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赤露的胸膛上，又握着他的手背，稍稍紧了紧，仿佛无声地朝他诉说着什么。<br/><br/> 掌酒把牛肉端上来，切得薄薄的犹如雪纸，淋上葱油，看上去倒是很美味。放下菜后，隔壁氐人青年又将他叫走，低声问了几句话。<br/><br/> 姜恒眼角余光看见一侧氐人青年看着他俩，其他人本以为耿曙初来乍到难为情，现在习惯后，便不再多打量了。<br/><br/> 姜恒凑到他耳畔，小声笑着说了几句话，耿曙沉吟片刻，按着姜恒的吩咐，漫不经心地环顾一眼，才对身边的年轻人道：“氐人？”<br/><br/> “氐人，”那青年笑道，“下等人。你是哪儿人？”<br/><br/> “越人。”耿曙答道。<br/><br/> “做什么生意来了？”青年又问。<br/><br/> 姜恒为耿曙做的装扮正是商人，腰畔系着藏金的腰囊，手腕上又戴着一串计数用的小串珠，一眼便能辨认出来。<br/><br/> 姜恒见那青年怀里也搂着一名小倌，便不掩饰声音，笑道：“代国的锦、梁国的玉、郑国的铁、郢国的漆器，应有尽有，公子想买什么？”<br/><br/> 青年哈哈大笑：“唯独没有越地的酒，可当真让人难熬。”<br/><br/> 耿曙向来不谙谈笑风生，接不上这句了，只得说：“是的。”<br/><br/> 青年说：“我姓水，水峻。”<br/><br/> “聂海。”耿曙也自我介绍道。<br/><br/> “有缘。”青年提议道，“过来坐坐如何？”<br/><br/> “你过来坐。”耿曙说。<br/><br/> 水峻倒不介意，吩咐一声，掌酒的便将两张案并在一起，四周氐人看了他们一眼，见怪不怪。不多时，掌酒又将屏风挪了过来。<br/><br/> 姜恒好奇地朝外打量，水峻于是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在等人。”<br/><br/> 耿曙点了点头，姜恒倚在耿曙身前，笑吟吟地看水峻，水峻却没有看他，保持了应有的礼貌，只注视耿曙的双眼，说：“当真难得，都快一年没有商人来了。”<br/><br/> 姜恒问：“一个商人也没有吗？”<br/><br/> 水峻说：“俱是货郎，没有真正的商人。聂兄这次前来，做成生意了没有？”<br/><br/> 耿曙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说：“还成罢，就是快开战了，商路不方便。”<br/><br/> 这句话是耿曙在自由发挥，姜恒倒是没教他，索性安安静静，等待水峻发话，如果没猜错的话……<br/><br/> 水峻果然说：“看来聂兄在灏城也买不到什么东西。”<br/><br/> 耿曙答道：“眼睛很尖。”<br/><br/> 耿曙解腰囊付账的时候，那一整包黄金都看在水峻的眼里了。<br/><br/> “你有什么卖的？”耿曙打量水峻的表情，对方没有上来就色迷迷盯着姜恒，甚至全程没有对姜恒太注意，这一举动赢得了他的好感。<br/><br/> 水峻说：“我有一些矿与皮毛，尚未出手。想不想来看看？”<br/><br/> “什么矿？”耿曙问。<br/><br/> “金矿，”水峻说，“俱是三年前，汗塞夹岭山中找到的矿脉。”<br/><br/> 姜恒想起来了，在踏访雍国时，确实有人提及，汗塞一带与更北方的雪山，俱有金矿。<br/><br/> “成色如何？”耿曙说，“总要精炼的。”<br/><br/> 水峻在身上一摸，再摊手，示意矿石无法随身携带，说：“成色很好，约个时间？”<br/><br/> 姜恒问：“现在汗塞已不是你们的地方了，还能把金矿运出来么？”<br/><br/> “想想办法，”水峻答道，“办法总是人想的。”<br/><br/> 耿曙说：“我不可能冒死去陪你拿金矿。”<br/><br/> 水峻答道：“这件事，自然着落在我身上。”<br/><br/> 耿曙打了个响指，问：“只要成色确实好，该给的不会少给你，你要什么？”<br/><br/> 水峻说：“金。”