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眼睛，一字一句问：“那天在你家我听到的声音，当时那个男人是谁？”<br/><br/> 这其实是那天发生后，他们第一次把这件事摊开来在桌面上谈——在这么尴尬，复杂，进退维谷的情况下。<br/><br/> 方谨嘴唇微微颤抖，他自己都能感觉到战栗的频率是多么明显，然而根本无法控制，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透出虚弱和苍白：“真的谁也不是，而且从那之后再没联系过，顾远，你别这样——”<br/><br/> “我不会跟你保持现状的，”顾远打断他道，目光冷静、清晰而又残忍。<br/><br/> “我这里只有两条路给你，要么接受戒指，互相坦诚毫无隐瞒，和我成为稳定专一长久发展的配偶关系；要么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一刀两断，我就当你把我彻底甩了。”<br/><br/> 方谨心脏如同被重重一击，大脑完全空白。<br/><br/> 顾远站起身说：“在你考虑清楚之前我不会回来的。”说着转身走到玄关，从衣架上拿起外套和车钥匙，打开门，在方谨苍白的目光中重重摔门走了。<br/><br/> ·<br/><br/> 从那之后整整一星期，顾远果然没回来。<br/><br/> 他不仅没回家，连在公司都失踪了。开始方谨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后来听秘书说顾总在电信集团那边的投资有个大项目，这几天应该都在另一家公司办公室里，远洋航业的所有事务都远程通过邮件处理。<br/><br/> 他似乎是全方位拒绝见到方谨，连电话都拒接，每次都直接转到语音信箱，好像连方谨的声音都不想听了。<br/><br/> 有一天晚上方谨流了很多鼻血，他用冷水浸透毛巾捂着鼻腔，鲜血却还是源源不断的涌出来，甚至有些反呛进口腔来不及吞咽，咳得一毛巾都是星星点点的血沫。他坐在黑暗的卧室里剧烈呛咳，那一刻突然特别想见顾远，哪怕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然而他一遍遍拨打顾远的电话，却一遍遍被转到语音信箱，机械电子声在浓墨般的夜色中回荡扭曲，就像一个讽刺的笑话。<br/><br/> 最终他甚至升起一种难以遏制的冲动，想答应顾远说我接受戒指，我愿意陪你一起白头到老。我愿意不论贫穷、富裕、健康或疾病，都跟你不离不弃的走下去；我愿意对你忠诚且一心一意，彼此坦诚，毫无隐瞒。<br/><br/> 只要你见我一面。<br/><br/> 回来再让我见一面。<br/><br/> 然而他拿着手机，只叫了声顾远的名字，就什么都说不下去了。<br/><br/> 手机那边电流声刷刷作响，在静寂的深夜中冰冷而清晰。<br/><br/> 很久后他颤抖着手指挂断了电话。<br/><br/> ·<br/><br/> 同一时刻，顾远站在酒店落地窗前，再一次打开了语音信箱。<br/><br/> 他以为这次会像这两天以来的无数次一样是短暂的沉寂，然后挂断，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次音频却长达六十多秒。<br/><br/> 顾远连一刻都没耽误，立刻按下了播放键。几秒钟安静之后手机对面响起了方谨略带哽咽的声音，说：“顾远……”<br/><br/> 不知为何顾远觉得那声音非常喑哑模糊，像是从遥远地底传来的呼救一般，让人心脏都揪成一团。<br/><br/> 他骤然伸手抓住窗台，手背因为用力过度而青筋暴起。<br/><br/> 方谨会说什么呢？<br/><br/> 拖延哀求避而不谈，还是再次拒绝，亦或是干脆分手？<br/><br/> ……或者终于在漫长的拉锯中选择了妥协，带着哭腔求他回来？<br/><br/> 不，他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就愿意的。