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五条悟愣住了：“怎么了，杰？”<br />
虽然他的本意并不是去触碰夏油杰，但是被这样干脆地躲开，还是让他的心脏紧缩了一下。<br />
夏油杰脸上的复杂褪去，轻笑一声，低声说：<br />
「没用的。」<br />
“什么意思？”五条悟问道。<br />
夏油杰缓慢飘过来，耐心地回答道：「即使是『六眼』，也有看不到的东西；即使没有开『无下限』，或者不管你开没开『无下限』，都是徒劳的。」<br />
五条悟竟然听懂了他的话：“你是说，我们无法触碰到彼此吗？”<br />
夏油杰无奈地微笑着：「是啊，悟。即使现在只是一场梦。」<br />
即使是在梦里，他也无法触碰到五条悟。<br />
其实一开始是可以的。虽然他的灵魂在现实中无法触碰到五条悟的身体，可是在他的梦里，他是能够触及的，他就像一个真正的人类那样，可以和悟交谈，触碰，甚至打架。<br />
因为，他所梦见的，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br />
但是后来，伴随着他在现实当中的一次次失败，梦境出现了裂缝。失败感和无力感见缝插针，扒着梦境的裂隙侵入了他心中最后的花园，像是见不得光的树根一般，生生撕裂了他的灵魂——<br />
梦中的他也死去了，成为了一个无法被触碰的灵魂。甚至，在有些梦里，五条悟已经不能再看到他和听到他。<br />
日复一日，他终于再也无法区分现实与梦境。<br />
悟，你不会明白的。在过去那三百多个日夜里，那个被无处不在的寒冷浸入灵魂深处的我，是怎样反反复复地触碰你、摇晃你、拥抱你，直到你进入涩谷地铁站之前，我还在试图去抓住你的手，阻止你，甚至哀求你……<br />
没用的。<br />
全部都是徒劳的。<br />
眼睁睁看着你被逼入绝境，又眼睁睁看着你被封印起来……<br />
哈。够了。<br />
那种无望的心情，那种冰冷和空虚，我一次都不想再体会到了。<br />
——但是，今天的悟再一次看到了他，所以，这是一个久违的美梦。<br />
夏油杰的视线再次落到五条悟脸上，平静而又满足：<br />
没有必要让悟知道。<br />
更不可以让悟尝到那种痛苦。<br />
毕竟……<br />
我们，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存在了啊。<br />
.<br />
“原来如此。”<br />
五条悟若有所思。<br />
看不到，听不到，碰不到，这些很明显都是“灵魂”的设定。<br />
但是，那是在“外面”。<br />
现在的自己已经可以看到和听到了，大概是因为狱门疆这个特级咒物的原因吧？<br />
——那么，触碰呢？<br />
“原来如此，但是……”<br />
五条悟抬眼看向那个发光的灵魂，“不试试的话，怎么知道啊？”<br />
夏油杰从沉重的思绪当中惊醒，疑惑地看了过来。<br />
五条悟笑着说：“老子的意思是，说不定这个‘梦’不太一样哦，杰。”<br />
——是有多少次的失望，才会让一个人变得如此谨慎，连试都不想再试一次？<br />
五条悟的脸上是鼓励的笑容，被束缚在背后的右手却紧紧地攥了起来。<br />
——就像是此时的心情一样。<br />
原来一个人的心，也会被紧紧地攥起来。<br />
夏油杰迟疑着，不肯上前。<br />
五条悟用漂亮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同时伸出了唯一自由的左手：<br />
“过来啊，杰。”<br />
“你不是很冷吗，但老子的手很热哦。”<br />
夏油杰缓缓低头，目光落在那只白皙的、宽大的、健康的手掌上。<br />
曾经的回忆像是电影在脑海中快进，每一帧都生动而热烈，一丝一毫都没有褪色。<br />
击掌，打架，受伤，流血……<br />
打电话，拍照片，掰手腕，恶作剧……<br />
这是他无比熟悉的一只手，也是他无数次握过的一只手。<br />
十年过去了，这只手，还像记忆里那样炙热吗？<br />
——熟悉的触感慢了一拍，从手指、手心，经由手腕、沿着手臂，迟钝而又迅猛地扩散到了全身。<br />
夏油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抬起了右手，放在了那只稳稳地等待着他的左手之上。<br />
在他下意识想要缩回手的瞬间，那只手忽然动作，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br />
“砰咚！”<br />
明明已经死去了，却幻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br />
——好温暖。<br />
好温暖，日复一日积攒起来的冰壳好像正在融化，连眼眶都变得湿润起来。<br />
这个梦，这个梦——<br />
他好喜欢这次这个梦！<br />
夏油杰惊喜地抬头看向五条悟，五条悟正在笑着对他说话，很是得意的样子，像极了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br />
但夏油杰什么都没有听到。<br />
此时此刻，除了内心的狂喜，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他更加不会放手，怕一旦松手就会醒来。同样地，因为这是梦，所以他不会顾忌五条悟会不会嘲笑他，他完全顺应自己的内心，双手紧紧握住那只温热的手掌，将暖暖的手心贴向自己的脸颊，满足地闭上了眼睛。<br />
“杰。”<br />
心情平静下来之后，五条悟的声音终于再次传达进他的耳朵。<br />
夏油杰睁开眼睛，发现五条悟并没有嘲笑他。<br />
「嗯。」<br />
