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喜宝已经烧开了水，阿炳正在和面，他直直走到堂前，推开大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就洒在柜台上，照得那架算盘的每个珠子都乌黑发亮。<br/><br/> 他的时间就静止那里，仿佛他这一生只活在那里。<br/><br/> 所以当这天有人来提他的时候，火把之下那人的面目十分清晰，他却过了好一会儿才记起那是谁：“申之澜？！”<br/><br/> 申之澜给了他一把剑：“殿下，帮我一个忙。”<br/><br/> “好久没人这么叫我了”，他从剑鞘中抽出那把剑，扶着锋利的剑刃：“你不怕我自尽？”<br/><br/> “我了解的你不会，这么多年了，你没怎么变。”<br/><br/> “是，我们都没变，只是现下我成了囚犯，你做了殿下——”<br/><br/> “我没有忘！”，申之澜的声量突然拔高：“我没忘了当初是你派人救了我，所以我不会让你死。”<br/><br/> 而后申之澜就将比剑的事向他说了，道：“目标只在我父皇，事成之后，可以放你走。”<br/><br/> 景季晖听罢，笑道：“你比我有胆量，申之澜，怪不得当年申孙氏——不，现在应该叫皇后了，要花那么大力气除掉你。”<br/><br/> “但靳云非死不可，今天这一面，你就当是跟他道别吧。”<br/><br/> “好”，景季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申之澜，你是整个申家最聪明，也最讲义气的人。”<br/><br/> 第五十二章（大结局上）<br/><br/> 死等活等，太后寿辰这一天终于到了。<br/><br/> 靳云四更醒来，五更就与申之澜一起入了宫，来到文武百官一同候着的大殿外。<br/><br/> 申之谨遥遥望见申之澜身后的靳云，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清后也不多言，只是一直用那股子 yi-n 测测的目光盯着他们。此情此景若发生在从前，靳云早已毛骨悚然，然而这天早晨他心境十分开阔，任那申之谨的眼神要吃人般在他身上逡巡，他只是百无聊赖地看着群臣面对那扇巨大紧闭的朱红殿门，呈现出的各种木然神情。<br/><br/> 最后把那一张张老脸都看腻了的时候，他实在寂寞狠了，就转过头去，冲申之谨友好地笑了一笑。<br/><br/> 申之谨的表情像吃下了一只苍蝇，却仍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br/><br/> 靳云轻轻别开了头。虽然申之谨虽然模样生得不错，可以勉强饱饱眼福，但神情并不含情脉脉，不能使人心旷神怡，况且在这么严肃的场合，光明正大地与皇子眉目传情，被人看到了是会被说闲话的。<br/><br/> 须臾，盛装的申如烈迎着朝阳金灿灿地走出殿来，接受众人那盘桓在喉间许久的万岁三呼后，率众前往太庙举行祭典。<br/><br/> 祭典花样繁多，一会儿烹羊宰牛，一会儿诵文念经，一会儿又燃烛烧香，再加上申如烈零零总总地发言讲话，到了黄昏时分，这场让人饿晕头的仪式终于结束了。<br/><br/> 所幸在仪式结束后，滴水未进的君臣们将迎来一场奢侈的晚宴。<br/><br/> 而靳云，将迎来他生命的终结。<br/><br/> 酒过三巡，前面的几场歌舞挑起了君臣同乐的气氛，几个喝得微醺地老臣又争着站起来吟了些颂扬大豫盛隆气象的诗，听得申如烈龙颜大悦，连连豪爽地赐赏。<br/><br/> 申之澜站起身道：“歌舞看罢，儿臣有一个更精彩的节目献给父皇。”<br/><br/> 申如烈正在兴头上，哈哈笑道：“上来吧！”<br/><br/> 申之澜作了个手势，殿外就响起一阵叮当作响的镣铐声，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众人也都看清了被带至殿中央的人：景季晖。<br/><br/> 景季晖浑身收拾得十分洁净，精神状态也不错，一双长长的桃花眼扫视了一圈殿中众人，然后笑眼弯弯地弯腰鞠了一躬：“陛下万岁万万岁。”