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不见人。<br/><br/> 段旭半夜起来坐在客厅发呆，支了张床睡在阳台的段旭妈闻声立刻就醒了，段旭没开灯，她也就没打开。<br/><br/> “大半夜的不睡觉，坐这儿干啥。”段旭妈问。<br/><br/> 段旭沉默了很久，而后咽了口口水，感觉到嗓子里一阵刺痛，“妈，你最近见到林过了吗？”<br/><br/> “林过？”段旭妈皱眉，“我上哪儿见他去啊，最后不就……那天晚上，大半夜跑过来找你那次，再没见过。”<br/><br/> 段旭放松了力气，后背砸在沙发靠背上，“我找不见林过了。”<br/><br/> “找他干啥，他不一天上班还挺忙么，你等周末他就来找你了。”<br/><br/> 段旭妈依旧没听出来，又或者听出来什么了也不当回事。<br/><br/> 段旭能理解，却压不住自己心里的怒火已经聚得快要把心烧透了。<br/><br/> “他可能出事了，也可能是不想见我，但我现在找不到他，他辞职了，出租房里也没人，东西都收拾干净了。”<br/><br/> 段旭妈想了想，宽慰地说：“肯定没事儿，那小子命大呢。”<br/><br/> 段旭突然坐了起来，“是，他命大，林建义打了那么多年都没死。这就是大家都可以糟蹋他的借口吗？<br/><br/> 他命大，所以他可以随便折腾，所以他就应该承受一切。<br/><br/> 所以他就应该到哪都被嫌弃，走哪都孤家寡人。爹妈不爱他不要他，我……”<br/><br/> 段旭觉得自己嗓子酸痛，快要说不出来话了，“我当个好心人给他捡回来，洗洗干净把他当正常孩子养了两年，然后您再给人家撵出去？”<br/><br/> 段旭知道自己的情绪收不住了，他很懂得怎么压抑怒气，却不懂怒气发出来的时候要怎么克制。<br/><br/> 他还残留着几分清醒，知晓自己这番话迁怒的意思有多明显，可就是怎么都压不住。<br/><br/> “我当然是为了你好！”段旭妈虽说平时待儿子没有那么严苛，却也不能容忍儿子教育自己，挑战自己作为母亲的尊严，“那小子什么人？这些年我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看你挺喜欢他，我就不多说。<br/><br/> 你回咱原来那片你挨家挨户去问，谁愿意招惹他们林家人？<br/><br/> 是，林建义是个酒鬼，打儿子，不是个东西。但是林过又是个什么好东西了？孩子好好的爸妈能不要？”<br/><br/> 段旭被说得更火了，“他错哪了？林建义打他，受害者是他！受害者为什么会有罪？<br/><br/> 林建义打人哪天不是想打就打，林过每天饥一顿饱一顿饭都吃不上，书也不让读，好好的小孩就被他爸逼成那样，他还一点都没长歪，性子一点都没随林建义，他错哪了？受害者有罪吗？他错在不该出生还是不该活着？”<br/><br/> “对！他就错在不该出生！”段旭妈喘着粗气厉声喊道。<br/><br/> 段旭不再开口了。<br/><br/> 段旭妈以为这场迟到了多年的争吵是自己赢了，于是她理所当然地发泄了剩余的怒火：“还敢跟我犟？妈平时对你太宽容了，你一点都不拿我当你妈看。”<br/><br/> 晚上的闹剧随着段旭的沉默到了尾声，段旭回到放门口时转身对他妈说：“妈，今天的话你就当我你口不择言，我也当你口不择言。<br/><br/> 我的前途我不会放弃，但林过一天不回来，我就找一天，哪怕十几二十年之后我还是没有见到他，我也会一直找下去。您不该逼走他的，他很乖，很听话，对我很好。”<br/><br/> 段旭妈把这话当三岁小孩承诺要开飞机要考清华一般的玩笑。<br/><br/> 小孩子哪有什么十年二十年的毅力，时间长了他总会忘。<br/><br/> 高三的日子过得快，明天机械性地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定期压缩睡眠时间。<br/><br/> 段旭还多匀出一点儿神经来每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四处看看——看林过回来没有。<br/><br/> 到最后冲刺的那段日子段旭很惊奇地发现，支撑自己继续写下去继续背下去的动力居然是「考完就能去找林过了」。