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很久也只说出那个最不愿意说的词，“可能……疯了。”<br/><br/> “你怎么在这？”金召把他扔到地上，大衣被他拉下了一半，“别想再逃了。”<br/><br/> “……杀……杀了我……”<br/><br/> 没有人清楚乐阳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穿着病员服。周义摊手，说，他们没打断乐阳一根骨头，金召不让。那个石膏和侠门没关系。<br/><br/> 他逃出侠门的拷问后，独自逃来了七院？我大概也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天金召没能找到他了，乐阳可能故意弄断了自己的手臂，用病号的身份躲进了七院。他身份不明，而且神志不清，警方一般是等他伤愈后才会带回收容所等人领走的。可他究竟为什么过来？他应该尽力逃离侠门才对，为了什么才使他带着伤来，重新自投罗网？<br/><br/> “杀了我……”他靠在金召的胳膊上，声音越来越微弱。根据眼球的状况，这可能是他最后能强撑出来的一丝理智了，“杀……”<br/><br/> “等在这。”金召掰开了他的手，可是刚刚弄开，乐阳又不顾一切地拉住他。就在我们以为这场混乱的插曲快要结束的时候，从来沉默寡言的昆鸣突然冲了过去，从乐阳的手中夺下了一个黑色的东西——那是一块三角形的小骨头。<br/><br/> “是鱼仙人——”<br/><br/> 也听不清到底是谁的声音了，但是眨眼后，四周所有的光线顷刻间被浓重的黑暗笼罩了。更加浓重的腥臭气息扑面而来，彻骨的寒意裹住了四周。<br/><br/> 乐阳靠在金召身上，他在笑，那笑容近乎于妖艳，充满了不祥。<br/><br/> “……阿召……你应该……杀了我的。”他说，“你看……”<br/><br/> 四周的黑暗像是灰色的玻璃，能够隐约看到外面的景象——在这之前，六十多个人已经分成了两组，之间有了一段的距离。乐阳的鱼仙人直接吞下了所有的鱼饵组，将罗盘组留在了外界。而现在，透过半透明的黑雾，我们能看见外界剩下的三十多个人瞬间被另一股黑雾吞没。<br/><br/> 我们被乐阳的鱼仙人吞没了，而昆门鬼的鱼仙人则吞没了另外一半人。<br/><br/> 计划失败了，没有人还能去拆毁罗盘。<br/><br/> 他说，阿召，你又害死了所有人。<br/><br/> “你这个疯子——”金召狠狠抽在了他脸上，乐阳摔倒在地，捂住了伤口呜咽着。“你到底想做什么？！”<br/><br/> “……杀了我……”<br/><br/> 他十分虚弱了，面色如鬼一样苍白，没有半丝血色。金召抽出了短刀抵在他喉头，说，放我们出去，我不杀你。<br/><br/> 见到是这把短刀，他忍不住笑出了声，用手指滑过刀刃。锋利的刀刃在指腹留下了细细的伤。<br/><br/> “这把刀，是我送你的。”他轻声说，“你的伤……是它割开的……”<br/><br/> 周义正在劝金召动手，如果他不忍心，自己可以代劳。因为只要杀了乐阳，鱼仙人也会随之消失。昏暗的世界中，只有头顶的水波外还有些微光。乐阳说，对，杀了我，你们就能离开了……<br/><br/> “为什么？”刀刃微微移开了那纤细的脖颈，金召的神色中第一次出现了无措，“为什么啊？你这个人……”<br/><br/> “和那一次一样……是……最后的问题……”乐阳仰起了头，或许因为大脑受到损伤，殃及了呼吸系统，他的呼吸很艰难，“你不杀我……我就会……杀了你们所有人，和那个时候……一模一样……”<br/><br/> “等等。”昆鸣说，“我们还没有完全在鱼仙人腹中，只是在入口附近。”他说话也很吃力，影君的声带似乎比常人粗糙很多，但是这个情形，说话再难都要说了，“乐阳，我们能冲出去的。你不必这样做。”<br/><br/> “你们都试试看！”