<br/><br/> 申如烈初见他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地由惊转喜：“好，好，老大，你这个安排很有趣。”<br/><br/> 申之澜道：“为了庆贺太后寿诞，景季晖愿戴罪表演一场比剑，为大家助兴。”<br/><br/> 申如烈笑道：“呵，他什么时候会使<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剑了？”<br/><br/> 申之澜没有回答，只命人扔了两把剑在地上，景季晖道：“这场中的人，你可以自己挑一个来与你比试，不过届时刀剑无眼，生死无尤。”<br/><br/> 景季晖拿起那两把剑，瞟了一眼申如烈，而后径直地走向靳云，将其中一把递给了他：“靳将军，请吧。”<br/><br/> 靳云垂眼接过剑，也不看他，直直进了场中，又听景季晖道：“陛下可能不知，在下的剑法，就是蒙靳将军所授。”<br/><br/> 申如烈点点头：“好，就再让他指点指点吧。”<br/><br/> 申之澜又击了击掌，一队乐班带着乐器入了殿来：“有剑无乐，实为憾事。”<br/><br/> 丝竹齐齐奏起后，一道沉劲的鼓声随着节拍徐徐响起。<br/><br/> 咚，咚，咚，一下下扣击着众人的心弦。<br/><br/> 侍卫除去了景季晖的镣铐，按照申之澜之前的安排，景季晖背对申如烈而面向殿门，靳云却站在殿门口，与他和他身后的申如烈相对。<br/><br/> 二人拔剑之时，申如烈忽然叹了口气，以悲悯地口吻道：“靳将军，你不妨快些。”<br/><br/> “是”，靳云答了，而后“嗤”地一抖剑，向景季晖袭去！<br/><br/> 他当然有自己的算盘：赴死之前，一定要报了父兄之仇！<br/><br/> 而景季晖起先只是怔怔地立在原地，并不避让，待靳云快与他短兵相接，忽地身形一闪，熟练灵巧地转身，发足提剑冲向身后的申如烈！<br/><br/> 这是他这一辈子，会使用的，最熟悉的，唯一的剑招——临花刺影。<br/><br/> 靳云被他动作唬得一愣，手上一滞，眨眼就见前方景季晖的剑在申如烈腹上刺了个窟窿！<br/><br/> 一切在这瞬间静止了。乐班忘了奏乐，大臣们停止了嘴上的咀嚼和喉间的吞咽，包括申之澜——他稳操胜券的得意笑容僵在了脸上，酒窝深邃得仿佛真可以盛一口酒。<br/><br/> 申如烈捂着血如泉涌的肚子，眼底的神情很是复杂：“好，好，春荣，做得好……”<br/><br/> 靳云被这突然来的变故搞得云里雾里，忽听申之澜在耳后大声道：“靳云，还不将景季晖拿下！卫队！卫队呢！”<br/><br/> 靳云反应过来就要冲上前去，又听申如烈嘶声吼道：“别过来！乐班，奏乐！”<br/><br/> 乐班众人仍发着懵，卫队已经从殿外哗啦啦涌入，将殿中众人团团围住。申之澜也跟着吼道：“乐班，奏乐！”<br/><br/> 丝竹声又断断续续响起，盖住了申如烈对景季晖最后那句声如蚊蚁的话：“盎春之始，草木荣焉，好……好名字啊……”<br/><br/> 景季晖带着那春花儿般的笑，轻轻阖上申如烈的两眼：“是啊，你取的好名字。”<br/><br/> 然后扔了手里的剑，倏然转过身来：“申之澜，你又欠我一个人情。”<br/><br/> 申之澜道：“弑君之贼，还敢口出狂言！”却没有命令卫队与靳云有所行动。<br/><br/> 景季晖带着满身鲜血走下龙椅，一步步逼向靳云，目光定然，声音却虚浮得像个游魂：“让我再跟他说几句话，这人情就不要你还了。”<br/><br/> 靳云被他的情状所骇，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你要说什么？”<br/><br/> “靳云，刚才的事，你也欠我人情。”<br/><br/> 靳云定下神来：“可你欠我人命。”<br/><br/> “傻子，弑君是灭九族的重罪，不可能有例外”，景季晖不理靳云的回答，像是自说自话：“我刚才，不知救了你靳家上下多少条命。”<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