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抱歉。”<br/><br/> 冯灯到家后，看到电视上在演《外科风波》，放下行李和猫，问：“怎么在看这个？”<br/><br/> 吕舒涵正在吃饭，没搭理他。冯向海解释道：“上次在你那没看完，你妈惦记结局，特意搜出来补剧。”<br/><br/> “看了半天，不知道结局，前面不就白看了吗？”吕舒涵说。她的语气非常冷淡，话里话外却另有深意，仿佛和谈感情是一个道理。<br/><br/> 冯灯微微颔首，找出两个小碟子，喂猫喝水、吃猫粮。<br/><br/> “哪来的猫崽儿？怪漂亮的，啥品种啊？”冯向海问。<br/><br/> “美短，别人送的。”<br/><br/> “这不便宜吧，怎么带回来了？你吃饭了没？”<br/><br/> “没，我自己做。”<br/><br/> 当冯灯坐下吃饭时，吕舒涵幸灾乐祸道：“被甩了？猫是分手费？”<br/><br/> 她看起来毫不在意，目光久久停留在猫上。像她这种传统女性，表达母爱的方式尤其含蓄，况且，她经受着间歇性精神病的折磨，时常弄不清自己露出了什么样的情绪，她容易激动，性格刻薄，喜欢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苦了身旁的亲人，大家体谅她前半生过得悲惨，很少与她计较。<br/><br/> 冯灯注视着屏幕上的宋新元，说：“不，猫是你孙子，叫团团。”<br/><br/> 团团圆圆的“团团”，是个好名字。<br/><br/> “……”吕舒涵也看向电视，眼神忧郁，“如果你弟弟活着，也有他这么大了。”<br/><br/> 童年的记忆闪过脑海，冯灯说：“他或许会在另一个地方平安长大，来到这个世界并非好事。妈，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试着接受宋新元。”<br/><br/> 吕舒涵变了脸色，冷嘲热讽道：“你有能耐的话，把人领回家再说吧，抱走人家的猫算什么本事？”<br/><br/> “我和他有点矛盾，习惯就好了。”<br/><br/> “矛盾是可以习惯的吗？什么都不清不楚的，糊弄过去就行了？你怎么成了这种人？”这不是接受不接受的问题，在她眼里，冯灯的品行至关重要。<br/><br/> “有些话必须说出来吗？我会与他经历很多事，全都要讲清楚么？”<br/><br/> “废话，你不说明白，谁愿意陪你走下去？矛盾越积越多，会把人压垮的。你难道要走我的老路吗？”<br/><br/> 冯灯毕竟是她儿子，她刀子嘴豆腐心，不忍看冯灯吃苦。<br/><br/> “我心里明白，以为他也明白、他理解我。语言是最没有说服力的，你没听过我爸的承诺吗？结果他骗了你。冯叔从来不说多余的话，他才是真心对你好。”<br/><br/> 吕舒涵瞥瞥冯向海：“你怎么知道他没说过？”<br/><br/> 冯向海见母子俩提及自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冯灯眼中透着惊讶：“妈，你也说过吗？”<br/><br/> 吕舒涵扭过头去，不置可否道：“这是我们俩的私事，跟你有啥关系？管好你自己，别给我丢脸。光嫉妒人家有什么用，既然心里明白，为什么不敢承认？”<br/><br/> 吕舒涵心想，冯灯大概不了解什么是“仪式感”，连她都不如，她开始同情宋新元了。<br/><br/> 冯灯吃完饭，忽然说：“我看过一个故事，有一个裱画艺人，由于嫉妒一幅画，工作陷入瓶颈。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找到了制作画框的方法，那就是杀掉自己的嫉妒，爱上那幅画，想方设法让画更出彩。”（*注①）<br/><br/> “你不傻啊。”片尾曲响了起来，吕舒涵拿起遥控器，切换下一集，“你刚好闲着，不如收拾一下自己的旧东西，该扔的扔掉，都落灰了，堆在墙角占地方。”她指了指储物间。<br/><br/> 冯灯洗干净碗筷，走进狭小的储物间，他大学时的一些旧衣服和书仍旧保存在这里。