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的金钗,蕊忠镶着的都是名贵的宝石,想必就是老夫人了。另外一个也是雍容华贵,眼角眉梢有几丝皱纹,端正的挺着腰肢,该是大夫人李氏。<br/><br/> 下头还坐了两个年纪稍轻的妇人,一个也是穿金戴银的富贵样子,另一个逊色许多,低垂着眉坐在那里。<br/><br/> “给奶奶母亲请安!”梁锦担心何须问叫错人,先领着头行礼,何须问才站在他旁边跟着规矩的行礼。老夫人一双眼睛盯着梁锦,脸上一笑,皱纹就堆叠起来:“你这么早来做什么?怎么不多睡会儿,叫丫鬟领着他先来就是了。”又让丫鬟端了张凳子在她跟前,叫梁锦坐。<br/><br/> 这个“他”,该是指何须问,冷冰冰的,不屑一提的样子,何须问已经预料到了,站在她们中间,头垂得低低的,腰板却挺得很值,梁锦坐在上面看他,没防备的像被戳了一下心,颤颤的跳了一下。<br/><br/> 老夫人眼眸一落在何须问身上,就吊起脸来:“如今你进了府,应多替你婆婆分忧,现府里上上下下,都是你婆婆一人打理着,她一个人管着几百口人也累得很,你早早的学着,让她也轻松一些。”她不再看何须问,语气冷冰冰的疏离着,这话头里,分明震慑他是真,让他管事是假。<br/><br/> 何须问抬起头应了一声:“是。”李氏这才看清他,一看,就愣住了,眼睛还在他身上,却又仿佛透过他在看千里之遥的人。<br/><br/> 前程往事扑面而来,像是回到了某个和暖的午后,她正坐在秋千上,后头有人轻推着她,嬉嬉闹闹的正与她说话。一晃神之后,心头百转千回,眼里似要滚出热泪,忙镇住了,对何须问和颜悦色道:“到了这边还习惯么?”<br/><br/> 老夫人扫了李氏一眼,心里不满:这不是个正经的媳妇,你倒是端了个正经婆婆的姿态,便捏着嗓子“哼”了一声:“锦儿,你回去歇着吧,我再叮嘱他几句。”<br/><br/> 这后面的话就是宅院妇人的事儿了,梁锦起身回道:“那孙儿先回去了,奶奶和母亲还有吩咐就差人叫我。”他往下走,意味深长的看了何须问一眼,错身而去,倏地亏心,为了将这个人独自丢在这水深火热之中而愧疚。<br/><br/> 他这一走,老夫人连那一丝笑也收敛起来,慢悠悠的端起杯茶押了一口,厅上人都凝神屏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何须问在周遭或鄙夷或嘲讽的目光里又站了好一会儿,老夫人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让坐:“你是个男儿,可如今机缘巧合,到了这后院儿,就不能再跟那寻常男子一样老在外面闲逛了,平日应守好内宅多叮嘱锦儿读书。”<br/><br/> 何须问还是规矩的应承着,他想,到了这里,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到了另一个牢笼,人物风景不同罢了。<br/><br/> 又听训了半晌话,老夫人才说:“你在这里用了饭再回去。”<br/><br/> 饭桌上,都是女人,何须问突兀的在其中坐着,梁响磬刚好在他边上,鄙夷的看他一眼:“嫂君坐着倒很心安呢。”轻蔑的一笑,何须问才反应过来,这是跟他说话,只是什么意思他没听明白。<br/><br/> 往前一看,老夫人正威严的盯着他:“你们何家就是这样的规矩?奶奶和婆婆用饭,媳妇儿在下头心安理得的坐着?”<br/><br/> 何须问也是头一次荒唐的做一个“媳妇”,还不知道吃饭就吃饭,还有什么规矩,幸得李氏在旁边圆场解围:“他一个男人,难免不懂这些规矩,还请母亲见谅。”说着拿眼色递何须问:“哪有你这样傻坐着的,还不快起来端饭布菜!”<br/><br/> 想必这就是留他吃饭的缘故了,何须问想起家里那个新嫂,恐怕也是这样在许氏的刁难中过来的。他心里好笑着站起来,陆陆续续的从丫鬟们手里接了盘子摆上,完了也不敢再落座,站在老夫人边上,给她乘汤布菜。