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第220章对舒秋雨来说，天上掉馅饼也不过如此，<br/><br/> 舒秋雨其实没想过自己还有再进宫的一天。<br/><br/> 舒家落难，家里老小流放的流放，离京的离京，连舒川原本挣下的老宅都被封了，门口贴着厚厚的两层封条，一把大锁挂在上面，任谁都能在上面看到“有罪”两个大字。<br/><br/> 舒秋雨不大清楚自己为什么逃过一劫，但历经此事，她也明白，有些事不是想不通就能有解释的，舒清辉入狱后他们父女两个曾经见了一面，只可惜相顾无言，彼此一坐一站，一个牢里一个牢外，一扇铁栏横在眼前，两人谁也没说出话来。<br/><br/> 舒清辉已经老了许多，短短两年间，他看起来从一个意气风发的中年人变成了两鬓斑白的老者，眼里那种胸有成竹的光亮已经消失不见，哪怕是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神也开始变得有些瑟缩。<br/><br/> 舒秋雨倒是没怎么变——亦或者说，从当初被迫离宫之后，舒秋雨身上那点“顶天立地”的精气神便如日出后的雨露，转瞬即逝了。<br/><br/> 她就像是一潭死水，古井无波，喜怒不显。<br/><br/> 舒府落难，舒家大小姐也从原本金尊玉贵的云头上滚落下来。她身上的衣裙有些旧了，很明显能看出浆洗过的痕迹。头上原本雅致金贵的钗环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只成色略差的白玉簪。<br/><br/> 舒秋雨不大清楚时至今日舒清辉有没有后悔，有那么一瞬间，舒秋雨其实很想问舒清辉，他有没有半刻想过当初应该听她的劝说。但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她最终还是没有问。<br/><br/> 当初她既然没有跪在家祠拼死劝说舒清辉，那今日也没必要做这个事后诸葛亮。许多事当时若是说了，那是悬崖勒马，但现在却已经为时已晚，说出来不过是平添指责，毫无意义。<br/><br/> 舒清辉自觉求的是舒府的荣华富贵和百年安稳，舒秋雨不能说他错了，但也从头到尾不觉得他对。<br/><br/> 儿女不言父母过，直到最后，舒秋雨也不过是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br/><br/> 后来舒家流放，舒秋雨莫名其妙地被划到了旁支逃过一劫，她虽然不知道外面的消息情状，但也大概能猜出这是宁衍自己的意思。<br/><br/>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舒秋雨突逢剧变，再进宫时，连心境都与从前大不通了。<br/><br/> 曾经的舒秋雨是名门贵女，进宫是拿着帖子名正言顺地来，可今日她只能孤身一人，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br/><br/> 外面雪下得越来越大，还是宫中的内侍见她身边无人，才给她拿了一把伞。<br/><br/> 外面天光大亮，俨然已经早过了宁衍起身的时辰，舒秋雨心里不大清楚是不是宁衍要故意晾着她，于是也不敢开口询问，只能安生地在殿外等着。<br/><br/> 宁衍这里规矩大，没吩咐时，几乎听不见一声杂响，舒秋雨伞打得很低，她垂着眼看着脚尖前的一小片空地，不断地看雪花堆叠上去，渐渐积成了一层薄薄的雪。<br/><br/> 落雪打在伞上的声音很轻，窸窸窣窣地落下来，听得久了，似乎连心也能一起静下来。<br/><br/> ——不论如何，总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差了，舒秋雨想。<br/><br/> 好在宁衍也没让她等太久，半个时辰后，殿门终于打开，宁衍身边的大内侍何文庭走出来，走到舒秋雨面前意思意思地冲她行了个礼，说话居然还是客客气气的。<br/><br/> “舒姑娘，陛下传您进去。”何文庭说。<br/><br/> 舒秋雨略略抬高了伞沿，看了何文庭一眼，略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br/><br/> 她将伞还给那个小内侍，低声道了谢，然后整了整衣领和袖口，转而随着何文庭进了殿。