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道。<br/><br/> “与子成说——”众人纷纷停下手中乐器，这首歌在塞外传唱已有百年，连孟和都会唱，听到熟悉的旋律时，顿时随之应和。<br/><br/> “执子之手……”耿曙空出的一手，仍然握着姜恒的手。<br/><br/> “与子偕老。”界圭望向远方，轻轻地随之唱道。<br/><br/> 《击鼓》之音响遍神州大地，有人的地方，就有这首歌，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既是袍泽征战彼此性命相托，又是情人之间生死相随的歌谣，就连城墙上不远处的士兵，听见这琴声，也纷纷唱起了《国风击鼓》。<br/><br/> 姜恒停琴，说：“两首了，够了？”<br/><br/> “再来。”耿曙按了另一弦，姜恒想了想，奏出第三首。<br/><br/> “山有木兮，木有枝。”耿曙闭着眼也知道姜恒的第三首琴曲。<br/><br/> 云霄乐声停，这首《越人歌》则是数人都没听过的，但界圭、耿曙熟得不能再熟了。<br/><br/> “心悦君兮——”界圭的声音忽然变得嘹亮，被那琴声触动，动情地唱了起来。<br/><br/> 姜恒：“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br/><br/>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耿曙与界圭一同应和道。<br/><br/> 这首歌确实非常应景，城墙上所坐俱是王子，真正“与王子同舟”之人，当然就是姜恒了。<br/><br/>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姜恒每次唱到这句时，总有点不好意思，越人那奔放、大胆的歌谣，仿佛在朝整个天地诉说着自己滔滔不绝的情，而这情感，正是这首歌里最动人之处。<br/><br/>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耿曙望向姜恒，嘴角微微牵着。<br/><br/> 琴声渐沉寂下去，在那余音里，界圭的声音渐低，最后唱道：“山有木兮，木有枝……”<br/><br/> 众人都会了，在袅袅琴音消散之间，随之唱道：“心悦君兮……君不知。”<br/><br/> 姜恒收了琴声，将古琴放在一旁。<br/><br/> “真好听！”孟和震惊了，他是第一次听见“越人歌”，说道，“太美了！”<br/><br/> 界圭朝他们解释道：“最后一句，是不唱出来的。因为既然‘君不知’，平日里便不可说，只有成‘绝唱’之时，才能唱出口，即最后一次奏琴，奏过后便要赴死了。”<br/><br/> “哦。”耿曙点了点头，连他也不知道，但回想起父亲生前每次奏这首歌，似乎从来没将“君不知”三字唱出来过，确实如此。<br/><br/> 姜恒却想起了赵竭与姬珣，果然是。<br/><br/> 夕阳渐沉下去，众人又出了一会儿神，直到如血残阳落下地平线，一年中白昼最短的一天结束了。<br/><br/> “做雪灯去罢，”水峻提议道，“走了！”<br/><br/> 姜恒欢呼一声，余人便纷纷下城墙。落雁城的百姓狂欢了一天，终于迎来了倒数第二个庆典，全城近四十万人离开家门，在大街小巷，或自家门外，或主街道上，以积雪堆出雪人雪狗、飞鹰走狐的造型，并在心脏处掏空，放上一盏小油灯。<br/><br/> 随着天色渐暗，那是真正的万家灯火，星星点点的灯光在雪中投射出去，汇聚为从四面八方延展向雍宫的光之河流，犹如梦境。<br/><br/> 最终汁琮亲自在玄武神像前，点上万民之尊的一盏君王灯，以作祭祀，保佑来年风调雨顺、战无不胜。<br/><br/> 姜恒与耿曙堆起两个手拉手的雪人，各在心上点起一盏灯，遥遥呼应。王宫开宴，并散予全城百姓，百姓纷纷到得宫前校场上，叩见汁琮与汁泷。