<br/><br/> 姜恒笑了<br/><br/> 起来，金矿石换金，倒是直截了当。水峻看着耿曙，说：“聂兄做生意倒是爽快。”<br/><br/>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耿曙丝毫不在意他的吹捧，<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反而问道。<br/><br/> “有用。”水峻叹了口气，说，“实不相瞒，我的弟兄，快被处死了，得准备一笔钱，才能保住他的性命……聂兄知道山泽吗？”<br/><br/> “山泽……”耿曙想起来了，那是一个人的名字，三年前，他在东宫内听到过。<br/><br/> 氐人得到王族赐姓，原本的两大部落，便得“山”“水”二名，融入雍人后，部落首领自然失去了大部分的权力，只保留一部分土地与财物，百年来又被雍国公卿蚕食殆尽。山泽，正是三年前，集结氐人，欲推翻卫氏起兵之人。<br/><br/> 耿曙：“反贼。”<br/><br/> “你们雍国的反贼。”姜恒笑着补了一句。<br/><br/> 水峻答道：“你对我们雍国挺了解。”<br/><br/> 耿曙答道：“做生意，总要打听清楚的。”<br/><br/> 水峻叹了口气，说：“我与山泽一同长大，情同手足，不知道聂兄是否了解我们氐人的习俗……”<br/><br/> 耿曙：“？”<br/><br/> “总之，”水峻也没有多解释，便道，“我们是谁离了谁，都活不下去的交情。”<br/><br/> “我懂。”耿曙说。<br/><br/> 姜恒有点好奇，先前听界圭说过，氐人确实好男风，只不知道好到什么程度。想必水峻与山泽，这里头有不少故事。姜恒转念一想，明白了水峻的打算，他要冒险用金矿换到钱，再拿去贿赂卫氏，并救出山泽。<br/><br/> “你太相信我们了。”耿曙说。<br/><br/> 水峻笑了笑，说：“我还是有点眼力的，你们熟悉越酒与代酒，又携带重金在身，有武艺，足够保护自己，总不至于是落雁城派来的密探。何况这不过随口说说，哪怕将我抓去，又有多少证据？大不了把我一起车裂了。”<br/><br/> 耿曙一想也是，哪怕水峻真的将金矿石拿出来交易，那也是他弄来的，雍国既然不知道汗塞夹岭内有金，治罪便无从说起，当然，水峻也许已经置生死于度外了。<br/><br/> “汗塞地区如今是谁的地方？”耿曙说，“我可不想被拦下。”<br/><br/> 水峻说：“出雍国国境前，我会派人护送你们，氐人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一千年，相信我们就行。”<br/><br/> 耿曙说：“路线。”<br/><br/> 水峻想了想，索性也说了出来：“秦岭潼关一带，还有路可走，就是得多费些时日。”<br/><br/> “前一个问题。”耿曙说。<br/><br/> 水峻尚是第一次碰上这等穷追猛打的生意人，耿曙也习惯了在军中不说废话，废话只留着朝姜恒说，对外人总是言简意赅，点到为止，要的答案，也从来无人违拗过。<br/><br/> 水峻只得说：“卫贲三年以前，先是强占了我们氐人的土地，汗塞地区四万顷良田，俱以‘丈田法’的名义，被他收入囊中，山泽率族人冲击城主府，朝他讨要一个说法。如今这些土地，乃是雍国所有，实则瞒报了近万顷，这还不算夹岭山峦之地，以及山中产出。”<br/><br/> 山内产出的药材、木材、矿、皮草等物资，如今已是卫氏所有了，卫卓在朝中当差，长子卫贲则在灏城疯狂敛财，中饱私囊，压榨氐人百姓。<br/><br/> 汁琮知道吗？也许知道一些，只没想到这么严重，灏城是塞北最大的粮仓，只要代为管理的卫贲每岁上缴的粮食无差，汁家向来是睁只眼闭只眼。<br/><br/> “知道了。”耿曙淡淡道。<br/><br/> 姜恒忍不住又问：“卫家积攒了这么多钱，都花在什么地方了呢？”<br/><br/> “都运走了罢，”水峻淡<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