我做部动画吗？”<br/><br/> 郑潇眼睛闪亮亮地看向她：“你想要吗？”<br/><br/> 贺锦西：“不想要！”<br/><br/> “哦。”郑潇拍了拍本子，“那就把这个画完就算了。”<br/><br/> 挺厚的一个本子，但以郑潇这干起活来不要命的架势，贺锦西毫不怀疑也就是几天的功夫。<br/><br/> “你是不是……”贺锦西抿了抿嘴，觉得这话说出来有点奇怪，于是话头一转道，“你喝酒吗？”<br/><br/> 郑潇：“可以。”<br/><br/> 贺锦西下了沙发，去酒柜里拿了瓶好酒。<br/><br/> 度数不是很高，但味道很好，不至于让人醉到不省人事，但可以让大脑晕乎乎地放下戒备和脸皮。<br/><br/> 贺锦西给两人斟上酒，举杯道：“碰一个。”<br/><br/> 郑潇很听话，轻轻碰杯，然后顿了顿道：“每天都吃得饱饱的。”<br/><br/> 贺锦西笑起来：“就这点祝福吗？”<br/><br/> 郑潇：“每天都可以以这顿晚饭的水平，吃得饱饱的。”<br/><br/> 贺锦西的笑容卡在半截，嘴巴一瘪，突然又很想哭。<br/><br/> 她低了头，觉得这个祝福可真是个盛大的祝福。<br/><br/> 忙完一天回家，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有人可以拥抱，有人早已为你备好了饭菜。她担心你饿不饿，她怕你生气，她小心翼翼地安慰你，又想尽办法逗你开心。<br/><br/> 最重要的是，她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长在了你的审美点上，你心里明白，自己越来越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br/><br/> 贺锦西仰头，一口气干完了杯子里的酒。<br/><br/> 酒气很香，蒸腾上头的时候，她的胆子便变得像她平日里装得那么大。<br/><br/> 贺锦西问郑潇：“你是不是一整天都想着我，你是不是在脑袋里意淫我，你对我的灵感是不是还没有丧失，我是不是你……去年还有今年，最喜欢的人？”<br/><br/> 郑潇的表情变得有些难过，她没了那不动如山的姿态，越发像个单纯的小孩。<br/><br/> “是啊。”她回答贺锦西道。<br/><br/> 仿佛这个答案显而易见，根本不值得提问。<br/><br/> 第48章<br/><br/> 贺锦西觉得有这个答案就够了。<br/><br/> 就像一朵花刚结出的果子,鲜嫩、青涩、毛茸茸。<br/><br/> 她不确定这是一朵什么花，也不确定这果子是酸是甜还是苦，至少现在,没人能够<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