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往前走。<br/><br/> 陈家在古街的中间位置开了一家茶室，说是茶室，其实就是棋牌室。陈令的父母都死了，现在就爷奶两个人维持着这个铺面，供一家吃用以及陈令上学。<br/><br/> 陈令回到茶室时，店里的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看到陈令拎着个篮子回来，也不乏有人跟他打趣着叫他“小老板”。<br/><br/> 穿过茶室，从后门走出去，就是后院。这里没有围墙，因为走几步就是一条穿城而过的小河。河边有棵很大的银杏树，陈奶奶就坐在树下编竹篮。<br/><br/> 陈令放下篮子过去帮忙，陈奶奶忙说不用，却拗不过他，便絮絮叨叨地跟他说起了话。<br/><br/> “过几天就开学了，你就不要再忙这忙那的了，我跟你爷爷身体好着呢，累不着。你好好在家休息，眼看这暑假也没剩几天了，前天你李嬢嬢家的孙子，才刚旅游回来呢，人都晒黑了一圈，也精神不少，你要是不愿意跟他那样出去玩啊，就在家里看看电视也好……”<br/><br/> 老人家总是絮叨的，陈令虽不多话，但偶尔应两声，就能跟她聊一下午。<br/><br/> 陈爷爷就在茶室给人倒茶添水，这里来往的都是熟人，生意说不上红火但也过得去。<br/><br/> 陈令这边，一个半成品的竹篮编完，他终于还是被陈奶奶赶着回屋了。他就住在茶室的阁楼上，陈家二老则住在一楼的一间杂物房里。倒不是没正儿八经的住处了，只是老房子离学校远，住这儿方便。<br/><br/> 阁楼不大，陈令打直了背走进去，最低矮处也不过比他高半个头。但阁楼的窗正对着河，望出去风景很好，视野开阔了，心里开阔了，也就不觉得住的地方有多逼仄。<br/><br/> 陈令在窗前的书桌旁坐下，打开桌上放着的一个老式录音机。“咔哒”磁带转动，戏曲声便随之传来。<br/><br/> 楼下的陈奶奶听见了，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这孙子是随了谁，明明是正爱玩闹的年纪，兴趣爱好却这么“老”。<br/><br/> 她不知道，阁楼里的陈令很快又接通了一个电话。<br/><br/>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不紧不慢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视线落在书桌一角的绿萝上，他伸手拨弄着那青碧的叶子，修长手指似挑弄，听得漫不经心。<br/><br/> 直到电话里的人似乎又说了什么，他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眉梢微挑。<br/><br/> “相野和邢昼，关系果真那么好了吗？”<br/><br/> “这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br/><br/> 相野和邢昼这两个名字的出现，昭示了这个少年身份的不简单。如果相野在这里，虽然认不出他来，但也应当隐约听得出他说话的语气有点耳熟。<br/><br/> 像楚怜。<br/><br/> 那不是一个天真的不谙世事的高中生该有的语气。<br/><br/> 相野不知道楚怜在哪儿，楚怜可一直关注着他。缉凶处的人四海为家，今天在这里，明天就可能在那里，鹿野的人也不可能整天盯着他们、探知到他们的消息，可楚怜有内应。<br/><br/> 一在明，一在暗，信息必定不对等。<br/><br/> 让楚怜最想不到的是，出身于烂尾楼的相野竟然跟邢昼真的处得不错，也好像在缉凶处找到了自己的归属。<br/><br/> 是真心？还是假意？<br/><br/> 相野，那个看起来稍显清冷孤僻的孩子，真的那么容易跟别人交心吗？<br/><br/> 这有点出乎楚怜的预料。<br/><br/> 在他看来，邢昼或许会成为拉住相野不让他掉进深渊的那根绳子，但这是出于缉凶处的职责使然，以及根据邢昼的性格推断。<br/><br/> 可相野……楚怜原以为，他跟自己是同一类人。<br/><br/> 楚怜又不禁回忆起在烂尾楼地下室的那十年。