<br/><br/> 因为免了早朝的缘故，宁衍今天未着朝服，而是穿了身轻软的便服。他浑身上下没带什么零碎的物件，只带了一块素简的玉佩，长发束起一半，瞧着有些慵懒。<br/><br/> 屋里暖意如春，香炉里的香片从浓郁的龙涎香换成了不知名的草木香料，闻起来清新淡雅，带着一点不易察<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觉的甜香。<br/><br/> 宁衍手里拢着一个精巧的手炉，面上带着笑意，舒秋雨在进门时飞速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对方今天心情出奇得不错。<br/><br/> 甚至于舒秋雨都奇怪了一瞬，心说他在高兴什么。<br/><br/> 但很快，舒秋雨就在心底自嘲地笑了笑，心说不管如何，总不会是因为见个罪臣之女高兴。<br/><br/> 她上前几步跪下，以额触地，给宁衍见了个大礼。<br/><br/> “舒秋雨见过陛下。”她说。<br/><br/> 舒秋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自称“臣女”还是“民女”，只能抹掉前缀，只提自己。<br/><br/> “嗯。”宁衍说：“起来吧。”<br/><br/> 宁衍没说赐座，舒秋雨也不意外，她站起身来，等着宁衍的下一句开场白。<br/><br/> 何文庭去而复返，给宁衍手边换了盏热腾腾的牛乳茶，宁衍伸手摸了摸杯壁，掀开茶盖抿了一口，旁若无人地吩咐道：“进去给皇叔也添一杯热的，他不爱甜的，给他换碧螺春，茶点要细软些的……唔，配个千层糕好了。”<br/><br/> 宁衍不在意，何文庭也似乎短暂地忘了屋里还有舒秋雨这个人，忙道：“明白，陛下放心。”<br/><br/> 何文庭说着又退下，然而舒秋雨心里却久违地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下意识抬头看了宁衍一眼，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br/><br/> “今日叫你来，可知道是为什么？”宁衍恰时开口道。<br/><br/> 舒秋雨用指甲掐了掐手心，强迫自己从刚才那句话里拔出来，谨慎地道：“不知，舒家犯下如此弥天大罪，陛下肯放民女一马，已经是陛下开恩，民女不敢再揣测圣意。”<br/><br/> “舒家落到今日，皆是你父亲一念之差，一步错步步错的缘故。”宁衍说：“你也算是旁观至今了，可觉得有什么警示吗。”<br/><br/> “家父贪恋权势，忘了臣子本分，这才做出这等祸事来。”舒秋雨苦笑道：“其实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若家父能早些想开，或许舒家会就此落败，但好歹一家人其乐融融，也不至于骨肉分离，天涯远隔。”<br/><br/> “……只是这时候说什么都晚了。”舒秋雨说：“此事正如当头棒喝，叫民女谨记于心，但也仅能做个教训而已了。”<br/><br/> “若朕给你个机会，叫你还能把舒家老宅挣回去呢。”宁衍说。<br/><br/> 舒秋雨顿时愣住。<br/><br/> 她有想过宁衍叫她来是为什么，有可能是为了询问舒家的事，也有可能是为了太后，但她万万没想到，宁衍不曾问话也不曾赏罚，第一句话竟是这个。<br/><br/> “民女……不明白。”舒秋雨艰难道。<br/><br/> 舒秋雨是真的不懂，她这些日子被关在家里，虽然对外面的消息不大灵通，但也听说了，宁铮在狱中暴毙，阮茵自请修行，朝堂上换水一般地换了一茬人，桩桩件件雷霆手腕，全都是出自面前这个漂亮的少年。<br/><br/> 舒秋雨甚至觉得，他似乎从头到尾什么都知道，他坐在龙椅上，已经居高临下地把他们一个个都看透了。<br/><br/> “舒家起于舒川，败在舒清辉手里，这是舒川教子不当，本来没什么冤枉的。”宁衍说：“但偏偏舒川又教出了一个好孙女，这倒是让朕有些不舍得了。”<br/><br/> 舒秋雨胸口里那颗沉寂的心突然扑通通地跳了起来，她紧张地缩紧了手指，心里却不大敢相信，总怕自己会错了意。<br/><br/> “舒清辉既然能干出这种事，就说明其实有些皇室秘辛不必朕讲，你也能知道。这很好，朕也<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