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啊，原来还有自己的眼泪吗？<br />
太宰治后知后觉地想道。<br />
即便如此，少年纤细的手臂实在难以承受对方的重量。一之濑悠马甚至听见自己骨骼关节处咔嚓咔嚓地轻响，拼了命地祈祷不要在这个时候脱臼。<br />
“喂，你、你再坚持一下，太宰。”<br />
少年的声音断断续续，显然费了很大力气才从咬紧的牙关间挤出来。<br />
然而他的上半身已经完全探出了天台的边缘，只是凭借着最后一口气咬牙勉强支撑罢了。<br />
“……已经没有可能了。就算我现在拉住你的手，悠你也已经没力气拽我上去了吧。”<br />
太宰治盯着一之濑悠马泛红的眼圈，无奈地笑了笑。<br />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温柔，轻声哄着对方，试图让他看清现实，放弃自己。<br />
“与其我们两个人一起掉下去，不如现在快点放弃我，这样你才能够安全。”<br />
“——这是最优解。”<br />
地上的行人人来人往，或行色匆匆，或低头专注着手机，只是关心着自己的事，没有人抬头去看头顶。<br />
喧闹，却又平静安详。<br />
因为鼻梁间冒出的汗水，那副黑框眼镜也不断滑落，然后掉了下去。<br />
一之濑悠马听不见也看不见自己的眼镜是如何落在地上，镜片摔得四分五裂。<br />
他看着遥远的地面，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从如此高楼间掉下去的后果——大概只会成为一摊血肉模糊的肉泥吧。<br />
一之濑悠马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耳边响起嗡嗡的金属轰鸣，血管几乎膨胀。<br />
放手？<br />
真的要放手吗？<br />
——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br />
身体不断下滑，而手臂的肌肉几乎达到了极限。<br />
太宰治脸上原本冷静平淡的表情逐渐控制不住，平静的假面像是干涸的土壤，一点一点出现了裂痕。<br />
慌乱、紧张，疯狂的情绪逐渐占据那只鸢色的眸子。<br />
从得到「书」后的这些年来，他第一次感到了计划外的失控与恐惧。<br />
崩溃感逐渐占据了大脑，一向的游刃有余此时也化为了泡沫；胸口像是被某种不知名的事物堵住，逐渐窒息，缺氧。<br />
脑袋无法思考，心脏也几乎卡在了嗓子眼之中，只能颤抖地祈求对方放弃。<br />
“不、不可以……悠……”<br />
『如果悠因为我而死去的话……』<br />
『那是绝对错误的结局。』<br />
然而下一秒，黑发少年的重心彻底失去了平衡。<br />
他看到那双墨色的眸子中同样写满了错愕与绝望，透露出对未知死亡的恐惧之色，以及对离去的不甘心。<br />
“悠！”<br />
一之濑悠马只听到男人绝望的呼喊声，耳边风声呼啸，失重感让大脑彻底失去了控制欲思考的能力，只剩下了本能操控着身体。<br />
眼前的视野模糊，余光忽然瞥见了某个赭红色的身影。<br />
死前的走马灯？幻觉？<br />
脑内已经失控，无法思考更多。<br />
他下意识地尖叫着对方的名字。<br />
“中也！！”<br />
然而那个赭红色的身影，真的宛如天神下凡般朝着二人冲来。<br />
瞬间，一之濑悠马感觉地身体似乎静止在了半空中，却又感到肩膀一沉，随着另外一个男人的重量往下坠去。<br />
赭红色的身影赶紧随着惯性卸力，这才维持着姿势。<br />
一之濑悠马的双手没有丝毫松开，紧紧地攥着太宰治的手腕。<br />
“你们两个他妈的在发什么神经病！”<br />
中原中也抱着一之濑悠马的腰，全身上下泛着暗红色的异能光芒。<br />
他也感觉自己的心跳瞬间飙升到了一百八，脑袋嗡嗡的，依然心有余悸。<br />
赭发青年将自己唯一可以抓住的黑发少年夹在自己的肩下，拔高了音量朝着两个家伙怒吼道。<br />
“要是不是我跟上来，你俩他妈的是准备一起殉情吗混蛋？！”<br />
那怒骂声惹得底下的人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望见那几个人影时，忍不住发出了错愕的惊呼，议论纷纷。<br />
不过头顶上三个惊魂未定的家伙可懒得管其他人怎么看。<br />
“哈、哈？开什么玩笑啊，怎么可能！没看到我是被这家伙的重量带下去的吗！”<br />
一之濑悠马咬牙切齿地说着，声音却因为吃力而不断发颤。<br />
即便中原中也已经用异能力控制了他的身体重力，然而这并不代表他手中抓着的太宰治的重力能一并受到影响。<br />
消除系异能力在这种时候最麻烦了！<br />
一之濑悠马在心中咆哮道。<br />
他感觉手心逐渐开始分泌汗珠，而太宰治的身体在风中晃晃悠悠地，男人的手快要从自己的掌心中脱落出去。<br />
“快点带上去啊，这家伙重死了我快拉不住了！”<br />
“你、你这家伙给我撑住了！注意别让那混蛋碰到我啊喂！”<br />
太宰治听到头顶上二人激烈的争执声，表情却呆呆的，看上去像是只被做错事捏住后颈的黑猫，瞪圆了鸢色的眸子。<br />
几乎崩溃的绝望如同海水般逐渐褪去，剩下的，只用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迷惘与茫然。<br />
如同深陷无底泥沼的人发现了一旁的树枝，迷路于沙漠的旅者找到了深灰色天空中那颗北极星，困于高塔之上的囚徒垂下了那条绳结。<br />
太宰治犹豫着，试探性般抬起了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一之濑悠马的手腕。