<br/><br/> 找林过<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这是个范围极广涵盖极宽泛的事情，但段旭没功夫细想，他就靠这么个信念撑过最后一段时间。<br/><br/> 高考结束后他生了一场大病，在床上躺了三天，休息了一周时间。<br/><br/> 他妈依然忙前忙后的，不过这次没有伴上念经一样的骂骂咧咧。<br/><br/> 段旭爸来看他的日子少，儿子高考完生病了才赔上笑去跟老板请了两天假来陪陪。<br/><br/> 其实段旭还是喜欢他爸在的时候，能匀走一点他妈的关注。<br/><br/>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他爸妈都特别高兴，对着他的录取通知书拍了好半天，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br/><br/> 一直到发了朋友圈，发了家族群，跟亲朋好友们都炫耀完了才算平静下来。<br/><br/> 他爸妈拿着通知书看了又看，段旭妈说：“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咱小旭都快成大学生了。”<br/><br/> 段旭爸笑着，打趣道：“再没几年估计就能领女朋友回来了。”<br/><br/> 人逢喜事，段旭妈破天荒地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还真是快，再过几年就结婚了，然后我就快当奶奶了。”<br/><br/> 段旭低垂着眼眸，摇摇头：“不会有女朋友。”<br/><br/> 他爸妈也只当是他不好意思了，还责怪道怎么能乱说话，都成年了怎么不会女朋友？<br/><br/> 段旭没有再开口，回了房间坐在地上对着空空如也的行李箱发着呆。<br/><br/> 那天他去找林过时遇到的男人有说过，林过是自己走的，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于是没有报案。<br/><br/> 段旭没把那后半句话当回事儿，他压根不信林过能永远不见他。<br/><br/> 这种自信来的太蹊跷，段旭解释不清，大概是从林过无意识地亲了自己那天开始就有了的。<br/><br/> 其实倒也不是解释不清，只是在与林过重逢之前，他不愿意解释给任何人听。<br/><br/> 第13章你还知道叫我哥<br/><br/> 上了大学后，段旭每年回家的时间只有过年的那几天。会找理由晚回家，再找理由早去学校。<br/><br/> 暑假干脆不回来，在各地打工。<br/><br/> 段旭妈总在试图用各种理由要求儿子回家，却总也不成功。她大概知道段旭憋着气，但她又不愿意低这个头。<br/><br/> 这些年段旭用做家教、打工赚的钱几乎跑遍了全国，每到一个城市就会把全城转一遍，拍很多照片。<br/><br/> 大学舍友以为他是旅游爱好者，只是惊叹于他为什么总往城市的最角落跑。段旭也不解释。<br/><br/> 段旭有打听过林过妈妈的所在地，也去找过，只是看见那女人挽着别的男人的胳膊，领着另一个孩子，就知道这条路行不通。<br/><br/> 起初段旭信誓旦旦地觉得林过一定会回来找他，当时他觉得这种自信无从解释。<br/><br/> 后来时间越来越长，他这种自信越来越淡，最后彻底没了——因为他突然发现他并不了解林过。<br/><br/> 小孩子的性格是没定型的，林过的童年太过悲惨，以至于他晚熟得多，比起同龄人更像个孩子，性格也更难看透。<br/><br/> 段旭起初只知道林过很粘他，林过很听他的话。可后来想想，这算得了什么，算一个小孩对「长辈」的尊敬吗？<br/><br/> 段旭笑着想，这样的话他对林过的感情就显得异常滑稽。<br/><br/> 段旭这些年总把自己的生活搞得忙忙碌碌，他给自己找很多事做。<br/><br/> 因为他大一的时候惊奇的发现，自己只要一闲下来就会开始<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