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一张脸。<br/><br/> 抬头的一片天是男儿的一片天，曾经在满天的星光下做梦的少年……星星点灯照亮我的家门，让迷失的孩子找到来时的路……<br/><br/> 熟悉的旋律在脑海中想起，方铁军按下了解锁键。当年第一次在旱冰场见到徐敏的时候，耳边放的就是这首歌。<br/><br/> 那时的方铁军又高又细瘦得像根竹竿，只一副骨架撑在那里还算唬得住人。方铁军记得自己那天穿的是白衬衫黑纱裤，几绺头发垂在眼前，看人得翻着白眼儿从头发缝儿里往外使劲儿，嘴里叼着牙签耳朵上别着根烟，两手插兜走路横晃。标准的九十年代街头小混混造型。<br/><br/> 那时整天自觉帅呆了酷毙了，冷着张脸看谁都不顺眼。不知道是因为他们人多势众，还是穿着打扮太过惹眼，反正一小帮儿人走到哪儿都不缺暗送秋波的小姑娘……<br/><br/> 当当──听见敲门声方铁军猛一抬头，正好看见门口穿衣镜中的自己：曾经的不羁少年早已被磨平棱角就快变成庸庸碌碌的中年大叔了。<br/><br/> 方铁军拉开门，门外的人令他一下子愣住了：刚才在门禁屏幕里明明看到了以前的影子，怎么这会儿面对面了反倒完全像是另一个人？<br/><br/> 徐敏比原来瘦了，当年的婴儿肥被如今颧骨上浅浅的细纹和淡淡的色斑代替。不难看出她化了很重的妆，尤其是色彩浓重的眼睛。不过总得来说还是很漂亮。无论是盘在脑后的卷发，得体的首饰，还是浅色纱质的衬衫，齐膝的一步短裙……无不尽显贵妇模样，一切都很得体。<br/><br/> “铁军？”<br/><br/> 方铁军在端详徐敏的时候徐敏同样也在看方铁军，不过男人的表现总是更直白些，徐敏先一步回到了现实当中。<br/><br/> “小敏。”<br/><br/> 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方铁军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心里琢磨着如何对付眼前这个女人。怎么说、怎么责备、怎么据理力争，他全都想好了。可这会儿，相对而立，他发现一时间竟然什么谴责的话也说不出来。<br/><br/> “这么多年你都没怎么变。”把徐敏让进屋，方铁军给她泡茶，嘴上说着客套话。<br/><br/> “你算了吧，我都老得不成样子了。你才是意气风发，完全看不出年纪。”徐敏接过茶杯，眼睛打量着方铁军。<br/><br/> “怎么是你一个人？你不是说跟老公一起过来的吗？”<br/><br/> “哦，我怕他在说话不方便，所以就自己来了。他先去了酒店。那个……”<br/><br/> “什么？”<br/><br/> “嫣烟呢？”<br/><br/> “你已经知道名字了？”<br/><br/> “嗯，知道。她在吗？能不能让我见见？”<br/><br/> “我能不能先问你几个问题？”<br/><br/> 徐敏笑笑，“当然能问。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解决’问题的。”<br/><br/> 气氛一下子变了。开始了么？方铁军瞬间感觉到了对方的敌意。<br/><br/> “你怎么会有我在北京的电话和地址？”<br/><br/> “我找到你单位了。”<br/><br/> 方铁军明白了：前几天他需要一些个人资料，曾将往回打电话让同事在他办公桌里找东西给他寄过快递。<br/><br/>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单位的？”<br/><br/> “哼，老家那屁大点儿的地方，一把瓜子嗑不完就能走一圈，想打听个人太容易了。”<br/><br/> “哦。”方铁军点点头，“你现在的老公，是当初你为了他舍弃嫣烟的那个吗？”<br/><br/> 徐敏的脸色变了下，“不是。”<br/><br/> 方铁军没有感到意外，“又有孩子了吗？”<br/><br/> “没有。”<br/><br/> 这个方铁军没有想到，愣了一下。<br/><br/> 不等方铁军再问，徐敏自己继续说：“那时候生完嫣烟身体情况很差，条件也差，没能恢复好落下病根儿了。前段时间大夫告诉我，我已经不可能再有孩子。