越到后面，他能够醒着的时间就越长，偶尔也能听到相齐坐在旁边跟他说话。<br/><br/> 相齐不知道他醒着，因此对他毫不设防。那个时候的相齐，就好像又回到了从前，能够心平气和地跟楚怜说话，唯有一点不同——他开始三句话不离相野。<br/><br/> 或许是烂尾楼的生活<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实在太枯燥，让他没有别的可说。<br/><br/> 又或是因为，他真的爱相野。<br/><br/> 相齐告诉楚怜，他想让相野当一个普通人。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需要多想的普通人，甚至不需要有多大的才能。<br/><br/> 只可惜，他注定要失望。<br/><br/> 思及此，楚怜打断了电话里仇音的汇报，说：“既然这样，那就把准备好的棋子丢出去吧。”<br/><br/> 仇音迟疑着问：“现在就办吗？拖一拖或许效果会更好。”<br/><br/> 楚怜：“不用，总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也腻了。”<br/><br/> 仇音：“我知道了，先生。”<br/><br/> 恰在这时，一只麻雀飞到了楚怜的窗台。它似乎在打量楚怜，那绿豆大的眼睛、憨态可掬的小身子，歪着脑袋，尽显可爱。<br/><br/> 楚怜向它伸出手，它却又不敢靠近。像麻雀这种小鸟儿，虽然总是会笨得误闯进人类的房间，甚至撞死在玻璃上，但偏又很警惕，楚怜一动，它就要跑。<br/><br/> 可它刚扑棱开小翅膀，一只手就抓住了它。它“叽叽喳喳”叫着，开始挣扎，却是徒劳。<br/><br/> 很快它就看到了那张人类的脸，就是刚才它看见的阁楼主人的脸，很年轻的，放在它们麻雀族群中也不过是只小雀儿。可它的长辈没有告诉它，这只“小雀儿”的窗台，很危险。<br/><br/> 危险降临的刹那，麻雀尚不知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但下一秒，它就被捏住了脖子，什么都不知道了。<br/><br/> 远处屋顶上的大肥猫，呲着牙弓起了背，看起来颇为凶悍。但阁楼里的人抬头看向它的瞬间，它又怪叫一声，转身就跑。<br/><br/> 楚怜看着它的背影，蓦地笑笑，随即又低头看向手中的麻雀。麻雀小小一只，脖颈又太脆弱，一捏就断，但楚怜没有杀它，它只是晕了。<br/><br/> 杀一只麻雀，对于楚怜来说并没有什么乐趣。只是这种会飞的小东西，看着碍眼。<br/><br/> 随手把麻雀放回窗台上，楚怜的神色随着夕阳冷下来。电话那头的仇音迟迟没有等到他再开口，却不敢擅自挂断电话，所以还一直等着。<br/><br/> 良久，楼下传来陈奶奶的喊声，楚怜才又应了一声，挂断电话，转身门去——便又是那个陈令了。<br/><br/> 令，怜字去掉了竖心旁，却是美好的意思。<br/><br/> 另一边的相野和邢昼，离开瀚海之后，又接连去了两个地方出任务。只不过这两次他们的运气都很好，完全排除了鹿野作案的可能性，很快便功成身退。<br/><br/> 结束任务后，他们也没回京州，而是踏上了前往蜀中的路。<br/><br/> 楚怜和仇音那边都没新线索，但这段时间相野一直有空出时间来研究仇音在明川时留下的东西。当时邢昼一招声东击西，让宗眠去埋伏阿良，他自己则追到了仇音的落脚处。人是没抓到，但却带回来一些遗留物。<br/><br/> 起初无论是邢昼还是相野都从中看不到任何线索，因为那就是些寻常物品，半包烟、一个打火机、一顶帽子，等等。<br/><br/> 仇音很谨慎，她不可能留下什么指向性明显的东西，有也只可能是故意的。随后邢昼把这些东西都送去痕检，终于在那顶帽子上发现了一点肉眼难以瞧见的花粉。<br/><br/> 这种花的种植范围并不广，主要的栽种地就在蜀中。<br/><br/> 蜀中是个大区，就算仇音曾经来过这里，想要找到她留下的足迹也很难。但邢昼主要是带相野来历练，多去各处走走，也好掌握各处的情况。<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