太宰治后知后觉地想道。<br />
即便如此，少年纤细的手臂实在难以承受对方的重量。一之濑悠马甚至听见自己骨骼关节处咔嚓咔嚓地轻响，拼了命地祈祷不要在这个时候脱臼。<br />
“喂，你、你再坚持一下，太宰。”<br />
少年的声音断断续续，显然费了很大力气才从咬紧的牙关间挤出来。<br />
然而他的上半身已经完全探出了天台的边缘，只是凭借着最后一口气咬牙勉强支撑罢了。<br />
“……已经没有可能了。就算我现在拉住你的手，悠你也已经没力气拽我上去了吧。”<br />
太宰治盯着一之濑悠马泛红的眼圈，无奈地笑了笑。<br />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温柔，轻声哄着对方，试图让他看清现实，放弃自己。<br />
“与其我们两个人一起掉下去，不如现在快点放弃我，这样你才能够安全。”<br />
“——这是最优解。”<br />
地上的行人人来人往，或行色匆匆，或低头专注着手机，只是关心着自己的事，没有人抬头去看头顶。<br />
喧闹，却又平静安详。<br />
因为鼻梁间冒出的汗水，那副黑框眼镜也不断滑落，然后掉了下去。<br />
一之濑悠马听不见也看不见自己的眼镜是如何落在地上，镜片摔得四分五裂。<br />
他看着遥远的地面，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从如此高楼间掉下去的后果——大概只会成为一摊血肉模糊的肉泥吧。<br />
一之濑悠马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耳边响起嗡嗡的金属轰鸣，血管几乎膨胀。<br />
放手？<br />
真的要放手吗？<br />
——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br />
身体不断下滑，而手臂的肌肉几乎达到了极限。<br />
太宰治脸上原本冷静平淡的表情逐渐控制不住，平静的假面像是干涸的土壤，一点一点出现了裂痕。<br />
慌乱、紧张，疯狂的情绪逐渐占据那只鸢色的眸子。<br />
从得到「书」后的这些年来，他第一次感到了计划外的失控与恐惧。<br />
崩溃感逐渐占据了大脑，一向的游刃有余此时也化为了泡沫；胸口像是被某种不知名的事物堵住，逐渐窒息，缺氧。<br />
脑袋无法思考，心脏也几乎卡在了嗓子眼之中，只能颤抖地祈求对方放弃。<br />
“不、不可以……悠……”<br />
『如果悠因为我而死去的话……』<br />
『那是绝对错误的结局。』<br />
然而下一秒，黑发少年的重心彻底失去了平衡。<br />
他看到那双墨色的眸子中同样写满了错愕与绝望，透露出对未知死亡的恐惧之色，以及对离去的不甘心。<br />
“悠！”<br />
一之濑悠马只听到男人绝望的呼喊声，耳边风声呼啸，失重感让大脑彻底失去了控制欲思考的能力，只剩下了本能操控着身体。<br />
眼前的视野模糊，余光忽然瞥见了某个赭红色的身影。<br />
死前的走马灯？幻觉？<br />
脑内已经失控，无法思考更多。<br />
他下意识地尖叫着对方的名字。<br />
“中也！！”<br />
然而那个赭红色的身影，真的宛如天神下凡般朝着二人冲来。<br />
瞬间，一之濑悠马感觉地身体似乎静止在了半空中，却又感到肩膀一沉，随着另外一个男人的重量往下坠去。<br />
赭红色的身影赶紧随着惯性卸力，这才维持着姿势。<br />
一之濑悠马的双手没有丝毫松开，紧紧地攥着太宰治的手腕。<br />
“你们两个他妈的在发什么神经病！”<br />
中原中也抱着一之濑悠马的腰，全身上下泛着暗红色的异能光芒。<br />
他也感觉自己的心跳瞬间飙升到了一百八，脑袋嗡嗡的，依然心有余悸。<br />
赭发青年将自己唯一可以抓住的黑发少年夹在自己的肩下，拔高了音量朝着两个家伙怒吼道。<br />
“要是不是我跟上来，你俩他妈的是准备一起殉情吗混蛋？！”<br />
那怒骂声惹得底下的人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望见那几个人影时，忍不住发出了错愕的惊呼，议论纷纷。<br />
不过头顶上三个惊魂未定的家伙可懒得管其他人怎么看。<br />
“哈、哈？开什么玩笑啊，怎么可能！没看到我是被这家伙的重量带下去的吗！”<br />
一之濑悠马咬牙切齿地说着，声音却因为吃力而不断发颤。<br />
即便中原中也已经用异能力控制了他的身体重力，然而这并不代表他手中抓着的太宰治的重力能一并受到影响。<br />
消除系异能力在这种时候最麻烦了！<br />
一之濑悠马在心中咆哮道。<br />
他感觉手心逐渐开始分泌汗珠，而太宰治的身体在风中晃晃悠悠地，男人的手快要从自己的掌心中脱落出去。<br />
“快点带上去啊，这家伙重死了我快拉不住了！”<br />
“你、你这家伙给我撑住了！注意别让那混蛋碰到我啊喂！”<br />
太宰治听到头顶上二人激烈的争执声，表情却呆呆的，看上去像是只被做错事捏住后颈的黑猫，瞪圆了鸢色的眸子。<br />
几乎崩溃的绝望如同海水般逐渐褪去，剩下的，只用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迷惘与茫然。<br />
如同深陷无底泥沼的人发现了一旁的树枝，迷路于沙漠的旅者找到了深灰色天空中那颗北极星，困于高塔之上的囚徒垂下了那条绳结。<br />
太宰治犹豫着，试探性般抬起了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一之濑悠马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