他抽出一本诗集，宋新元当年读的那页被他夹了支书签。他擦擦书，将书放回原位。<br/><br/> 冯灯接着整理穿不着的衬衣、裤子和西装，碰到一套熟悉的黑色西装，愣住了。这是宋新元买的，为了庆祝他考上千阳大学的研究生。宋新元曾经花钱大手大脚的，买这套西装<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花了几个月的零花钱。<br/><br/> 这件事发生在大五下学期，两人交往不久后。冯灯起初拒绝了宋新元的好意，因为他偶然撞见了宋砚青来接宋新元，从而得知宋新元是宋砚青的儿子。<br/><br/> 冯灯大五进入千阳大学附属医院实习，他的研究生导师又恰好是宋砚青，而宋砚青是宋新元的父亲。他不得不怀疑宋新元“帮”了他，因此心生芥蒂。<br/><br/> 为什么没立刻跟宋新元分手，为什么收下了礼物？冯灯想起来了。宋新元那时候无忧无虑，尽管不善言辞，然而脸上常常挂着笑。在他考上研究生后，宋新元提着礼物，递到他眼前，被拒收了也不难过：“学长，我好高兴啊。”<br/><br/> “为什么？”冯灯问。<br/><br/> “你太厉害了，分数那么高，太牛了！”宋新元崇拜道，“一想到你是我男朋友，我就好开心。你是我们全寝的骄傲，你是我的英雄。”所谓“全寝”，其实就他们两个人。<br/><br/> 宋新元没有放弃，半夜偷偷把衣服搁在冯灯床头，撕了吊牌，被冯灯抓个正着。宋新元差点摔倒，扶住床架，不害臊地说：“我、我梦游呢，刚才梦见你穿这身衣服，超级帅！嘿嘿，我男朋友真好看，我太幸运了。你明天试试好不好？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喜欢你呀，想看你穿好看的衣服，变得更好看……”<br/><br/> 平生第一次有人那样向冯灯表白，笨拙又可爱。假若一生只谈一次恋爱，就和这个人谈谈看吧。冯灯当时想，不用顾忌宋新元的身份，谈恋爱而已，谈不好就分手，分不掉就在一起。<br/><br/> 如今的确分不掉了。冯灯回过神来，放下衣服，神态冷静，看不出在想什么。<br/><br/> 接下来两周，宋新元独自在家，没有联系任何人。白天，他沉迷于演戏，通过镜子，演给自己看。到了晚上，他那些老毛病又犯了——失眠、磨牙、啃手指，没人约束他，根本不行。<br/><br/> 他偏要跟冯灯较劲，再也不去找冯灯。<br/><br/> 进组那天，贾英俊来接他，见到他这副鬼模样直皱眉：“我不是吩咐你调整饮食和作息吗，你怎么搞的，失恋了？”不对啊。<br/><br/> 宋新元：“我在练习入戏，提高自己与角色的适配度。”<br/><br/> 贾英俊点点头，认同了他的做法：“敬业是对的，但是别过度消耗自己，要是得不到相应的成果，你心态会崩的。”<br/><br/> “那我应当更加努力。”<br/><br/> 宋新元到了长川市，参加完开机仪式，住进宾馆。傍晚，贾英俊帮他打理好关系，准备离开：“宋新元，我还有其他工作，不能每时每刻陪着你，我给你找了个助理，他晚上到，人不错。开多少工资，由你决定，钱从你账户转。”<br/><br/> 宋新元明白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回道：“俊哥，你定吧，我听你的。”<br/><br/> 送走贾英俊后，宋新元坐在宾馆的床上，抱着膝盖发呆。当门铃响起时，他的睫毛颤了颤。门铃再次作响，他慌忙跳下床，拧开门说：“不好意思，我——”<br/><br/> 他说不下去了，门外竟站着冯灯。冯灯脖子里挂着一个工作牌，显然是他的助理。<br/><br/> 冯灯未经允许走进屋，关门问：“宋新元，坐火车从千阳市到长川市途径多少节隧道，你数过吗？”<br/><br/> “33。”宋新元下意识往后退。<br/><br/> “你确定？”<br/><br/> “我数过很多次，去年从长川市回家，又数了一次，”宋新元强调道，“没数错。”<br/><br/> “对<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