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是瓮中之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br/><br/> 时寒和爱纱一边寻找罗恒,一边清理他的人手、梳理共和区新增领土的管理结构,建立新的政府。这项工作颇有些繁琐,但总比前线打仗轻松多了。<br/><br/> 一个月过去,十六星区只剩最后一个星系未接手,罗恒的踪迹出现过几次,但他们赶到时总是不见人影。<br/><br/> 这一天,时寒又接到一个巡逻小队的目击报告,声称在16-04星系的一个工业星球上发现罗恒。时寒这些日子对此见怪不怪,按照惯例叫上一个小队的人,就向这个星球驶去。<br/><br/> 另一边,16-04星系的1099号工业星球,罗恒坐在一栋不起眼的废弃工厂里,通讯器的屏幕亮着,上面显示着一个会令人大吃一惊的号码。<br/><br/> “时寒朝这边来了,你说话算话。”<br/><br/> 他的耳机里传来温润的女声,慈祥苍老,带着一丝痛苦的颤抖。<br/><br/> “我说话算话。”<br/><br/> ……<br/><br/> 维克多又一次来到绿榕星拜访老师。他听说云竹雪前段时间去了一趟十六星区,说是散心。他对老师前往还未安定的战区感到担忧,但老师肯出去走走,还是让他心头宽慰不少。<br/><br/> 云家宅邸的门禁早已录入了维克多的指纹和眼球扫描资料,他无需通知任何人,直接进了云家大宅。熟练地选择了最短的路径,维克多来到云竹雪书房外,正想按门铃,却发现门是开着的,只开了一条缝。<br/><br/> 通话的声音从门缝中透出来。维克多感到十分不好意思,正想走开,但钻入他耳朵的内容惊得他停下了脚步。<br/><br/> “时寒离你还有多远?……AI生命的能力是你无法想象的,一定要看准时机,启动我给你的装置。那装置只能让他虚弱五秒,让你的A级精神力者抓紧这个机会解决他……我说话算话,事成之后,借我的影响力,让你和你的部队逃到十五星区去……”<br/><br/> 维克多惊得近乎停滞的思维在这一刻疯狂运转起来。时寒?AI生命?逃跑到十五星区……老师在和罗恒说话?她为什么要背叛革新党——对了,时寒,时寒是AI生命?探索历战争都过去多久了,AI生命不是都被人类奴役吗?<br/><br/> 他立刻放轻脚步,靠在墙壁上屏气凝神又听了一会儿,听到的内容验证了他的猜想。<br/><br/> 他飞快地离开了云家宅邸。<br/><br/> 跑到川流不息的大街上,维克多心悸地四下张望。此时,他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当然是告诉凛歌、欧文或者李真熙,随便哪个革新党的人,去营救时寒。几乎立刻,他就想到了这么做的后果——他的恩师,他视为亲人的云竹雪,会因背叛入狱,甚至执行死刑。<br/><br/> 但时寒是个AI生命……李真熙等人对他会是什么态度呢?他们会因为云竹雪想杀一个AI生命而判她死刑吗?<br/><br/> 不对,就算AI生命不被人同情,云竹雪至少暗通敌人,泄露了军机,除了时寒,还害死他指挥的部队。<br/><br/> 可是时寒……他们工作时的说笑,他在那颗子弹袭来时保护他的身影,他告诉他理想主义没有错的肯定像电影一样,一幕幕闪过维克多混乱的大脑。因为时寒是个AI生命,他就必须死吗?因为如此,他就可以被背叛吗?<br/><br/> 就算他是个AI生命,他也是维克多的朋友。<br/><br/> 维克多感觉自己站在一个天平上,一边是亲人,一边是朋友,无论选哪一边,他将永远带着这个选择的后果活下去,是一方的入狱或是死亡。<br/><br/> 他又想起和老师探讨探索历战争的时候,老师说,智慧生物的贪婪都是无穷无尽的。<br/><br/> 她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有其道理。<br/><br/> 他认为这不对,他一直知道自己从小被人说天真善良,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但也许这就是他,如果不尝试就默认了丛林法则,他宁愿不要活在如此残酷的世界。