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周夫人美丽，有气质，夫妻恩爱...周夫人马上忘了正事，态度也和蔼宽容了。<br />
席间，周淮康父子聊了一会儿工作，又聊起相亲，周夫人插话，“禧儿大学不允许擅自谈恋爱，现在的男生心思重，尤其外省的，为了在本市扎根，娶个有房、娘家有实力的太太，少奋斗三十年！周家有权有钱，你是那些男生的香饽饽——”<br />
程禧点头。<br />
周夫人是放心的，禧儿温顺，没心眼，诚实...<br />
“禧儿喜欢什么类型的小伙子？”<br />
周淮康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她老老实实咬，“喜欢成熟，伟大的。”<br />
“军官？刑警？”<br />
她看对面的周京臣，遗憾是，没资格靠近他，触碰他，甚至怕泄密，怕这段酸酸甜甜的怀春心事，浮出水面，遭人讥讽，一朵野花，攀了高山之巅的雪云。<br />
“刑警...”她敷衍周淮康。<br />
周京臣捏着勺子，拨弄碗里的米粒，一张脸喜怒不辨。<br />
“我周家的小姐起码配一个刑警队长，你周叔叔扶持他，十年升副局，十五年升正局，禧儿未来是局长夫人。”周夫人得意，将话题抛给周京臣，“方家斌哥儿的女朋友怀孕了，方老太爷琢磨了名字，孙儿叫方墨，孙女叫方砚，方家有子嗣了，你抓紧。”<br />
程禧咬着筷子头，心神不宁。<br />
催婚了。<br />
周夫人年年催，周京臣年年搪塞，有方大斌这个‘榜样’，周夫人彻底发癫了，估计会月月催，比月经准时。<br />
“我不图你生几个，就生一个。”周夫人哀求周京臣，“是孙儿乳名叫宣纸，孙女叫朱砂。”<br />
“太拗口了。”周淮康解围，他支持周京臣搞事业，风华正茂的年纪应该在商场大展宏图，而不是儿女情长，“孙女叫小毫毛。”<br />
周夫人一愣，“什么讲究？”<br />
“毛笔有狼毫，羊毫...笔尖有毛，小毫毛。笔墨纸砚人人知道，不稀奇了。”<br />
周京臣不禁笑。<br />
“你们父子联手气我！”周夫人摔了筷子，不吃了，“禧儿，上楼！我辅导你功课。”<br />
瞧热闹的程禧愣了。<br />
无辜躺枪。<br />
周京臣若无其事瞟她，继续喝粥。<br />
“哥哥。”她绕过他椅子，小声求助。<br />
他不理。<br />
“你救我...”她焦虑。<br />
“禧儿！”周夫人督促，“你磨蹭什么！”<br />
她跟着上楼。<br />
周夫人不擅长文化课，稍稍擅长艺术，程禧弹琵琶，唱评弹，周夫人一板一眼纠正，“跑调了，你人在北方，你音调去北极啊？”<br />
程禧重唱。<br />
“发音错了，舌尖卷翘。”<br />
她含着泪，重唱。<br />
“指法不标准。”周夫人火冒三丈，“几天没练习了？”<br />
周京臣在楼梯口一拐弯，程禧可怜巴巴抱着琵琶，一边掉泪，一边弹唱。<br />
眼尾和鼻尖仿若涂了一点朱砂，晚霞的红。<br />
他进屋，“当务之急是高考，我先辅导她文化课。”<br />
送完周夫人出门，周京臣慢条斯理返回，他昨晚没住老宅，不晓得她比赛成绩，翻开桌上的复赛证书，是踩线晋级。<br />
她八岁参赛，儿童组、少年组、成年组，从未失误，打击不小。<br />
“战场没有百战百胜，输与赢，皆是人生常态。”他劝慰。<br />
“你输过吗？”<br />
“输过。”<br />
程禧诧异，“输谁了。”<br />
“叶柏南。”<br />
叶柏南...<br />
