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中当局者迷罢了。<br/><br/> 宋惟宁捧着手里的围裙，后悔自己直到现在还多此一举，刚想把围裙放在流理台上，就听程城说，“马上好了，不围也无所谓。”<br/><br/> 然后他将那张又圆又大的土豆丝饼翻面，出锅装盘，擦过宋惟宁身边走了出去。<br/><br/> 其实这种擦身而过并没什么特别，以前几乎每天都会发生。<br/><br/> 但这一次，宋惟宁心里隐隐刺痛，仿佛预感到什么。<br/><br/> 上午九点，程城把衣服换好，只差一件外套和一条围巾还挂在门口，再穿上鞋就可以出发。<br/><br/> 但宋惟宁坐在茶几前的小凳上，看佑安玩积木，手里拿着两块零件，迟迟没有动作。<br/><br/> 程城坐到沙发上，就在宋惟宁斜后方。<br/><br/> 客厅是东晒，阳光此刻就照着宋惟宁的脸，从程城俯视的角度，那仅剩的一点面部轮廓都虚幻到不真实。<br/><br/> “还去吗？”程城问他。<br/><br/> 这句话看似没头绪，宋惟宁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昨天下午的电话里，他们已经约好，今天一起去中心广场那边，办理佑安的托管。<br/><br/> 可现在——<br/><br/> 宋惟宁缓缓摇了摇头。<br/><br/> “我知道了，”程城站起身，“那今天就在家休息吧，你还有报告……”<br/><br/> “程城!”宋惟宁突然打断他。<br/><br/> ☆、再见<br/><br/> 在叠积木塔的佑安也朝这边看过来了。<br/><br/> 宋惟宁顿了顿，低声道，“我们谈谈好吗？”<br/><br/> 程城似乎早料到，点点头，说，“去书房吧。”<br/><br/> “爸爸……”佑安从小板凳上站起来，神色茫然又略显惊慌地看着两个大人，宋惟宁刚才那声“程城”好像把他吓到了。<br/><br/> “肉肉自己玩，叔叔和爸爸有事说，”预感到这不会是一场短时间的对话，程城打开一张乐高图纸，在佑安面前摊开，“把这个拼好，一会儿叔叔要检查。”<br/><br/> 佑安不情不愿又满眼忐忑地又坐了回去。<br/><br/> 宋惟宁在前面进的书房，程城进去后，把门轻轻带上。<br/><br/> “想谈什么？”<br/><br/> 宋惟宁本来是低着头，现在抬眼时神情已经是一片平静，“我考虑了下，我是肉肉的父亲，有自己必须尽的责任，不能总是麻烦你。”<br/><br/> 程城静静听他说。<br/><br/> “我早上已经和人事那边沟通过了，我可以去公司旁边的青年公寓借住，肉肉也会在那边托管。托管班我沟通过，他们有晚托，加班的话也能克服。所以这些都没问题，你也不用担心了。”<br/><br/> 程城凝视着宋惟宁的眼睛，他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br/><br/> 书房空了的那两行书架，客卧墙角那个大大的行李箱和已经打包整整齐齐的纸箱……仅仅一夜的时间，宋惟宁把他的家当全部收置妥当，属于他的都不见了，不属于他的一样也没打算带走。<br/><br/> “说完了？”等了一小会儿，程城问。<br/><br/> 宋惟宁摇头，“程城……这段时间，真的很感谢你，真的。作为朋友，希望以后我们都能……过得好好的。”<br/><br/> “作为朋友？”程城喃喃重复。<br/><br/> “……对。”宋惟宁咬牙。<br/><br/> “现在说完了？”程城轻轻笑了笑，又确认。<br/><br/> 宋惟宁踟蹰，最后还是点头，别的什么再说也毫无意义。<br/><br/> 程城把手插进裤兜里，拿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br/><br/> 刚刚不久前，宋惟宁给他转了一笔钱。这个人还真是，温柔如水是他，翻脸无情也是他，极度感性和极度理性矛盾统一，程城算是彻底见识到了。<br/><br/> “你是不是在怪我？”