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景行点头招呼，便指挥人钻进暗道里，开始折腾爆炸装置。<br/><br/> 在煎熬的等待之下，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缓慢。<br/><br/> 等门轰然碎裂的时候，离他与成扬分头行事的那一刻，已经过了十来分钟。<br/><br/> 宁飞不敢想象成扬会经历什么。<br/><br/> 他只能全速冲进去，踏过呛人的硝烟与满地的碎片，循着记忆力的道路向前奔去。其余哨兵跟在他身后。无人说话，通道里只有脚步的回响。<br/><br/> 监控室里空无一人。只有血迹与残留的青草味，昭示了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br/><br/> 宁飞的心怦地跳了一下，随之沉坠下去。<br/><br/> “是这里吗？”谢彤问，“我闻到了成扬信息素的痕迹，但是人呢？”<br/><br/> 他摇了一下头，深吸一口气：“之前的岔路口向左，是囚牢，也许能藏人。监控室外有另一条通道，可以通往管琦的核心区域。”<br/><br/> 谢彤偏头示意两人去后方的囚牢搜寻，率先便往宁飞所说的通往核心区域的路走去。走了一半，忽然回头，直视宁飞问：“你为什么对管琦的地下密道这么清楚？”<br/><br/> “成扬告诉我的。”他说，有一团乱麻缠在心头，“在被困的三天内，他曾经用精神体仔细地探查过。”<br/><br/> 谢彤眯起眼，半信半疑：“希望你没骗我们。”<br/><br/> 宁飞觉得疲惫。<br/><br/> “我不会害成扬。”他低声恳求，“我们先去找到他，好吗？”<br/><br/> 谢彤皱眉，没再说话，朝前走去。<br/><br/> 51<br/><br/> 成扬听见歌声。<br/><br/> 仿佛有万千人一同合唱，没有歌词。曲调低沉，像没有月亮的夜里酝酿着风暴的墨蓝色的海。他看见溺毙的魂灵朝天空伸出无数只化作白骨的手，痛苦而不甘，随着浪 ch_ao 上下而动。<br/><br/> 一个女声说：“时间差不多了。”<br/><br/> 成扬蓦地被拽入水底，再抛出来。睁开眼，四周依然是黑的，但有着暗淡的光。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右手背上贴着一小块止血的纱布，食指被血氧仪夹着，身后仪器传来平稳而安定的“嘀——嘀——”的声音。<br/><br/> 金属杆上高高挂着两三个空袋子，里头的化学药品也许早已被注 sh_e 入他的身体里。成扬按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背，取下血氧仪，掀开被子坐起身。<br/><br/> 仪器发出了尖锐的警报。<br/><br/> “关了它，过来。”脑海里的声音对他说。<br/><br/> “……管琦？”他问。<br/><br/> “对的。”<br/><br/> 成扬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大脑也是空空荡荡的。精神力消耗殆尽，连最基础的壁垒也难以筑起来。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普通人，能随意地让管琦进入自己的意识里。<br/><br/> 这不行。他皱着眉，隔出一小块意识，用仅剩的力量包裹着。<br/><br/> 管琦催促他：“别磨蹭。”<br/><br/> 成扬不出声地翻身下床。地面铺有瓷砖，光脚踩上去，寒意从下而上，直入心底。他找不到鞋子，只要就这样，顺着管琦指引他的方向，向前走去。<br/><br/> 之前被揍过的地方还没恢复好，走路的时候稍一牵扯，便疼起来。但是值得的——他拖延了这么久，宁飞必然能逃出去。<br/><br/> 出了房间，便是一个长廊。每隔两三米，便有一个黄色灯泡挂在天花板上，幽幽发着光。长廊两边是玻璃墙面，里面藏着朦胧的暗影。成扬一步步缓慢地走过去，到了灯下，才看清墙里是什么。