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卡斯尔似乎没有知觉一般，他闭着眼，任由那些血色薄雾穿过他的身体，然后他张开嘴，轻轻说了一句话，我听出那是拉丁语——<br/><br/> “鲜血必将指引我们重逢。”<br/><br/> 所有的血顷刻间都被桌子上的石头吸收了，当最后一滴鲜血抽离他的身体时，我看见卡斯尔晃了两下，险些瘫倒在石台边。<br/><br/>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扶住他，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br/><br/> ***<br/><br/> “他二十七年前在这里留下了他的血和记忆。”<br/><br/> 德库拉的声音似乎穿透层层浓雾而来，墙上的火把亮了起来，我感觉视线模糊，揉了揉眼睛，发现情况并没有好转。我的脚下轻飘飘的，好像醉酒踩在一块棉花上。<br/><br/> “你怎么了？”我看见德库拉走过来，而他的声音却越来越远，我甚至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真实。随后眼前一黑，就彻底失去了知觉。<br/><br/> 我没有做任何梦。<br/><br/> 当我猛然醒来时，正躺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一名罗马尼亚姑娘正在帮我擦掉身上的血污，染血的衣服被脱下来丢在地上。她面色苍白，但是嘴唇却鲜活饱满，像一颗红樱桃，这使我想起地下大厅里那个到死都紧紧抱着我的人类女孩。<br/><br/> 吸血鬼女孩的动作很轻，似乎是察觉到我醒了，她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取走了毛巾。<br/><br/> “主人在上面等您。”她低着头，恭敬地说。<br/><br/> “之前我在地下室待了几天？”<br/><br/> “五天。”她低声说。<br/><br/> 五天。我竟然一直没合眼。<br/><br/> 我换好衣服，跟着她离开房间，爬上了一段长长的旋转石梯，就像来时那个枯瘦老人领我们下来的石梯一样，昏暗的火光，干燥的气味。这座巨大的地下城堡里，不知道有多少类似的通道，想到这里，我不禁跟紧了女孩的脚步。<br/><br/> 一道亮光从头顶上方的木板缝里透过来，像一支金色的箭矢刺破黑暗。我推开门，女孩在光线即将照在她身上时适时地退了下去。<br/><br/> 耀眼的阳光使我一时不能适应，仿佛无数道金色的利器划过面颊，我下意识地伸手挡住了脸。<br/><br/>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肩膀的位置隐隐作痛，就像被啮齿类动物慢慢啃食一样，肌肉被撕扯着，阳光越强烈，疼痛就愈加噬骨，仿佛时刻在提醒我卡斯尔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br/><br/> 板门完全打开后，一阵刺骨的冷风灌了进来，狂啸的风里夹杂着雪花，竟使我一时迷了眼，狂乱交错飞舞的雪花里，我看见德库拉站在平台上，背对我披着一件宽大的黑斗篷，浑身都包裹在里面。<br/><br/> “上来吧，我知道你不怕阳光。你昏迷的时候，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卡斯尔的标记。”<br/><br/> 于是我爬了出去，在他说出那句话之前，我甚至都忘了自己不畏光的事实。从这个小小的平台，可以看到最近的一座角楼，和喀尔巴阡山脉。<br/><br/> 风雪在罗马尼亚的国土里肆虐。远处的山脉，近处的城堡，不知何时都已被皑皑白雪所覆盖，在这本该是一幅绝寒之景的地方，无数道耀眼的光芒从白色的山体后面发散开来——太阳已经升起。<br/><br/> 寒风卷起德库拉的斗篷猎猎作响，像一只黑色雄鹰在暴风雪中挣扎。我和他肩并肩站着，不知道在等待些什么。这幅场景看上去很荒诞，但又无比真实。<br/><br/> 过了一会儿，当太阳完全升起时，我们身上都已经落了厚厚的雪花，没有体温，所以它们不会融化。<br/><br/> “你觉得怎么样？”他问我。<br/><br/> “我感觉好多了。”<br/><br/> “我答应过卡斯尔，会好好照顾你。之后，怎么选择是你的自由。”<br/><br/> 我侧过头看着德库拉，想分辨他的表情，但是斗篷下垂的兜帽完全遮住了他的脸。此刻的他，像一个黑色幽灵。<br/><br/> “这里的一切，都是卡斯尔安排的？”<br/><br/> “可以这么说。”德库拉的身影一动未动，仿佛屹立于<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风雪之中的一座雕像，“但他也是在冒险。”<br/><br/> “我会在什么时候做出选择？”<br/><br/> “我不知道，我只是在完成老朋友交给我的事情。他安排的，也仅仅是让你看到他的回忆而已。”<br/><br/> “他会死吗？”<br/><br/> 德库拉没有回答我，在迎着光的方向，一个黑点渐渐靠近我们，那个黑点越来越近，它在风雪中挥动着它强劲有力的翅膀，仿佛胜利的战神满载荣耀而归。<br/><br/> 又是一只雄鹰。<br/><br/> 但我却丝毫没有因为它的到来而欣喜。在卡斯尔的回忆里，雄鹰带来的是不幸的消息，是足以让他送命的消息。<br/><br/> 此刻这种雄鹰穿越层层幻境而来，扑棱着翅膀，带着寒风凛冽的味道停在德库拉肩膀上。它的腿上绑着一小卷羊皮纸，德库拉将纸取下来，慢慢在手掌里摊开，然后递给了我。<br/><br/> 纸上写着我不认识的文字，我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br/><br/> “那是我的探子交流用的暗号。这次他们从希腊带来了消息。”<br/><br/> “什么？从希腊？为什么——”<br/><br/> “这次负责卡斯尔的审判者，是来自希腊的黛芙妮。”寒风吹起德库拉额前的兜帽，使得他的眼睛露了出来，那双深棕色的眸子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那可真是一个美人啊……”<br/><br/> “你认识她？”<br/><br/> “只见过一面。”德库拉说，“我们并不认识。”<br/><br/> 我开始想象这位德库拉口中的美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她会以怎样的姿态对卡斯尔下最后一道审判，去决定他的生死——<br/><br/> “我可以去找她！”几乎想都没想，我急切地说道，“求她放过卡斯尔——”<br/><br/> “你太低估血族的审判系统了，每一次审判，不是一个审判者说了算的，还有许多的陪审者，他们的意见同样重要。”<br/><br/> “只要能救出卡斯尔，我愿意做任何事！”我说道，像是突然抓到一根稻草的溺水者，“哪怕只有微渺的希望，我也愿意尝试。”<br/><br/> “包括用你的生命？”德库拉意味深长地看着我。<br/><br/> “愿意。”<br/><br/> 这个回答确实也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没想到自己愿意为这个相识不足两周的男人做到这个地步，但潜意识里，我却相信我们已经相识了好几百年，从那场荒唐的战争开始，我们的命运就已经绑在了一起。<br/><br/> 德库拉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如果那是你真正的想法，我还不能放你走。”<br/><br/> 我不明白。<br/><br/> “珍惜你的生命，那是卡斯尔用他的命换来的。”他说，我们身上的积雪似乎又厚了一层，“不到迫不得已，你不能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br/><br/> 我攥紧了手里的羊皮纸，“那我现在应该做什么？我们还有多长时间？”<br/><br/> “从希腊到美国不停泊的话，至少要花两个月。而你从这里到多佛再去美国，只要一周不到，因为你有以诺基石。”德库拉抖落了身上的雪，“剩下的时间，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他被判死刑，你能救出他吗？”<br/><br/> “我不知道——”<br/><br/> “所以，你需要的训练不止那些。”他说，“我<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