他的声音突然响了，苍白消瘦的手指死死抓紧，“要死多少人，才能冲出去——都试试看……咳……咳咳……”<br/><br/>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中，他双眼赤红，散乱的额发被冷汗贴在脸庞上；金召握刀的手缓缓放了下去，却被乐阳抓住，指甲掐进皮肤，撕开了<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微红的伤口。<br/><br/> “当年是你告诉我……你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让我结束它……”他望着那个人的双眼，带着一种病态的执着，“我做到了，你原可以结束它，过上普通的日子……”<br/><br/> “用那种方式？”因为拉扯，金召脖子上的伤口重新露了出来，他的刀抵在乐阳腹部，微微往前刺入，“放我们出去。”<br/><br/> 两个人之间陷入了几秒的死寂。乐阳的双眼大大睁着，那双眼里面含着宁静的笑意。他唇边的笑容在重新凝聚，就好像第一次见到这个人，在马路对面，白色的毛衣，柔软的头发。<br/><br/> 水花声、腥臭味，就在我们周围，那种枯发疯狂地蔓延着。四面八方都是银白色涟漪，迅速向人们逼近。<br/><br/> 刀刃刺入了人柔软的腹部。<br/><br/> 乐阳抓住了金召的手，血正染白了淡蓝色的病号服。我看到金召的手有着几不可觉的颤抖，它被血染得通红。<br/><br/> “一刀还一刀，我们两清了。”他退开一步，伤口被刀刃拉扯，涌出更多的血，“最后一次借贷，用我的 xi_ng 命，和这些人……”<br/><br/> “想玉石俱焚么。”余椒的声音很轻，被水花声扰乱，“鱼仙人最高代价的借贷就是施术者的 xi_ng 命，你还想许什么愿？”<br/><br/> “将已经开启的巨门界通道……”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却含有越来越浓重的笑意。就在这句话出口的刹那，四周剧变，“转移至此。”<br/><br/> 最后一次借贷，最昂贵的一次借贷。鱼仙人彻底挣脱了束缚，将在完成这个愿望后追随施术者消失。黑暗退去了，血肉走廊的画面重新侵袭过来，血红色的光源，血红色的世界。周围的一切都在崩塌，乐阳倒在那里，而金召跪在他身侧。<br/><br/> 直到最终，金召都没有再离开那里。他呆呆地低着头，乐阳的手正从他手背上滑落，留下一道血痕。<br/><br/> 两个人在离我们远去——那片地方崩塌得最快，转眼已经看不到他们了。剩余的人立即陷入了血肉走廊，很多人都在喊金召，但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原应该在另一条鱼仙人体内展开的巨门界通道被转移到了这里，我们所有人都在下坠，从血肉走廊坠入了一片黑暗，只有我和余椒知道，坠落的尽头会是什么景象。<br/><br/> “他想把我们关入巨门界……”余椒说，“他死，鱼仙人也会消失，除非我们自己再重新找到出口，否则巨门界就永远都无法再开启。”<br/><br/> “就不能用上次那个方法吗？”我想起上次那只银白色的夜鹄，虽然过程很吓人，但好歹能让人出去。余椒说你也想得太简单了，这次不一样，鱼仙人就快消失了，这个入口等于彻底被卡死，千眼夜鹄不可能再从老路把我们带出去了。<br/><br/> 只有我和他曾经到达过巨门界，并且或者回去，其他人都指望我们在想办法。<br/><br/> 但就在说话间，前方已经出现了光源——那里应该就是巨门界的所在。<br/><br/> 其他人都被这变动弄得手足无措，周义还算稳得住，苦笑着说，嫂子也太狠了，直接把大家都扔下来了——不过这倒是个办法，他做出最后一次借贷就死，鱼仙人也跟着没有，这个通道等于永远崩塌了，一劳永逸。<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