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可待了呢。虽然事实摆在眼前,这一回钟鸣远也不敢再抱太大希望,几年的经验告诉他,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他立即让时学谦给他拟定一份详细的真正发射计划。<br/><br/> 综合了塔克拉玛干的气候、地理环境以及其他部件组装进度等等因素,时学谦将发射时间段定在了同年的秋季九月到十月这个区间,具体的日期还要看当月的风向、降雨、大气能见度来决定。<br/><br/> 空间站整体机组的组装在七月份就完成了,余下的两三个月,除了将舱体秘密运往发射中心和搭建特制的发射架,基底的大部分人似乎都没什么活干了,只剩焦灼的等待。<br/><br/> 等待是最磨人的,哪怕只有两三个月,数起日子来也显得比两三年的忙碌生活要长。尤其是理论物理部的人,没几个能在晚上睡个踏实觉的,人们醉心又紧张的等待着,每每想起来心头都有一股悸动。<br/><br/> 八月份卫星天气预报预测塔克拉玛干区域九月大概率会有强风沙尘天气,十月初的天气状况最好,于是钟鸣远将具体日期定在了十月一日这一天,正好和国庆节同一天。<br/><br/> 时学谦拿到这份关键性的项目责任书的时候,无声的笑了笑,不知道上级选择这样的日子,是出于巧合,还是有意为之。<br/><br/> 浏览一遍,她在总工程师那一栏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盖上章,方案书算是当即生效,不可更改了。<br/><br/> 在剩下的几十个夜晚中,人们都快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过了,每到夜晚,好运和厄运在大家的梦境里交替出现。早上聚在一处谈论起来的时候,各自都笑料频出,有人说晚上梦见空间站顺利升天了,刚舒服的打了个盹儿,翻了个身,又在梦里看见咱们运载舱漏水了,一下子就又把人吓醒。<br/><br/> “运载舱里面哪有水啊。”同事们互相笑话着这些荒诞不经的梦。<br/><br/> 虽然谈话时语气轻松,但所有人的心里都藏着焦躁不安,只是白天总比夜里要冷静理智些。<br/><br/> “我现在才真切的感觉到,这个项目,是咱们整个国家的事,和每一个人都有关,甚至和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关。”陈三省有次和时学谦谈天,颇为感慨的说道。<br/><br/> 时学谦笑道:“这还没发射成功呢,你就提前发表起致谢词来了。”她虽然开玩笑般的揶揄陈三省,可从那深深的黑眼圈也看得出来,这些天肯定也夜夜睡不安生。<br/><br/> 陈三省道:“我看你签字的时候,连眉毛动都不动一下,一点也不紧张,就这么自信啊。”<br/><br/> 时学谦摇摇头,半真半假的笑道:“哪能不紧张啊,可能我演的比较好。”<br/><br/> “哈哈。”陈三省被她说笑了,抬头望望辽阔的天空,喃喃道:“塔克拉玛干最美的季节就要来了呢……”<br/><br/> 陈三省的默念时学谦没有听见,她只看见他转过来向她问道:“学谦啊,你更相信头脑还是心灵?”<br/><br/> 这是陈三省第一次这么亲切的叫她,这隐隐表明他是在向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伙伴兼朋友倾诉出发自心底里的疑惑、惶恐、不安与期待。<br/><br/>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基地里的人都已不自觉的将时学谦看做了精神支柱。<br/><br/> 时学谦默默看着他,想了想,答道:“我更相信时间。”<br/><br/> 陈三省微微笑了起来,他从她那仿佛活过了一生的眼睛里读懂了时学谦的意思,很多时候,人类一不小心就误会了自己,把自己想象的太过强大,或者不够强大,而时间总是不疾不徐的将所有误会澄清……<br/><br/> “那就让我们去相信时间吧。”<br/><br/> ※※※※※※※※※※※※※※※※※※※※<br/><br/> 二更(这章补29号那更)<br/><br/> 要发射了!!!