他肯定会再次顾左右而言他，企图保持这轻薄又脆弱的现状，坚决不愿对他许下任何共度一生的承诺……<br/><br/> 在音频信息一秒一秒流逝中，顾远自虐般不断用最残忍的设想来折磨自己，仿佛这样就能避免那些设想真的实现。但与此同时，他内心深处却又不可避免地升起一丝隐秘而热切的渴望：或许就有那么半分可能 xi_ng 方谨想通了？这些天来他肯定也不好受，他的表现明明就是还喜欢我的……<br/><br/> 然而进度条一点点拉到最后，手机里再没传出<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任何声音。<br/><br/> 顾远难以相信，第一反应肯定是手机扩音器坏了，重新拉回去又放了一遍。<br/><br/> ——还是静寂无声。<br/><br/> 除了开头那声哽咽的“顾远”，就只有模糊的呼吸声一直延续到最后。<br/><br/> 哐当一声巨响，顾远转身把手机重重砸到床上，继而一拳狠狠砸在窗台上！<br/><br/> 从希望到失望巨大的落差让他全身血液涌上头顶，因为流速过快眼前甚至一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这种极度疯狂不正常的状态足足持续了好几分钟才渐渐退去，顾远粗重喘息着，将后背紧紧抵住墙。<br/><br/> 为什么？！<br/><br/> 一遍遍耍我有意思吗？！<br/><br/> 顾远内心刹那间涌起一股暴戾的冲动，他想冲回家对方谨说既然你不想和我在一起，那我们就分手吧，然后看他难以置信又痛苦万状的脸；或者把方谨推出去扔在大街上，然后自己转身走掉，任凭他在身后带着哭腔喊自己的名字，怎么追也追不上来。<br/><br/> 方谨那被抛弃的痛苦姿态，只要想一想，就让他陡然升起报复般扭曲的快感。<br/><br/> 然而很快地，又有一股针刺般的刺痛伴随那快感而来，转瞬间将暴怒冲得一干二净。<br/><br/> 他几乎是自嘲又悲哀地意识到，他真的是爱方谨——他爱那个人，想得到同样的爱意和回应，想在大街上挽着他的手漫步，想看到方谨对他露出开心快乐、毫无芥蒂的笑容。<br/><br/> 他在这场冷战开局的时候就已经输了，输得干净彻底毫无悬念。<br/><br/> 因为他爱方谨。<br/><br/> 他才是这段感情中软弱乞求，任人鱼肉的那一个。<br/><br/> ·<br/><br/> 顾家为表重视，特地申请航线，派了艘小型私家游轮去接柯文龙一行人来g市进行会谈。<br/><br/> 按照柯文龙的要求，顾远将带人亲自乘船去海上迎接，两船接驳后登上游轮，再一同抵岸。<br/><br/> 柯文龙到底是老了。这个年近九十的老人已经露出了力不从心的光景，他知道单凭自己是无法跟年富力强的顾名宗拼脑力的，因此不得不带了自己的独生子柯荣。<br/><br/> 虽然柯荣和顾远之间的矛盾几乎半个香港都有所风闻，但顾远如果能顺利接管顾家，对柯荣来说只有好没有坏——首先柯家的财产保住了，柯文龙总不好意思再拿家族的产业去贴补外孙，其他长辈也会断绝让顾远改姓回来承继香火的想法；其次，有个顶级财阀掌门人的外甥总是件好事。<br/><br/> 虽然这个外甥跟他已是矛盾重重，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br/><br/> 基于这个想法，柯家一行人对本次行程是没有任何疑问的，启程前一天柯文龙还跟顾远打了电话，最终确定了在海上碰面的时间及其他一系列细节。<br/><br/> 这些事按惯例要跟顾名宗汇报：尽管接待柯家和主持会议等事宜交给了顾远去处理，但太子登基，各种事情总要象征 xi_ng 往上请示一下，何况最大的权柄还没真正掌握在他自己手里。<br/><br/> 柯文龙对最终议案点头之后，出发前一天下午，顾远带人去集团总公司请见他父亲，最后一次确认这次会谈的各方面细节。<br/><br/> 然而顾名宗约定时<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