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这里是小顾的卧房。虽然很久没来了，但是还留有一些短暂的印象。我和她的恋爱谈得很传统含蓄，并没有过火的事情，所以对她的房间不太熟悉。<br/><br/> 左侧是床，右侧是书桌。墙角有很多大型的毛绒玩具，枯萎的花，电暖器。它们无一例外都满是灰尘，不像是近期被人用过的样子。<br/><br/> “小顾？”<br/><br/> 我一边喊着，一边再次打了她的电话。这一次铃声在很近的地方响起来，把自己吓了一跳，简直是措不及防的——声音是从那堆毛绒玩具底下传来的。莫非她知道我来了，害羞，所以躲了进去？<br/><br/> 不太可能啊……她一直挺正经的。<br/><br/> 我迟疑着走向毛绒玩具堆，伸手拉开了最上面的那只泰迪熊。手机铃声越来越响，就在我拉开第二只和人一样大的兔子时，铃声却突然停止了——同时，毛绒玩具堆成的小山终于开始滑落崩塌，露出了底下的景象。<br/><br/> 我看到了它，怔怔地望着，望着。目光从它的身上，一直转移到旁边的手机——那是诺基亚最老款的翻盖。<br/><br/> 不知看了多久，或许是窗外一辆汽车经过的声音惊醒了我，让自己如梦初醒。<br/><br/> “……真是的……怎么不在呢……”<br/><br/> 我喃喃着，退开了一步，将玩具重新叠上去，按照原样叠好。灰尘被弄得乱飞，落满了一身。<br/><br/>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拉住了我的手。<br/><br/> ——是昆麒麟。<br/><br/> “你还想再逃避一次吗？”他将玩具全部拉开，扔到房间各处，露出下面的东西，“丘荻，你要说出来，这是什么？”<br/><br/> “你怎么会在这……”<br/><br/> “丘荻！”<br/><br/> “这……这就是这啊。”我转开头，勉强笑了笑，脚尖顶着那只泰迪熊，“什么都没有啊，她……不在这……”<br/><br/> “她在这！看着她！你要说出来——”<br/><br/> “她不在这！”<br/><br/> 我想挣开他离开这，昆麒麟却死死拉住了手不松开，强迫我站在那个角落前，去看那里的样子——我大喊了一声。是彻彻底底崩溃的大喊，而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松开手。<br/><br/> “你要去看……”昆麒麟的声音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丘荻……求求你了……你要去面对它的……”<br/><br/> 不。为什么我要去面对？<br/><br/> 小顾明明就不在这，她不在，她还在某个地方等我，她很难过，因为刚刚没有了爸爸。她从小是爸爸带大的，我见过他，那么宽厚温和的人……<br/><br/> 为什么，最后是我来面对？<br/><br/>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散落的那个药瓶——橘黄色的药瓶，白色的药片撒了一地。而在角落里蜷缩着的，那又是什么呢？<br/><br/> “她死了，丘荻……她已经死了。”<br/><br/> 昆麒麟抱住我，像是哄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让我不要再看。<br/><br/> “你明明知道的……对吗？你明明知道的。这就是为什么你为什么喜欢把所有的屏幕换成白色，不想看到自己的脸，永远都有自责……因为你知道，她已经死了，但是你强迫自己忘了这件事。”<br/><br/> 我静静地听着，眼前还留有那个残留的画面。墙角蜷缩着的这具干尸，它的白色长裙已经被染黄了，皱巴巴地堆在那里。这个人在死前还保有着一个蜷缩着的姿势，仿佛一个胎儿那样的睡着。<br/><br/> ——她已经死了。<br/><br/> 我怔怔地站在那。昆麒麟将那些毛绒玩具重新盖上了尸体，也没有再说话。被自己刻意深埋的记忆如泉涌出，汹涌地将眼前的现实冲得昏花。<br/><br/> 我开始想起来了——那时候，小顾已经死了。<br/><br/> 在很久之前，我就因为联系不上她，到她家来找人。走进了屋子，药品撒的到处都是，她睡在玩具堆里，乌黑的长发散了一地。我甚至不知道她死了多久——当拉起她的时候，皮肤就好像热蜡一样从胳膊上剥离下来。<br/><br/> 在那个夏天，她自杀了<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如果我早到几天，如果我没有那么听信她的敷衍而是选择立刻过来看望，她会不会就能活下去？<br/><br/> 我还想救她，开始心肺复苏。只是手掌刚刚按下去， x_io_ng 骨柄就塌了， x_io_ng 口塌陷下去，看似还保有形状的皮肤其实已经变得和泥一样松烂。而她的眼睛……<br/><br/> 那双原本紧闭的眼睛，突然就睁开了，那一瞬间我见到自己的脸倒映在已经浑浊的黑色瞳孔里，那么苍白而惊惶。<br/><br/> ……然后呢？<br/><br/> 然后……我突然站了起来，将尸体推了回去，把巨大的毛绒玩具重新盖在了上面，宛如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退出了房间，门旁还散落着自己买来的水果。<br/><br/> 我全部都想起来了。<br/><br/> 第96章出发<br/><br/> 小顾退学后的一个月，我去看她。在那个时候，她已经服药自杀了。<br/><br/> 然后我强迫自己忘掉了一切，把房间恢复原状，关上房门，离开了她的家。这么多年过去，我依然不敢看黑色屏幕中的自己的脸——每次看到这个画面，就会让我想起在她黑色眼瞳中的自己。<br/><br/> 那么那些短信呢？我将那个翻盖手机拿了起来，手机已经没有电了，完全报废，不可能再用——那么那些短信和电话又是怎么回事？<br/><br/> 短信是真的，陆姐能看到，我也能，叶月潭昆麒麟其他所有人都能——这些短信既然是真的，那它们又是怎么发出来的？而当我来到这栋楼里打电话给她的时候，自己也是听见了铃声才会到二楼来的。<br/><br/> 昆麒麟将我手上的手机接过去，扶我下了楼。我近乎于失魂落魄，把外面的叶月潭吓了一跳——外面停着两辆车，昆麒麟应该是之后才赶来的。<br/><br/> “我刚才在外面等，他就冲进去了，丘荻，你没事吧……”他也过来扶着我，“我们回医院……”<br/><br/> “回昆门道观。”昆麒麟拉开他的手，打开车门，扶我进了他的车。叶月潭想要拦，但毕竟有个身高差距，实在是撞不过，只能任由他把自己病人拉走。我也没有挣扎，就呆呆地坐在后座，等着他把车开走。<br/><br/> 他的车开得很快，我甚至没注意到这是辆新车，黑色的路虎。<br/><br/> “你的车。”他说，“送到我们那了。”<br/><br/> 我没说话。车的引擎声很大，听得人心烦意乱的。昆麒麟在前面开车，一边说，尸体他会让唐幼明想办法解决掉，我从前接触过小顾的尸体，如果被其他人发现那就说不清楚了。<br/><br/> 我在后座蜷缩起来——就这样，我和她再也见不到了，就连正式的祭奠也做不到。<br/><br/> “回去，洗个热水澡，睡一觉。晚上我做馄饨。”他说，“关于那两本书我扫描给了乐阳，他看出了很多问题，不过说来话长了，回去慢慢说。”<br/><br/> “……不是说，之后的事情和我没关系了吗？”<br/><br/> “如果你继续干涉的确会很危险。可是我也想通了，你现在进退两难，留你在外面也是危险。”后视镜里，他看了我一眼，“……就当那天是我说错话了吧……”<br/><br/> “就是你说错话了，什么‘就当’。”<br/><br/> “好好好，就<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