否则……我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br/><br/> “那……你现在的老公同意你要回嫣烟吗？”<br/><br/> “同意。”<br/><br/><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 “他有孩子吗？”<br/><br/> “没有。而且他跟我一样，以后也不会有了。”<br/><br/> 方铁军皱起了眉头。<br/><br/> 徐敏看着他，“那么……我想你要问的应该都问完了吧？可以让我见嫣烟吗？”<br/><br/> “不可以。”方铁军毫不犹豫。<br/><br/> 徐敏修得细长精致的眉毛也拧到一处，“为什么？”<br/><br/> “因为我不打算把孩子给你。”方铁军掏出了烟。<br/><br/> 徐敏看着他把烟点着，表情又重新舒展，“我知道你不会一下就答应。所以，说吧，有什么条件。只要我可以做到的我都答应。”<br/><br/> 方铁军吐了口烟摇摇头，“没有，没有任何条件。我就是不会把孩子给你。”<br/><br/> “其实……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没有脸来跟你要孩子。但是我的情况你刚才也已经了解了。你应该知道嫣烟现在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徐敏说着，用手挡了下鼻子，声音也有些哽咽了。<br/><br/> 早料到会有的戏码，方铁军从容冷静地从纸抽里抽出张纸递过去，“那你知不知道她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br/><br/> “铁军……”徐敏接过纸按到嘴上，“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br/><br/> “你要付出的代价……”方铁军往烟灰缸里弹了下烟灰，“……就是要永远放弃嫣烟。”<br/><br/> “孩子是我生的！”徐敏突然喊了起来。<br/><br/> 方铁军冷冷地，“这十二年是我养的。”<br/><br/> “我……”<br/><br/> “孩子不是个物件儿，不方便就随便放哪儿，方便了再取回去。那是有血有肉的一个生命。嫣烟已经有了自己的成长经历，她有自己熟悉的环境，有自己的亲人，自己喜欢的朋友。你不能为了‘你自己’的原因就突然出现跑来企图改变她的生活。”<br/><br/> 徐敏无言以对，她擦擦眼角端起茶杯仔仔细细地喝了杯水。再张口时声音和情绪都已经完全恢复：礼貌而又冷静。<br/><br/> “铁军，我可以通过法院得到嫣烟。”<br/><br/> “是吗？这么有把握？”<br/><br/> “是的，我有足够的理由让自己有这个把握。而且我相信如果你知道了的我的理由，也会跟我有一样的想法。”<br/><br/> “哦？”方铁军的嘴角扬一扬，一只手撑到沙发扶手上托住了下巴，“那说来听听。”<br/><br/> 第五十六章<br/><br/> 欢乐谷门前。<br/><br/> 柯晓曦买完门票转回来,发现方嫣烟举着手机正在自拍。<br/><br/> “唉？你有手机？”<br/><br/> “嗯。”<br/><br/> “可你刚上初中吧？”<br/><br/> 方嫣烟看火星人一样看着柯晓曦,“我们同学差不多都有。”<br/><br/> 柯晓曦耸了下肩,“现在的孩子啊……中学生用什么手机呢？”<br/><br/> “唉──大叔果然就是大叔。”方嫣烟抬脚往检票口走了。<br/><br/> 入了园，柯晓曦打开游览地图准备看一下路线,方嫣烟却朝着一项游乐设施直接跑了过去。柯晓曦赶紧追上。<br/><br/> 那是一个要人趴在板子上再把人抡到半空中的游戏,叫“天使之翼”。<br/><br/> 柯晓曦仰着脖子看了会儿,“这个太危险了吧？你身高不够吧？你不能玩儿吧？”<br/><br/> “这叫危险？！”方嫣烟瞪大了眼睛，“过山车、跳楼机我都玩儿过的。我一米五了,玩儿什么都够高。”<br/><br/> 柯晓曦挠挠头，“是么。你确定你敢玩儿？”<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