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但今天，言抒摇下窗户，和大爷商量开一回绿灯——现在是一天当中最冷的时候，感冒的滋味她受够了，可不想再重蹈覆辙。</p><p> “大爷，是我，我感冒刚好，可以让师傅开进去吗？”</p><p> 大爷瞄了眼车牌号，冲司机点点头，“还从这个门出来，抓紧时间啊！”</p><p> 如言抒所愿，出租车直接停在了演播楼门口。言抒拎上东西，心满意足地下了车。</p><p> 来得太早了，楼前的照明灯还没开，只有一楼大厅的射灯透过玻璃转门，向外散着微弱的光。太黑了，言抒想快走几步，进了楼就不黑了，但身后一阵由远及近的引擎声，紧接着是汽车刹车的声音。</p><p> 演播楼前的停车场，一辆黑色奥迪的车门“嘭”地被甩上，下来一个高瘦的身影，细高跟踩到地上的声音，在楼栋间形成了回音。女人这边下车，上了旁边一辆红色沃尔沃，发动汽车，扬长而去。</p><p> 言抒隐在黑暗里，女人并没有朝这边看。</p><p> 那黑色奥迪原地停了一会，慢慢启动，朝着来的方向回去了。</p><p> 言抒提着东西上楼，发现准备间的门开着，里面亮着灯，还有手机的声音。</p><p>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p><p> 只见方纶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已经做好发型了，手机横过来，正在聚精会神地打游戏。</p><p> “准确地说，你应该问，我为什么昨晚没回去”。方纶不错神儿地盯着屏幕，大拇手指转得飞快，但还是分神和言抒打趣。</p><p> “赶录制？”言抒放下东西，扫了一眼，桌子散落着几个拆了的包装袋，一个晚上而已，他至少冲了四包咖啡。</p><p> “临时替班的，农业专题组所有人都散出去采访春耕了，片子剪出来没人配音，明天就播出了，配了一宿。”</p><p> 配了一宿？言抒咂舌，“没有别的播音员了吗？几个人分一分，不就搞定了，去哪都你自己来，配了一宿，你那嗓子还要不要了！”</p><p> 方纶一局打完，按灭了手机，无所谓地耸耸肩：“早和你说过了，在这儿，忙的忙死，闲的闲死，我都习惯了。”</p><p> 言抒从包里翻出一包胖大海，递给方纶，一边装作不经意地提起，“我刚还在楼下看到邵菁了，这个时间来台里，那她是忙的，还是闲的？”</p><p> 方纶没答，接过来，撕开包装，直接丢进喝过咖啡的杯子，起身去饮水机接热水。热水浇在胖大海上，嘶嘶啦啦的声音。水位越高，越有水星飞溅出来，方纶的手不得不拿得很低。</p><p> “怎么说呢，她是忙着吃空饷的。”</p><p> 下班路上，言抒一直在琢磨方纶的话。</p><p> 凌晨的停车场虽然黑，但言抒还是看清了——邵菁从郭以群的车上下来，甩上车门，上了自己的车。</p><p> 这个时间，邵菁带着那样的情绪，言抒心下猜到了八九不离十。也明白了为什么邵菁能在勒城电视台来去自由，看不上早新闻就不播了，想要新栏目马上就能开一个——毕竟在勒城这个地方，只要靠山够硬，水都可以跋扈。</p><p> 怪不得，上次和邵菁在电视台楼下的碰面时，虽然言抒还病着，但短短两句话，言抒就感觉到了邵菁对自己的敌意。那时言抒以为，是因为自己接了早新闻的工作，毕竟有时候人的心思很有意思，自己不稀罕要了，却也不想成全了别人。</p><p> 但如果邵菁和郭以群有这样一层关系，郭以群那天在鸿应大酒店对言抒的举动，邵菁未必不知道。</p><p>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p><p> 生病这两天，言抒不想下楼，家里能吃的东西基本都吃完了。这会儿便拐到了福姐超市，买些泡面之类的，在家饿了也能垫垫肚子。</p><p> 福姐超市，其他货虽然不全，但泡面、烟、酒却是应有尽有。特别是酒，整整三个货架满满当当，白酒红酒洋酒各种规格、品牌应有尽有。言抒见过在附近酒吧玩儿的小年轻，嫌酒吧的酒贵，就在福姐这买酒，变着法儿地带进去。有些看着不起眼，一看标价，要一千多块钱，也不知道真假。</p><p> 随意拿了几包泡面，也没看口味，这些速食她经常吃，无论什么口味，都吃腻了，只能勉强垫个肚子。最近嗓子不舒服，凉茶也没了些，但怕提不动，只拿了几罐；门口的冰柜里有速冻饺子，她也拎了一袋出来，放在桌子上等福姐一起扫码。</p><p> “不常见你呢丫头，你不是在这附近上班？”福姐只要见了客人，话匣子就受不住，逮着谁都得聊两句。</p><p> “嗯，住这附近，但上班不是。扫哪里？”</p><p> “手机放这儿就行。我就佛嘛，这附近上班的娃娃没有我不认识的。你在哪个地方上班撒？远得很吗？”</p><p> 还没等言抒回答，门外进来个男人，站在柜台前，冲福姐身后的香烟货架扫了一眼。</p><p> “两包伊勒山。”</p><p> “伊勒山昨天都没有了，今天新到的呢，火机要呢不？”</p><p> 福姐话题转移得倒快，马上聊别的去了，一脸的热情洋溢。</p><p> “不用。”</p><p> 伊勒山是勒城当地的烟，看包装就知道不贵，果然，两</p> ', ' ')('\n <p>包才十六块钱。言抒不知道纪珩什么时候开始抽这个烟，她记得很清楚，以前他和舒建军他们一起，都是抽她家乡的“盈河”。</p><p> 一边往袋子里装东西，言抒一边抬头看了眼货架。货架上也有盈河烟，挺显眼的位置，看来在勒城也是能买到的。</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