他温柔地回应了一声，像是怕惊醒了这个珍贵的梦。
虽然他的本意并不是去触碰夏油杰，但是被这样干脆地躲开，还是让他的心脏紧缩了一下。<br />
夏油杰脸上的复杂褪去，轻笑一声，低声说：<br />
「没用的。」<br />
“什么意思？”五条悟问道。<br />
夏油杰缓慢飘过来，耐心地回答道：「即使是『六眼』，也有看不到的东西；即使没有开『无下限』，或者不管你开没开『无下限』，都是徒劳的。」<br />
五条悟竟然听懂了他的话：“你是说，我们无法触碰到彼此吗？”<br />
夏油杰无奈地微笑着：「是啊，悟。即使现在只是一场梦。」<br />
即使是在梦里，他也无法触碰到五条悟。<br />
其实一开始是可以的。虽然他的灵魂在现实中无法触碰到五条悟的身体，可是在他的梦里，他是能够触及的，他就像一个真正的人类那样，可以和悟交谈，触碰，甚至打架。<br />
因为，他所梦见的，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br />
但是后来，伴随着他在现实当中的一次次失败，梦境出现了裂缝。失败感和无力感见缝插针，扒着梦境的裂隙侵入了他心中最后的花园，像是见不得光的树根一般，生生撕裂了他的灵魂——<br />
梦中的他也死去了，成为了一个无法被触碰的灵魂。甚至，在有些梦里，五条悟已经不能再看到他和听到他。<br />
日复一日，他终于再也无法区分现实与梦境。<br />
悟，你不会明白的。在过去那三百多个日夜里，那个被无处不在的寒冷浸入灵魂深处的我，是怎样反反复复地触碰你、摇晃你、拥抱你，直到你进入涩谷地铁站之前，我还在试图去抓住你的手，阻止你，甚至哀求你……<br />
没用的。<br />
全部都是徒劳的。<br />
眼睁睁看着你被逼入绝境，又眼睁睁看着你被封印起来……<br />
哈。够了。<br />
那种无望的心情，那种冰冷和空虚，我一次都不想再体会到了。<br />
——但是，今天的悟再一次看到了他，所以，这是一个久违的美梦。<br />
夏油杰的视线再次落到五条悟脸上，平静而又满足：<br />
没有必要让悟知道。<br />
更不可以让悟尝到那种痛苦。<br />
毕竟……<br />
我们，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存在了啊。<br />
.<br />
“原来如此。”<br />
五条悟若有所思。<br />
看不到，听不到，碰不到，这些很明显都是“灵魂”的设定。<br />
但是，那是在“外面”。<br />
现在的自己已经可以看到和听到了，大概是因为狱门疆这个特级咒物的原因吧？<br />
——那么，触碰呢？<br />
“原来如此，但是……”<br />
五条悟抬眼看向那个发光的灵魂，“不试试的话，怎么知道啊？”<br />
夏油杰从沉重的思绪当中惊醒，疑惑地看了过来。<br />
五条悟笑着说：“老子的意思是，说不定这个‘梦’不太一样哦，杰。”<br />
——是有多少次的失望，才会让一个人变得如此谨慎，连试都不想再试一次？<br />
五条悟的脸上是鼓励的笑容，被束缚在背后的右手却紧紧地攥了起来。<br />
——就像是此时的心情一样。<br />
原来一个人的心，也会被紧紧地攥起来。<br />
夏油杰迟疑着，不肯上前。<br />
五条悟用漂亮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同时伸出了唯一自由的左手：<br />
“过来啊，杰。”<br />
“你不是很冷吗，但老子的手很热哦。”<br />
夏油杰缓缓低头，目光落在那只白皙的、宽大的、健康的手掌上。<br />
曾经的回忆像是电影在脑海中快进，每一帧都生动而热烈，一丝一毫都没有褪色。<br />
击掌，打架，受伤，流血……<br />
打电话，拍照片，掰手腕，恶作剧……<br />
这是他无比熟悉的一只手，也是他无数次握过的一只手。<br />
十年过去了，这只手，还像记忆里那样炙热吗？<br />
——熟悉的触感慢了一拍，从手指、手心，经由手腕、沿着手臂，迟钝而又迅猛地扩散到了全身。<br />
夏油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抬起了右手，放在了那只稳稳地等待着他的左手之上。<br />
在他下意识想要缩回手的瞬间，那只手忽然动作，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br />
“砰咚！”<br />
明明已经死去了，却幻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br />
——好温暖。<br />
好温暖，日复一日积攒起来的冰壳好像正在融化，连眼眶都变得湿润起来。<br />
这个梦，这个梦——<br />
他好喜欢这次这个梦！<br />
夏油杰惊喜地抬头看向五条悟，五条悟正在笑着对他说话，很是得意的样子，像极了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br />
但夏油杰什么都没有听到。<br />
此时此刻，除了内心的狂喜，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他更加不会放手，怕一旦松手就会醒来。同样地，因为这是梦，所以他不会顾忌五条悟会不会嘲笑他，他完全顺应自己的内心，双手紧紧握住那只温热的手掌，将暖暖的手心贴向自己的脸颊，满足地闭上了眼睛。<br />
“杰。”<br />
心情平静下来之后，五条悟的声音终于再次传达进他的耳朵。<br />
夏油杰睁开眼睛，发现五条悟并没有嘲笑他。<br />
「嗯。」<br />
他温柔地回应了一声，像是怕惊醒了这个珍贵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