<br/><br/> 第140章华诞礼物<br/><br/> 十月一日,凌晨两点半。<br/><br/> 全体参与发射的人员在沙漠腹地的九昌发射中心进行最后备检,技工们一寸一寸小心的擦拭最后一遍机身,默默祈祷这个大家伙日后在天上一切都好,心情<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堪比提着行李要送长大成人的孩子出门去闯荡世界的老母亲。<br/><br/> 随后,“太空长城号”空间站在总控台的指挥下被徐徐抬起,竖立,平稳的安放在发射架上,塔尖朝着漆黑的夜空,在繁星的照耀下反射出淡蓝的微光。<br/><br/> 整个空间站外部看起来通体白色,唯有顶部侧面印着一方亮眼的鲜红,是国旗的颜色。<br/><br/> 以往任何国际组织往太空发射空间站时,由于动力不足,总是把各个舱体一部分一部分的发射,之后再在太空中完成各部件的对接。因此,像“太空长城”这么庞大体量的空间站被整座发射升天,还是第一次。<br/><br/> 发射中心距离基地总控室大约有两公里的距离,想要看清发射器上的每一个细节,需要高分辨率的监控器。<br/><br/> 凌晨四点。<br/><br/> 沙漠上空依然漆黑一片,基地主控室里已灯火通明,控制屏前坐得满满当当,所有人员提前三个半小时就位,而有些重要岗位的调度员和零号指挥员,甚至需要提前八个小时就位。<br/><br/> 所有人照例都穿着白色的工程服和戴着白手套,挂好工作胸牌。几千号人有条不紊的在各自的电脑前调试着自己负责的参数。发射大厅一整面墙上挂着一百零八块屏幕,全方位无死角的监控着发射中心的一切活动。<br/><br/> 时学谦的位置在最前面屏幕下方,她的工作是作为整个发射过程的枢纽,对在场各个部门进行及时调度。全体工作人员都戴着耳麦,确保能随时听见指挥员们的声音,时学谦面前的电脑每隔半小时会有人来查看一次,保证她发布的每一个指令随时能让所有人接收到。<br/><br/> 指挥员们的工作台前各自伸出三根话筒,这个位置也极为重要,需要时时检查,因为发射活动大部分的指令都是需要从他们的口中直接传达给各个部门的。<br/><br/> 凌晨五时。<br/><br/> 钟鸣远来了。<br/><br/> 谁都从这位年近七十的老将身上看到了他今天的庄重,因为他在自己那身笔挺崭新的军服上,挂满了毕生的所有勋章。<br/><br/> 他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托着一个什么东西,用黑布蒙着,时学谦站起来和他打了个照面,就见他直接走上了总控室的讲台。那个讲台正是五年前时学谦把想出的绝妙新方案告诉大家时的那个讲台,也是记录了整个项目关键转折点的地方。<br/><br/> 钟鸣远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大步流星的走到一面宽大的讲桌跟前,把手里托着的东西轻轻放上去,而当他下一秒揭开那方黑布,让众人看见下面的东西的时候,所有人都同时屏住了呼吸。<br/><br/> 那是大家再熟悉不过的,文震铎追悼会上用的那张遗像。<br/><br/> 发射大厅里的人不约而同的都站了起来,钟鸣远把军帽摘下来,托在右手上,“我想文总共也一定想看看今天。”<br/><br/> 他扫视一眼大厅,摆了摆手,“都坐吧。”<br/><br/> 大家又都坐下了,由于这个项目是绝对保密的项目,因此今天不论是基地内还是基地外的发射场地,都是没有任何外界媒体进来的,一切的影像资料都由基地内部专业人员拍摄保存,而至于后期会不会流露到外界去,也得看上级各部的安排。<br/><br/> 而且纸包不住火,就算中方不刻意表示自己有什么动作,在空间站顺利升空的那一刻,也就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的那一刻,其他国家的卫星自然也会在太空领域立刻检测到这个动作的。<br/><br/> 六时。<br/><br/> 天还没亮,时学谦又<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