<br/><br/> 他低声重复时寒出发前对他说的话:“谬论。连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平等与和平能不<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能共存呢?”<br/><br/> 时寒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那么轻快自信,维克多重复的时候,却哭着笑了。<br/><br/> 他已经有了决定。<br/><br/> ……<br/><br/> 时寒带着队伍来到这颗破破烂烂的工业星球上,正在接近目击罗恒的地方。<br/><br/> 他们将飞行器开到隐匿模式,高度贴近地面,搜索罗恒的踪迹,不过他的队员们并不认为能在这里找到罗恒。直到他们的感应器扫过一个废弃工厂,屏幕中清晰地显示出几十个人影,从精神力强度看得出来,他们并非普通居民。<br/><br/> 时寒立刻注意到这个工厂,搜索资料,发现这原来是个制造低级AI的工厂,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废弃,和建筑残骸埋在尘埃里的还有一堆破烂的星网服务器。<br/><br/> 他立刻命令自己的队员准备突入,同时通知了爱纱。但他们已经进入工厂,爱纱才回复了他的消息,她太过深入十六星区,现在又被一件事情缠住,赶不过来,算算航行时间,能最快抵达时寒现在位置的人,反而是巡逻到十六星区外围的欧文。<br/><br/> 时机稍纵即逝,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人,时寒决定单独行动。<br/><br/> 他们顺利进入工厂,没遇见任何像样的抵抗,直到几十个低级精神力者或是被俘虏,或是被杀死,时寒踏进最后一个房间。<br/><br/> 罗恒在房间中央,好整以暇地端坐,嘴角翘起,挂着甜蜜却泛着剧毒的微笑。他的身边,一个瘦长的身影端立,那是一个长相平凡、眼神阴霾的中年男人,但他的身份却不平凡。<br/><br/> 上三区三大顶级佣兵之一,林捷拉的老对手,A级强者廖安。<br/><br/> 他们被一个泛着深蓝光芒的神秘环形环绕着,它散发出光芒的范围笼罩了整个房间。<br/><br/> 包括刚踏入房间的时寒。<br/><br/> 危险!他感到仿佛面对洪荒巨兽般的危险,那是来自生命本源的威胁,他的意识立刻离开身躯,试图进入星网逃遁。<br/><br/> 但已经晚了。<br/><br/> 他跃入星网的一瞬间,深蓝色的光芒迎面而来,形成一个蚕茧将他束缚在里面。他仿佛和外界隔离了,属于AI生命的虚拟精神力向内坍缩,无法放出一丝一毫,他无法连接星网,无法呼唤其他的AI生命。一时间他仿佛回到了上辈子,那种精神力被拘在身体中的日子。<br/><br/> 紧接着,他感到廖安的精神体也进入了星网,一股强大的攻击凝聚成束,毫不留情地捅进他的意识。<br/><br/> 疼痛,剧烈的疼痛。<br/><br/> AI生命无法感受到人类躯体的疼痛,但是智慧生命精神体遭遇攻击所带来的痛苦是相通的。时寒觉得自己仿佛被劈成了几片,还没等他缓过来,廖安紧接着就送进去更多的精神攻击,把他搅成了碎片。<br/><br/> ——真正意义上的碎片。<br/><br/> 组成他精神体的神秘代码全部崩解,化成点点微光。它们并没有消失不见,而是浮在原地,慢慢打转,在深蓝色蚕茧的包裹下,先是转得很慢,渐渐快起来,像星系初生时的万千尘埃。<br/><br/> “他死了。”<br/><br/> 廖安转过头,面容平静无波,向罗恒伸出一只手,手腕上戴着一个智能终端。<br/><br/> 这意思是,打钱。<br/><br/> 罗恒爽快汇钱过去,哈哈大笑道:“你应该说,‘它’死了。”<br/><br/> 廖安皱起眉头,强调道:“是‘他’。”<br/><br/> 接着,他再次伸出手。<br/><br/> 罗恒不满道:“干什么?”<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