<br/><br/> 宋惟宁摇摇头，“我一直都很感激你。”<br/><br/> “能告诉我原因么？”如果不是怪他有意欺骗，现在的决定又是出于什么动机，程城不着痕迹朝宋惟宁走近。<br/><br/> “……”宋惟宁微垂眼，他思绪纷乱，没注意到对方正朝他<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逼近，“我昨天和你说过，以后会带着佑安和我爸妈住在一起。”<br/><br/> “你也说过，这段时间在我这里过渡。”<br/><br/> “但我最后一定会朝我爸妈希望的方向去，”宋惟宁没有正面回应程城的话，他只是反复强调，“我会走他们想让我走的路，这次一定会!”<br/><br/> 说出这个“一定”，宋惟宁猛地抬起头，却发现不知何时程城竟离他咫尺，而自己身后退无可退，手一撑，钢琴的防尘布滑了下来，他靠在钢琴盖上。<br/><br/> “没试过，为什么这么肯定？”程城还在逼他。<br/><br/> 宋惟宁眼见他抬起手，忙侧过身去避开，程城的手落空，却覆在他那只手背上。<br/><br/> 掌心干燥，五指用力扣住他。<br/><br/> 程城离他更近了一些，两个人鼻息相接、目光相缠，仿佛下一刻就要合二为一。<br/><br/> 宋惟宁急切地想逃开，另一只手也被对方按住了，他几乎整个人被压在钢琴盖上，强烈的危机感让宋惟宁差点抬腿反击，但潜意识又告诉他，这个人是程城，不能伤他……<br/><br/> 宋惟宁从来没这么慌乱过，程城汹涌炽烈的眼神像是破闸而出的洪水，裹挟着无法抗拒的威力冲击他的心脏，让他无所遁形避无可避。<br/><br/> “程城……你放开我。”<br/><br/> “不放。”<br/><br/> 程城在他耳畔轻道，绵密的触感像细细的针一点点扎在耳垂，宋惟宁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却被钳制得更紧，随后蛊惑般的声音轻轻地诱哄。<br/><br/> “勇敢一点，告诉我实话，好么……”<br/><br/> 勇敢？实话？听见这两个词，宋惟宁怔了怔，半晌，从迷乱的心智里找回条理，摇头只是想笑。<br/><br/> “我说的就是实话，我爸妈……我从前没按他们给我规划的路走，这些年一直在后悔，如果说我有勇气改变什么，那份勇气也早在愚蠢的当年就用完了……”<br/><br/> “而我现在，只想弥补以前的过错，好好地走回正轨。”<br/><br/> 正轨？<br/><br/> 程城嘴唇停在宋惟宁耳垂相贴的位置，没能再有进一步的动作，片刻后，他微直起身，深深望进宋惟宁的眼睛，像是想从里面读出什么。<br/><br/> 但很遗憾，那里古井无波，不存在任何他想要的东西。<br/><br/> 程城苦涩一笑，“你不用为了打击我而说这样的话，你并不后悔，你有了佑安，不是么？”<br/><br/> 宋惟宁不语。<br/><br/> 程城又问，“所以父母，就是你的原因？”<br/><br/> “对。”<br/><br/> “唯一的原因？”<br/><br/> “……是。”这次，答得几许艰难。<br/><br/> 程城终于松开了宋惟宁，退后一步，“我懂了。”<br/><br/> 说着，他脸上神情又恢复初时的温和淡定，仿佛刚才失控把人按在钢琴上做出放肆举动的人不是他。<br/><br/> “你也不用着急搬出去，我今天下午的飞机，一会儿就走。”<br/><br/> 宋惟宁还靠在钢琴边，听见程城的话，惊讶地抬眼。<br/><br/> “还记得‘音乐小镇’吧？整个十二月份我可能都会在欧洲，不会给你带来困扰。”<br/><br/> “搬家麻烦，还是多准备点时间，别太仓促了。”<br/><br/> “那……再见。”<br/><br/> 宋惟宁怔怔地说不出话，为什么程城之前一直没提，让他都忘了这件事，让他总以为，这个人会一直都在，即使离开也不会太远。<br/><br/> 可是现在，当听他说<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