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磕磕绊绊地拼凑出那一行字。<br/><br/> 程叶川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br/><br/> 一瞬间,他好像听见大脑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倏然崩断的声响。<br/><br/> 他颤抖地打回去,等待的几秒好似过了一个世纪,才听见冷冰冰的机器声说,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br/><br/> 陈年在同一时间收到了程叶川的感谢,慌忙赶来医院,看着短短几天未见的耿桓,震惊到不敢相信自己眼睛。<br/><br/> 耿桓衣服皱的不成样子,不知道多少天没打理过,连衣领都是乱的。下颌线锋锐的几乎脱相,灰白干裂的唇边围了一圈胡茬,眼眶里的红血丝突兀到快溢出来。<br/><br/> “他不要我了………”耿桓的声音和眼神都很空荡,个头明明那么高大,看上去却颓败到不堪一击,“程叶川他………不要我了………”<br/><br/> 陈年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默默抵住耿桓的肩膀,抬手刚蹭过他的身体,却感到明显的异样。<br/><br/> 手心传来的温度烫的吓人,陈年连忙搭上他的额头,耿桓却像完全察觉不到他动作似的,仍在不停重复着程叶川的名字。<br/><br/> 陈年低骂一声,转头冲出去找护士,谁知他刚离开半步,耿桓便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直冲着地面倒了下去。<br/><br/> “这都几天了也不知道来看看,三十九度四,再烧下去都要成肺炎了。”医师看着化验单上各项异常的数据,无奈地摇头。<br/><br/> 这是自从程叶川出事半个月以来,耿桓第一次躺在床上,他人虽然烧得没了意识,手机消息却没一刻停下来过。<br/><br/> 陈年眉头都快拧掉了,瞧见耿桓半死不活的样子,急得一圈圈在屋里打转。<br/><br/> 耿桓向来是说到做到,事情一出,立刻和公司撇得清清楚楚,明知道后果有多严重,还是把所有后续追责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br/><br/> 耿永明既然敢主动暴露,就说明一切有迹可循的线索都早被他断掉了。他们毫无预兆的被圈了进去,连反手抵抗的机会都没有。<br/><br/> 耿永明干净的像是在嘲讽他们的不自量力,而他们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从当年那个当场死亡,妻子孩子却去了国外的工人身上查起。<br/><br/> 陈年心里虽然有一万句脏话,但也没办法责怪耿桓当时的冲动,换谁陷入这种状况,可能都做不出更理智的选择。<br/><br/> 眼看第三瓶水快到底,耿桓毫无血色的脸终于有了点活人样,陈年听他喘不过气似的咳嗽,正想去叫医生,发现耿桓嘴巴动了动。<br/><br/> 耿桓觉得自己嗓子里仿佛有一把针,扎的他连喘气都刺痛难忍,一个字没说出来,又连咳了好几声,只能模糊的比划出一个名字。<br/><br/> 那声音低沉又嘶哑,像是在肺腑上压了千斤的石头,听得陈年心窝发闷,“你就这么一刻离不开程叶川吗?没有他你自己的命也不要了是不是。”<br/><br/> “………他…在哪…”<br/><br/> “他没了你,照样能好好活着,倒是你,”陈年语气既苛责又无奈,“你成天想着他,有没有想过自己现在怎么办?”<br/><br/> 陈年举着耿桓的手机,“这么多电话,公司的,供货商的,再等等法院也该给你打过来了。你一点退路都没给自己留,这么多年用命熬出来的东西,你说不要就不要?”<br/><br/> 耿桓没力气听陈年说这么多,他强撑着想昏睡过去的意识,“你告诉我…他在…”<br/><br/> “我告诉你有什么用啊,你现在病成这样能去找他吗?就算你吊着一口气跑到他面前,你觉得他还想再见到你吗?”