<br/><br/> 第6章<br/><br/> 受罚<br/><br/> 一顿饭下来,忙得他脚不沾地,谁都来叫他,端着这个菜去叫那个夹,又递帕子又倒茶的,一口饭也没吃上,丫鬟们反倒都歇着——想必这就是下马威了。<br/><br/> 饭后散了局,李氏<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同何须问一道出来,后头跟着樊氏和梁慕白,想着他在府上还不认路,拉着梁慕白的手对他说:“让你妹妹陪你回去,她院子离你们的院子不远,你只叫她慕白就好。”<br/><br/> 何须问一边随李氏走着,一边听她絮絮叨叨:“在家里,锦儿自小和他那两个堂兄要好,只是你大伯和小叔异地为官,放心不下家眷,便带着一起上任去了。现在府里少了许多人,空落落的,你来了,你这两个妹妹肯定天天去烦你,你可别恼。”<br/><br/> “响罄要闹人一些,慕白乖顺听话,温柔娴静。她今年十六,让她跟着你学得刚毅些,过两年出嫁了我也好放心。”<br/><br/> 说着话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李氏自回自己院里去,何须问由梁慕白领着往回走。<br/><br/> “嫂君,你……”梁慕白不知道怎么开口,绞了又绞手上的帕子:“你别担忧,大哥虽然平日不太务正业,人却很好……”像是急于证明,转转眼睛:“我十三岁那年,跌了一跤,把小臂划伤了,大哥着急了好几天,急得撩了满嘴的泡。”<br/><br/> 她犹豫着,怕何须问不信,又怕男女有别,心下一沉,想他是嫂子,已经进了后院里来,没什么妨碍,便把右手衣袖挽起一截,一指长的一条疤,狰狞的趴在那里。<br/><br/> 何须问瞧了有些怜她,这么个像蜜桃一样水灵灵的姑娘,玉瓷片一样的肌肤上结这么一道疤痕,太可惜了:“疼么?”他问。<br/><br/> 梁慕白释然的一笑,这笑被春风一吹,带到周遭,连花草颤着身:“当时疼得我直掉泪,现在不疼了,只是天热的时候有些痒痒。”<br/><br/> 她低头想到些什么,声音如蚊子似的小下来:“可是这疼也是值得的,我……我从没见大哥这样心疼我。”<br/><br/> 何须问看她,想,是了,这原先也是个没人在意的庶女。<br/><br/> “伤口痒的时候用凉水敷一敷,别挠,越挠越红肿。”这个方法是娘亲告诉他的,那时候他膝盖磕破了点血,娘亲不慎在意的说:“就是因为问儿平时挑挑拣拣不爱吃肉,皮肉才薄得一磕就破!”<br/><br/> “谢谢嫂君提醒,嫂君,今日初初见面,慕白虽身无旁物也有东西送你呢,嫂君跟我进去坐坐吧。”<br/><br/> 这是走到她的院子外了,还没进去,就闻见玉兰花的香气,进院内一看,几棵白玉兰,站在暖阳里,瑟瑟擞擞的摇晃,抖下来几片瓣子,落到院墙外头去了。梁慕白的院子小,一个一进院儿,除了主屋,就是东西厢几间房,不像梁锦院子那么堂皇,却淡淡的温馨。<br/><br/> 她陪何须问在屋里坐下,丫鬟上了茶,另有个小丫鬟拿了几方手帕和几个香囊上来呈在何须问面前:“我只会做些针线,嫂君不要嫌弃。”方巾角上绣的是如意头,何须问有感于她的不轻慢,难得笑笑:“是我要多谢你!”他再没什么可说的了,起身要告辞:“在那边坐了半日了,你午睡吧,我也该回去了。”<br/><br/> “嫂君,你慢走,若是没事,来找我说说话罢。”梁慕白有些羞涩的垂下头:“跟我讲讲外面什么样子,大哥总忙,没时间同我说这些……”<br/><br/> 何须问已经识得路了,也不要她送,一个人又从樱花道上往回走,目光只看前路,不曾流连这一片好风景。<br/><br/> 梁锦原本歪歪斜斜的躺在床上,听见他回来,慌忙起身坐起来,不知怎么的,还正了衣襟,扶了衣摆。<br/><br/> 何须问一进屋就见他站在门边,突见了自己,似乎有些慌,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一阵尴尬,<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