她迷茫。<br />
“‘南周北叶’的叶柏南。”周京臣望向她，“在学校没听过吗。”<br />
校长和招生主任倒是提过，高三有一个‘特长班’，是‘八班’，给清北定向培养人才，每个月邀请航天、it、金融行业的顶级专家座谈讲课，传言四月底请了叶柏南。<br />
“奥数竞赛，我输多，他赢多。物理领域的专利，他有三项，我有一项。”<br />
“专利？”申报专利的难度，超过考试的难度了。<br />
程禧恍惚叹气，聪明的，真聪明，笨的，真笨。<br />
她揉脚。<br />
“脚怎么了。”<br />
“我跳舞崴了。”<br />
又走了一路，痛上加痛。<br />
周京臣去隔壁取了膏药，毕竟是小姑娘的脚，他顾忌分寸，没帮她敷，只递给她。<br />
程禧的脚型瘦而窄，她低着头，灯光昏黄，照在睫毛上，浅浅的暗影，她梳马尾没有碎发，额头和鬓角饱满整齐，是长辈们最喜欢的清秀洁净的少女风。<br />
他胸腔一阵烦躁。<br />
无法形容，无法释放。<br />
闷堵。<br />
灼烧。<br />
他皱眉，起身。<br />
“哥哥，你保密。”程禧喊他，“周阿姨住icu...别出卖我。”<br />
周京臣没回头，“取决于我心情。”<br />
从卧室出来，他扯了衬衣领，倚着墙，点燃一支烟。<br />
许久不抽烟了，肺管子呛了一口。<br />
苦的，麻的。<br />
他仰头，喉结一顶，一滑，烟燃尽了，周京臣掐了烟，如同掐了那一簇火焰，收拾了换洗衣物，去保姆房吩咐何姨，“我近期不回老宅了。”<br />
“公司有什么麻烦吗？”何姨郑重，“您一直忙，这半年刚回来住，又不回了？”<br />
周京臣不答复，消失在玄关。<br />
第二天早晨，程禧下楼，周淮康夫妇在客厅商量，“禧儿学金融吧，京臣选了三所大学，周末去考察宿舍和食堂，在本地读。”
席间，周淮康父子聊了一会儿工作，又聊起相亲，周夫人插话，“禧儿大学不允许擅自谈恋爱，现在的男生心思重，尤其外省的，为了在本市扎根，娶个有房、娘家有实力的太太，少奋斗三十年！周家有权有钱，你是那些男生的香饽饽——”<br />
程禧点头。<br />
周夫人是放心的，禧儿温顺，没心眼，诚实...<br />
“禧儿喜欢什么类型的小伙子？”<br />
周淮康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她老老实实咬，“喜欢成熟，伟大的。”<br />
“军官？刑警？”<br />
她看对面的周京臣，遗憾是，没资格靠近他，触碰他，甚至怕泄密，怕这段酸酸甜甜的怀春心事，浮出水面，遭人讥讽，一朵野花，攀了高山之巅的雪云。<br />
“刑警...”她敷衍周淮康。<br />
周京臣捏着勺子，拨弄碗里的米粒，一张脸喜怒不辨。<br />
“我周家的小姐起码配一个刑警队长，你周叔叔扶持他，十年升副局，十五年升正局，禧儿未来是局长夫人。”周夫人得意，将话题抛给周京臣，“方家斌哥儿的女朋友怀孕了，方老太爷琢磨了名字，孙儿叫方墨，孙女叫方砚，方家有子嗣了，你抓紧。”<br />
程禧咬着筷子头，心神不宁。<br />
催婚了。<br />
周夫人年年催，周京臣年年搪塞，有方大斌这个‘榜样’，周夫人彻底发癫了，估计会月月催，比月经准时。<br />
“我不图你生几个，就生一个。”周夫人哀求周京臣，“是孙儿乳名叫宣纸，孙女叫朱砂。”<br />
“太拗口了。”周淮康解围，他支持周京臣搞事业，风华正茂的年纪应该在商场大展宏图，而不是儿女情长，“孙女叫小毫毛。”<br />
周夫人一愣，“什么讲究？”<br />