<br/><br/> 姜恒用过晚饭，玩了一整天，已困得不行了，却还在等夜半的贺岁爆竹，耿曙为他换过衣服，说：“明天一早还要出门呢，困了便睡下罢。”<br/><br/> “我躺会儿，”姜恒说，“半夜叫我起来。”<br/><br/> 耿曙才不管那些，见姜恒躺下，便也上榻去睡在他身旁，姜恒推了推他，说：“回你寝殿睡。”<br/><br/> “不去。”耿曙直截了当地拒绝了他。<br/><br/> 姜恒只想捉弄他，唱道：“今<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br/><br/> 耿曙：“别闹！”<br/><br/> 姜恒要用被子捂他，耿曙却反而压着他，让他不许乱动，姜恒便顺从地让耿曙抱着，眼皮渐重，睡着了。<br/><br/> 第122章出质行<br/><br/> 夜半,爆竹声响起，一年过去了，姜恒迷迷糊糊之间,听见有人在与耿曙说话，便挣扎着要起来。<br/><br/> “你快回去罢,”耿曙说,“明天还来送呢,着急什么？”<br/><br/> “明天怕来不及说了。”太子泷的声音道。<br/><br/> “殿下？”姜恒彻底醒了，感觉到太子泷身上散发出的冰凉气息,今天太子泷也很累了，在宫外替汁琮见百姓，站了大半天,又要款待群臣，他身上满是雪的斗篷刚脱下，两手还凉着，呵了呵气,坐在榻畔。<br/><br/> 耿曙只得起身去给姜恒倒水喝。<br/><br/> “你今天一定很累了,”姜恒说，“早点回去歇下吧。”<br/><br/> “不累，”太子泷笑了笑,说,“这是我的责任,好不容易忙完，只想与你说说话，你躺着就行。”<br/><br/> 姜恒还是坐了起来,耿曙说：“喝点热茶罢。”<br/><br/> 于是三人围坐在榻下案前,雪夜红炉,茶香四溢。<br/><br/> “你明早就要走了啊，”太子泷说，“我舍不得，你是我弟弟，这一去，不知多久。”<br/><br/> 姜恒笑了起来，说：“五国联会上就见面了，最迟秋天。”<br/><br/> 太子泷轻轻地叹了声，又看耿曙。<br/><br/> “你照顾好哥哥，”太子泷说，“他没有看上去那么……我知道他的心里，其实很……很在乎你，恒儿。你责备他，他就会生气，你待他好点，他就高兴得不行……”<br/><br/> 耿曙简直莫名其妙：“你大半夜的过来，就说这个？这与你有什么干系？”<br/><br/> 姜恒笑了起来，说：“我会看好他，我会好好待他的。”<br/><br/> 耿曙：“我照顾恒儿还差不多。”<br/><br/> 姜恒与太子泷相视一笑，仿佛有着某种默契，姜恒知道太子泷接受了，他不再执着耿曙，哪怕他仍依恋着他，却已释然了。因为耿曙本来就是姜恒的，除了他，姜恒什么都没有，而太子泷自己还有父亲，有家人。<br/><br/> 若他还想与姜恒争夺耿曙，那么姜恒就什么都没有了。<br/><br/> “这一年，”太子泷又想了想，说，“对大雍来说，当是前所未有的一年。”<br/><br/> 姜恒说：“像是看见了历史，对吗？”<br/><br/> 太子泷点了点头，有点不安，这话每一个人都没有说出口，但心里一定都在想一样的问题，雍国出玉璧关，将面临百年来前所未有的剧变。也许君临天下，也许万劫不复，但天意的车轮既已开到面前，便无法阻挡这巨大的力量，只能随之向前。<br/><br/> “我们会成功的，”耿曙说，“放心罢。”<br/><br/> 太子泷说：“有时我就像在做梦一般。”<br/><br/> 姜恒接过耿曙递来的茶，手指蘸了少许的茶水，在案几上画出简单的天下地图，说：“你觉得我们有什么？”<br/><br/> “我们的人不够，”太子泷说，“物资也不够，我们面临着许多难关，变法的整个过程反而让我糊涂了，大雍如此年轻，能争得过数百年积累的中原四国么？”<br/><br/> “正因为大雍年轻，”姜恒说，“这才是我们最大的倚仗。”说着，他示意太子泷望向梁、郑、代、郢四国，<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