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只是淡漠地看着红木桌子，“客人也走吧。”<br/><br/> “你小子！”关老爷子这时反应过来了，被忽略被违抗，而且是在老朋友面前被儿子顶撞，他的怒火一下子窜上来，一拍桌子上前抓住儿子的衣领，咆哮道，“谁教你这么说话的？！没有教养了是不是？目无尊上了是不是？对你老爹这么说话？！”关妈妈吓了一大跳，赶紧去抓他的手，路家夫妇交换了一下惊诧的眼神，疑惑地看向路子珮，想从她的表情中得到什么线索。<br/><br/> 关山月被拽着领子，却动也不动，他有些不耐烦了：“给我放开。”<br/><br/> “你……”关老爷子的眼睛瞪得像快要窒息的青蛙，脸忽的变成紫红色，有些无措地看了看路家夫妇，又重新盯着关山月，“你说什么？！”<br/><br/> 关山月低头看着他的老爹。那张沧桑的首长脸孔上布满了惊怒，甚至慌张。他有些想冷笑。关仰止，你还在想着<br/><br/> 你的面子，还在想你可笑的尊严。这么多年了，刚愎自用，画地为牢……你有想过在你的儿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br/><br/> “爸。”他有些自嘲地笑着，凑近老爷子的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br/><br/> “爸爸。”他继续笑，继续说。<br/><br/> “我真绝望。”<br/><br/> 关老爷子一愣，表情似懂非懂，看着他生养了接近三十年的儿子，忽然觉得那么陌生。他下意识地觉得有什么不符合常理了，下意识地抬起手，下意识地觉得应该做些什么，他几十年的经历只给了他一个选择……手一挥，狠狠打过来！<br/><br/>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br/><br/> 关山月呆愣，想要冲上去，却突然想起现在的状况，心中升起一种近乎恨的感情。<br/><br/> 为什么。<br/><br/> 他没有被打，因为有人在手挥下的一瞬间帮他挨了那一下。徐中岳的脸被打得歪向一边，瞬间红了一大片，触目惊心。<br/><br/> 为什么冲上来。<br/><br/> 关妈妈尖叫起来，一下打掉关老爷子僵住的手，冲他嚷叫，路子珮惊得咬住牙齿不会说话，路家夫妇都静观其变一般瞪着中心的三个人。徐中岳好半天才缓过来，捂着嘴，从指缝间能看见挨打的地方肿得老高。他朝关老爷子艰难地扬起一个笑容：“关叔，有话好好说，你别打他。”他还不忘转向关山月，“快，跟关叔道歉。”<br/><br/> 关山月不想看徐中岳。<br/><br/> “爸，别生气。”他说，拿起包，“我去送路叔路姨，今天不在这住了。”<br/><br/> 路家夫妇离开餐桌，拿起大衣，路太太说：“绘绘，那我们就先……”<br/><br/> “山月……”关妈妈上前一步，担忧地看着儿子。<br/><br/> “路叔路姨，扫你们兴了，对不起。”关山月说，看向关妈妈，“妈。”<br/><br/> 关妈妈眼中含泪：“儿子。”<br/><br/> 他微微颔首，头也不回地出了门。<br/><br/> 归途，关山月开车，徐中岳坐副驾驶。<br/><br/> “山月，没事吧？”一上车，徐中岳就关切地问道，关山月却仿佛打定主意不看他，只是迅速地发动汽车，迅速地开出，迅速地行驶。徐中岳觉得不对，却只能配合着关山月沉默。出事了。他想。一定出什么事情了。<br/><br/> “刚刚你和子珮出去一个多小时，回来就有些不高兴。”半个小时后他们进入了小区，他斟酌着，终于还是慢慢地开口，“她跟你说了什么吗？”<br/><br/> 徐中岳居住的单元到了，长长的刹车声响起，车子在路边停下，刹不住一般前后晃了晃，轮胎仿佛在燃烧。关山月稳稳地撑着身子，紧握方向盘，他盯着正前方，就好像那里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br/><br/> 徐中岳差点撞到挡风窗上，刚靠回椅背，就听见关山月用一种平<br/><br/> 静的口吻问道：“你心里还有别人吗？”