“毛笔有狼毫，羊毫...笔尖有毛，小毫毛。笔墨纸砚人人知道，不稀奇了。”<br />
周京臣不禁笑。<br />
“你们父子联手气我！”周夫人摔了筷子，不吃了，“禧儿，上楼！我辅导你功课。”<br />
瞧热闹的程禧愣了。<br />
无辜躺枪。<br />
周京臣若无其事瞟她，继续喝粥。<br />
“哥哥。”她绕过他椅子，小声求助。<br />
他不理。<br />
“你救我...”她焦虑。<br />
“禧儿！”周夫人督促，“你磨蹭什么！”<br />
她跟着上楼。<br />
周夫人不擅长文化课，稍稍擅长艺术，程禧弹琵琶，唱评弹，周夫人一板一眼纠正，“跑调了，你人在北方，你音调去北极啊？”<br />
程禧重唱。<br />
“发音错了，舌尖卷翘。”<br />
她含着泪，重唱。<br />
“指法不标准。”周夫人火冒三丈，“几天没练习了？”<br />
周京臣在楼梯口一拐弯，程禧可怜巴巴抱着琵琶，一边掉泪，一边弹唱。<br />
眼尾和鼻尖仿若涂了一点朱砂，晚霞的红。<br />
他进屋，“当务之急是高考，我先辅导她文化课。”<br />
送完周夫人出门，周京臣慢条斯理返回，他昨晚没住老宅，不晓得她比赛成绩，翻开桌上的复赛证书，是踩线晋级。<br />
她八岁参赛，儿童组、少年组、成年组，从未失误，打击不小。<br />
“战场没有百战百胜，输与赢，皆是人生常态。”他劝慰。<br />
“你输过吗？”<br />
“输过。”<br />
程禧诧异，“输谁了。”<br />
“叶柏南。”<br />
叶柏南...<br />
她迷茫。<br />
“‘南周北叶’的叶柏南。”周京臣望向她，“在学校没听过吗。”<br />
校长和招生主任倒是提过，高三有一个‘特长班’，是‘八班’，给清北定向培养人才，每个月邀请航天、it、金融行业的顶级专家座谈讲课，传言四月底请了叶柏南。<br />
“奥数竞赛，我输多，他赢多。物理领域的专利，他有三项，我有一项。”<br />
“专利？”申报专利的难度，超过考试的难度了。<br />
程禧恍惚叹气，聪明的，真聪明，笨的，真笨。<br />
她揉脚。<br />
“脚怎么了。”<br />
“我跳舞崴了。”<br />
又走了一路，痛上加痛。<br />
周京臣去隔壁取了膏药，毕竟是小姑娘的脚，他顾忌分寸，没帮她敷，只递给她。<br />
程禧的脚型瘦而窄，她低着头，灯光昏黄，照在睫毛上，浅浅的暗影，她梳马尾没有碎发，额头和鬓角饱满整齐，是长辈们最喜欢的清秀洁净的少女风。<br />
他胸腔一阵烦躁。<br />
无法形容，无法释放。<br />
闷堵。<br />
灼烧。<br />
他皱眉，起身。<br />
“哥哥，你保密。”程禧喊他，“周阿姨住icu...别出卖我。”<br />
周京臣没回头，“取决于我心情。”<br />
从卧室出来，他扯了衬衣领，倚着墙，点燃一支烟。<br />
许久不抽烟了，肺管子呛了一口。<br />
苦的，麻的。<br />
他仰头，喉结一顶，一滑，烟燃尽了，周京臣掐了烟，如同掐了那一簇火焰，收拾了换洗衣物，去保姆房吩咐何姨，“我近期不回老宅了。”<br />
“公司有什么麻烦吗？”何姨郑重，“您一直忙，这半年刚回来住，又不回了？”<br />
周京臣不答复，消失在玄关。<br />
第二天早晨，程禧下楼，周淮康夫妇在客厅商量，“禧儿学金融吧，京臣选了三所大学，周末去考察宿舍和食堂，在本地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