<br/><br/> 是尸体。<br/><br/> 巨大的装满透明液体的水槽里，无数赤` l_uo 的尸体浮沉。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 x_io_ng 前破了一个大口，内脏被整整齐齐掏空；有的从腰部被切成两段，截面上能看见清晰的苍白的脊椎骨；有的缺四肢，缺双眼，缺头，缺生` z_hi `器……也有偶尔一两具完整的尸体，阖眼立在水中。<br/><br/> 成扬曾在精神图景里看过更为可怖的场景，但这<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是现实。<br/><br/> 当他走过的时候，一双连着神经的眼球顺水飘过。<br/><br/> 他回头。来时的长廊末端，立着一只黑猫。<br/><br/> “喵。”它说。<br/><br/> 管琦问：“你在看什么？”<br/><br/> “没什么。”成扬定神说，“在看尸体。都是你泡进去的？”<br/><br/> 黑猫小步跑来，缠在他腿边，细细地咪咪叫。熟悉的毛绒绒的触感让成扬觉得有几分安稳。它趴下，尾巴蜷在身边，流露出几分委屈的神情。<br/><br/> 成扬想问它，宁飞逃出去了吗？<br/><br/> 管琦在他脑海里笑了：“不是我泡的，是我被泡在里面。以后你有机会可以去找一下，那具没有大脑的尸体就是我。”<br/><br/> 成扬把手放在玻璃上，用眼神暗示黑猫快走。<br/><br/> “你为什么不给自己穿件衣服？”他问。<br/><br/> “麻烦。”<br/><br/> 仿佛感受到他的心情，黑猫后退两步，却不肯回头，依然跟在他的身后。<br/><br/> 成扬叹了口气：“所以你就把宇晴的身体拿来用了吗？”<br/><br/> “没错。”管琦说，“成扬，继续走。”<br/><br/> 他继续向前，目光凝视着玻璃墙，透过反光，来确定黑猫的位置。安静了片刻，他还是忍不住问：“宁飞呢？”<br/><br/> “逃出去了。”管琦话里听不出喜怒，“但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反正你还在这儿，他总会回来的。”<br/><br/> 但宁飞的精神体还在。<br/><br/> “你说的是真话吗？”<br/><br/> “现在已经没什么好骗你了。”<br/><br/> 长廊的尽头是一扇门。门两边的尸体随水波而贴着玻璃面，双眼圆瞪，面容扭曲成凶恶且痛苦的形状。他静静站了会儿，双手握住门把，准备开门。<br/><br/> 黑猫站在走廊正中。<br/><br/> 算了，成扬想，反正至少目前，管琦还看不见它。<br/><br/> 管琦在他脑海里说：“你不是想知道一切吗？进来，成扬。”<br/><br/> 成扬转动门把，推开门，侧身走进去。不等黑猫跟进来，便将门关上。这是一个大厅，半剥落的墙漆、雕花的胡桃木桌椅、华丽的水晶吊灯，所有装饰表现出强烈的 z_hi 民国风格。宇晴与另一个从未见过的三十来岁的女 xi_ng 面对面坐在桌前，一个泡着大脑的玻璃水箱安放在她们的中央。<br/><br/> 宇晴闭上眼，指尖伸入玻璃箱，轻触着水面。<br/><br/> “管琦吗？”成扬问，心跳得飞快。<br/><br/> 叶宇晴轻柔地开口：“是我。”<br/><br/> 另一个女 xi_ng 站起身，为他拉开旁边的椅子：“是我。”<br/><br/> 脑海里的声音说：“也是我。”<br/><br/> 本能和强烈的危机感促使成扬后退，或者夺路而逃。但他只是个向导，毕竟比不上宇晴的身体的速度。于是他压下恐惧，走上前，在椅子上坐下。将手肘撑在桌面上，用残存的精神力量更紧密地把核心意识包裹起来。<br/><br/> “你要告诉我一切？”<br/><br/> “你有权知道。”管琦说，声音慢悠悠的，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从哪儿开始说好呢……我与工会宣战？还是那天叶宇晴的死？还是为宁飞植入探<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