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真的疑心他什么，于是只披了件外衫坐在床沿处，等着他走过来。<br/><br/> 他这久违的“默许”态度显然给了宁怀瑾点不清不楚的鼓舞，宁怀瑾抿了抿唇，脚步没停，径直走到了他面前，单膝跪了下去。<br/><br/> “陛下不肯见我，也不肯听我说话，我只能出此下策了。”宁怀瑾低声说。<br/><br/> 宁怀瑾走近了，宁衍才发现他身上不同寻常的地方——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味，虽然已经换了衣衫又用香料熏过了，但还是能闻到一些。<br/><br/> “你喝酒了？”宁衍问。<br/><br/> 宁怀瑾低低地嗯了一声。<br/><br/> 宁衍几乎要被他气笑了：“喝酒还出来吹冷风，你是觉得我一个人天天苦药汤子灌着太寂寞了？”<br/><br/> 宁怀瑾没说话，他垂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从宁衍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他衣领处露出的一截雪白的后颈。<br/><br/> 宁衍不欲跟个醉猫计较，他无奈地看了宁怀瑾半晌，最后还是自己心软，微微弯下腰，想拉他起来，再叫何文庭去把偏殿收拾给他住。<br/><br/> 可他的手刚伸到一半，还没等碰到宁怀瑾，就被宁怀瑾伸手握住了。<br/><br/> “我知道你伤心了。”宁怀瑾忽然说：“是我叫你难过，你生我的气也好，不想理我也罢，都是应该的。”<br/><br/> 宁衍微微一愣。<br/><br/> “是我总瞻前顾后，分明早已经动心了，但还是仗着你先动心这件事儿遮掩着，不肯好好看看自己。”宁怀瑾这些话显然不是深思熟虑过的，他说的颠来倒去，用词也磕磕绊绊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短短几句话而已，听起来笨拙又真诚：“……我性子如此，许多事不是不想说，就是难为情，总觉得天长日久的，彼此间什么都能明白，那就也够了。”<br/><br/> “但是——”<br/><br/> “皇叔。”宁衍没想到他会突然开始剖白，又怕听到什么不想听的，下意识阻止道：“有什么话等你酒醒了再说。”<br/><br/> 谁知宁怀瑾摇了摇头，反倒把他扯得更紧了。<br/><br/> “是我早就应该说。”宁怀瑾说：“……我以前常说，小衍是个好孩子。哪怕到现在为止，我也依然这么想。这么多年，你在我眼里，从来没有一刻不懂事的时候，哪怕‘任性’都是极有分寸的。若什么事我真的不想不肯不愿意，就算你心里再怎么不满，也不会真的强迫我如何。”<br/><br/> “古往今来，忠臣良将如何多。”宁怀瑾忽然笑了笑，轻声说：“但也没有哪个‘忠’着‘忠’着就忠到龙床上去的。”<br/><br/> “皇叔……”<br/><br/> 宁衍刚想开口，宁怀瑾便摇了摇头，食指贴在他唇瓣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br/><br/> “我最初跟你说，是你错观了这份感情，将相依为命之情视作了心动。”宁怀瑾顿了顿，接下来的话对他来说显然有些难以启齿，以至于他需要做些准备，才能顺畅地将后半句话吐出。<br/><br/> “其实不是。”宁怀瑾说：“……分不清的是我。”<br/><br/> 宁怀瑾先前或许真的不明白，也或许是明白但心里不愿意承认，其实将亲情视作爱情的从来不是宁衍，而是他自己。<br/><br/> 是他在最初在听见宁衍的心意时，错估了自己的想法，没有在第一时间忍得下心拒绝。从此以后，那亲情便蒙上了一层似有若无的旖旎，与情爱纠纠缠缠直到今日，已经彻底没法分割开了。<br/><br/> “陛下说得也没错，若不是陛下的心意，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往这边想。到了年岁之后，无论是成婚生子也罢，还是独自一人潇洒也罢，总归都是顺理成章的。”宁怀瑾轻声道：“……但世上之事，没有那么多如果。”<br/><br/> “今日是你我君臣，你我叔侄，与旁人都不相干。哪怕是有‘如果’，那我对旁人，也不会跟对你一样。”