<br/><br/> 显然，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肯定不是关山月的自言自语，那就一定是问他的。可他没有理由会被问到这个问题啊。徐中岳呆滞片刻：“当然没<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有。”<br/><br/> 只有你啊。<br/><br/> 当然，正常情况下他是说不出这种话的。<br/><br/> 关山月就事论事的语调让人发毛：“你骗过我吗？”<br/><br/> “没有。”徐中岳小心地说，一头雾水，“怎么了，忽然……”<br/><br/> “如果你发现有人一直在骗你会怎么做？”<br/><br/> “可是谁会……”徐中岳不解，终于明白了一些，笑起来摇摇头，“山月你不会骗我的，我了解你，你不屑于骗人。”<br/><br/> “因为我无法忍受，无论原因是什么。”关山月说。被耍，被愚弄……骗人的人，都该处死。他终于不再看着挡风玻璃外那片破败的草地，“你想没想过，我们能在一起多久？”<br/><br/> “山月。”徐中岳有些害怕了，“你说什么呢？”<br/><br/> “我们到现在，在一起了一年半。准确的说，一年六个月又八天。你想过五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我们会是什么样吗？”他不间断地问，“如果今天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又如何？”<br/><br/> 徐中岳想要握住他的手腕，关山月却猛地收回手，发怒一般捏紧方向盘：“算了，别说了。”<br/><br/>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br/><br/> “没。”关山月平静下来，冷寂得像做死火山，“你下车去。”<br/><br/> 徐中岳没有动。<br/><br/> “下车！”<br/><br/> 徐中岳下了车，忧虑地看着他，他踩住油门，唰得冲了出去。<br/><br/> 一切都结束了。<br/><br/> 不到搬家时，人无法发觉自己拥有多少东西。很多事情也是同样的道理。当他决定同徐中岳结束时，却被从前未曾注意的小事淹没。<br/><br/> 同徐中岳在一起一年六个月又八天的晚上，关山月摩擦着那枚戒指，想要随意笑笑，照常入眠，却失控地看了一晚上的月光。<br/><br/> 一年六个月又九天的早晨，他照常下楼，看见挂在大门口写着他家门牌号的奶箱，想起大半年前，徐中岳知道他慢 xi_ng 自杀型的作息后，毫不厌倦地劝了他十多天，要求他订牛奶，失败后，又强给他安了牛奶箱，自己订两份，每天给他送来一瓶，出差时就叫送奶工代劳……这么长时间风雨无阻，甚至让他养成了每天下来拿牛奶喝的习惯。<br/><br/> 一年六个月又十天的下午，徐中岳来电话，说要去新加坡出差十天，说他春天时想找时间，两个人一起去日本看樱花，说治失眠的药放在关山月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胃药在第三个，给他买了颈椎按摩枕，知道不提醒的话就会被主人忘到脑后，放在靠窗的立柜<br/><br/> 最下面一层，长时间工作后不要忘了用。每次徐中岳出差前都要交代，就连关山月还住在家里时，不记得自己的东西放在了哪里，只要问问徐中岳都能得到答案。而这些话，一年半来他听了不下五十遍。<br/><br/> 一年六个月又十一天，他结束了明海陈总的案子，只等着对方把钱打到他的账户。凌晨时烂醉回家，在床头柜里胡乱地翻找止痛药，却找到一张随手塞进来的光盘。将光盘插进电脑里，反反复复听着里面那首努力保持正调的歌，唱歌的人似乎很是不好意思，却充满了温暖。最后里面的声音略微羞赧地说：“《突然想起你》……这歌，我一直挺喜欢的，呵，嗯……突然想起你了，就唱一下……反正不给你听，也不用怕被你笑话。嗯……林夕真的挺厉害的，写得好像就是我一样……”<br/><br/> 光盘上一直被藏在徐中岳皮包的最内层，<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