<br/><br/> 陈年把憋着的话说完,知道自己语气太重了,长叹一口气,道:“………程叶川大概也没想着再躲你,他哪儿都没去,就在江源。”<br/><br/> .<br/><br/> 程叶川工作完成的早,下了班便直接回住处。公司提供的房子不大,只有他和另一个大学刚毕业的男孩。<br/><br/> 对着电脑审了一天的稿,程叶川的眼睛和后背都酸的发胀。和工作量相比,这份工资并不<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高,却仍是他意外的惊喜。<br/><br/> 他没有所谓的学历,也没有实习经验,不报任何希望地投了几篇先前写过的稿子,没想到会被主编破格招进来。<br/><br/> 程叶川靠着床缓了很久,觉得没那么疲惫了才起身,习惯性的把住处收拾干净,等拖完地,又去把对面桌上没刷的碗一并洗了。<br/><br/> “小川哥,我回来了!”<br/><br/> 江辰下了夜班,提着两大袋新鲜水果,“刚看楼下水果店打折,我都买了点,咱俩一起吃。”<br/><br/> 见江辰累得直喘,程叶川不好意思地接过来,说:“你刚毕业,一个月工资没多少,以后买你自己的那份就好了,别总是给我…”<br/><br/> “什么你啊我啊,”江辰打断他,“那你还帮我赶稿子,作校对,收拾东西,我不是也没多给你钱。”<br/><br/> 江辰嘻嘻哈哈地说了几句公司的事,然后随意地问:“小川哥你晚上吃了吧,我看厨房没动过。”<br/><br/> “嗯,随便吃了点…”<br/><br/> 江辰性子很活,从第一天认识起,他对程叶川就热情地像十几年的老朋友。什么东西都多买一份带给程叶川,能干的活也总是抢着干,大小事都客气极了。<br/><br/> 面对他人的善意,程叶川总是有些无措,怕无由多收了不属于自己好,心底会过意不去。<br/><br/> 等江辰洗澡时,程叶川才从抽屉里拿出每天吃的药,他并非防备江辰,只是不希望暴露自己的私事,<br/><br/> 舒缓精神的药不一会便起了作用,他手里的书还半开着,身体已经慢慢滑向了被子里。<br/><br/> 江辰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待到程叶川完全睡着,快速发送了一条消息:<br/><br/> [他明天上早班,刚刚睡着,药和水果都吃了。]<br/><br/> 耿桓的车停在居民楼下,他盯着那处漆黑的窗户,明明什么都瞧不见,还是不死心地望着,仿佛只要他看得久一点,程叶川的轮廓就会映在上面。<br/><br/> 陈年说得对,没有他,程叶川会过得很好。<br/><br/> 在程叶川被反复摧毁的人生中,每一块被撕裂的碎片,每一处被搓揉的褶皱,都镂刻着他的名字。即使他现在再后悔,也没有办法抚平他那些年受的伤害。<br/><br/> 他知道程叶川有多抵触他,也知道于程叶川而言,他是一个应该被用力抹去,努力忘记的噩梦。而他连说弥补的资格都没有,唯一能做的就是从他身边消失,还给他平静的生活。<br/><br/> 但他仍旧会克制不住的想,程叶川每天过得怎么样,是不是按时吃饭,晚上有没有失眠,头还会不会痛,有没有好好的照顾自己。<br/><br/> 最初被耿桓找到时,江辰还以为他是个有钱的变态。<br/><br/> 但奈何耿桓给的钱是自己工资的好几倍,而且过了半个多月,江辰发现这人和当初保证的一样,只是默默地躲起来,从没明面出现在程叶川面前。<br/><br/> 每天除了买好新鲜的水果蔬菜,借他的手转交给程叶川,就是询问程叶川的日常琐事,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哪怕他只是随便说几个字,那人也听得无比认真。<br/><br/> 江辰偷偷观察过,经常看见耿桓深夜把车开到楼下,一守就是一晚上,等到天亮程叶川上班以后,又悄无声息的再次消失。<br/><br/> 江辰这才渐渐相信耿桓说过的,他什么都不求,只是想知道程叶川过得好不好。<br/><br/> 天气逐渐燥热起来,六月末的空气已经变得黏腻,程叶川走在石子路间,听着两侧树上的蝉鸣,心里愈发<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