宁怀瑾说：“你心悦我固然让我觉得欢喜，心满意足，但我也不是全然只看这个，否则——”<br/><br/> 宁怀瑾抿了抿唇，似乎有些难为情，于是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br/><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n “我也不会真的为了一句‘心疼’就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宁怀瑾说：“我心悦你，是因为我也舍不得你，贪慕你，于是不想放手。”<br/><br/> 宁衍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想要说些什么，可胸口像是被人平白塞进一团浸满了水的棉团，将他塞成了一个没声没响的哑铃铛。<br/><br/> 宁怀瑾没听到拒绝之意，便也顺理成章地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br/><br/> “没叫你有安全感，是我的不对。”宁怀瑾说：“这些话，若是你愿意听，以后我愿意常说给你听——”<br/><br/> 宁怀瑾说着攥紧了宁衍的手，他微微垂下头，用额头抵上宁衍的手背，片刻后才复又开口。<br/><br/> “宁衍就是独一无二的。”宁怀瑾说。<br/><br/> 宁衍终于忍不住了，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颤巍巍地从嗓子里硬挤出几个字来。<br/><br/> “皇叔……”宁衍说：“先起来。”<br/><br/> 可宁怀瑾没动，他垂着头又跪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放开了宁衍的手，站了起来。<br/><br/> 宁衍下意识伸手想要拉他，可手里握了个空——因为宁怀瑾突兀地退后了两步。<br/><br/> 宁衍刚刚才受了宁怀瑾那么一大堆掏心挖肝的肺腑之言，没成想他突然来这么一出，顿时愣住了，心登时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地晃荡着。<br/><br/> 然而宁怀瑾没让他茫然太久，他定定地看了宁衍一眼，然后毫无预兆地伸手扯开了外衫的腰带，用一种近乎“坚定”的态度将外衫脱了下来，然后重新向宁衍走去。<br/><br/> “皇……”宁衍原本心里的满腔心意之言顿时被宁怀瑾这一下噎了回去，他瞪大了眼睛，惊道：“皇叔，你，你——”<br/><br/> 宁衍的耳廓登时红了一圈，半句话都说得磕磕巴巴的。<br/><br/> 相比之下，居然还是喝了酒的宁怀瑾看起来更平静一点。<br/><br/> 他伸手将自己的外衫和，随手团成一团扔在地上，认真地看着宁衍。<br/><br/> “我来叫陛下看看，臣是不是真的心悦你。”宁怀瑾说。<br/><br/> 第216章“这本来就是我的本性。”<br/><br/> 若说这些年来，宁衍一次也没“肖想”过宁怀瑾，那是睁眼说瞎话。但是要说他真的想过要对宁怀瑾“做什么”，那倒也真的没有。<br/><br/> 并不是不想，而是没来得及。<br/><br/> 宁衍最初的心力都用在怎么让宁怀瑾接受他，后来宁怀瑾松口，他也是对其珍而重之，生怕哪句话、哪个举动轻薄了宁怀瑾，让他心里不舒服。<br/><br/> 然而现在宁怀瑾忽然送上门来，让宁衍准备徐徐图之的计划一下子落了空，打得他措手不及不说，甚至还有点微妙的慌乱。<br/><br/> “皇叔——”<br/><br/> “你不叫我名字了？”宁怀瑾也不知道喝了什么酒，后劲儿大得很，连带着胆量都比平时翻了几个番，平时不好意思讲的话现在也没了顾忌：“这不是私下里吗？”<br/><br/> 宁衍没想到，宁怀瑾都醉成这样了，居然还能记得那约法三章。<br/><br/> 他有心想笑一笑，可又觉得笑不出来。<br/><br/> 宁怀瑾的耐心似乎差到了极致，宁衍不过是略一犹豫的功夫，他便微微拧起了眉，脸上浮现出一点不大高兴的模样。<br/><br/> 宁衍心里天人交战，似乎过去了许久，又似乎只过去了短短一瞬。<br/><br/> 屋角的烛台上轻巧地爆开了一朵烛花，宁怀瑾似是被这动静惊动，暂时停住了脚步，循声回头看了过去。<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