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和清洁工阿姨的扫地声穿过暗沉的世界落入自己的耳朵。然后是自己的脚步声，卷帘门拉开的声音，早起的人们打招呼的声音，然后是一句“顾佩哥哥”。脆生生的声音让顾佩不由打了个寒颤。<br/><br/> 视线落在男孩的身上，顾佩微微一笑，今天的陈彦穿了厚点的衣服，顾佩还看到他里面穿的是自己上次给他的衣服。脸虽然依旧脏，但比之前好得多，大大的黑眸及时在有些晦暗的早晨也是发着亮亮的光芒。<br/><br/> “来，早餐。”顾佩将包子递给陈彦。看着他大口吞咽的样子，顾佩心里叹口气，再看看他脚边油腻腻的大袋子，他慢慢开口，“之前每个周末我都在卖菜。”<br/><br/> 陈彦停下吞咽的动作，抬起头看顾佩，然后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只剩一小半的包子，脸色渐渐变得难看。<br/><br/> “怎么了？”顾佩不知这孩子又在闹什么。<br/><br/> “……你以后不用再送我早餐了。”陈彦像是鼓足很大的勇气，然后抬起头，“你以前给我的我长大后也会还你的。”他的声音听上去很难过。但是这次他却未像以前那样发脾气扔掉包子或者掉头就走。他想自己能有一个愿意和自己说话的人就是撞上狗屎运了，那还能要求那么多。即使顾佩讨厌自己，他也不想再放开他。这会儿，他压根就忘了昨日顾佩是主动拉住他的。<br/><br/> “你这孩子……”顾佩听了陈彦的话又觉得好气又心疼，他突然想起以前的自己，记得刚上高中的时候，明明心里期待会有朋友新的开始，但每每班上同学对自己伸出友好之手时，他却仍然躲在后面，他怕这是个恶作剧，把自己拉入他们的团体之后，然后挖开自己以前的窘事嘲笑自己或者抛弃自己。不过自己尝试之后的结局还算不错吧。伸出手揉揉小孩纠结在一起的头发，他开口道，“瞎想啥呢。我是想说我卖菜的时候听别人说卖报纸挺不错的。成本不高，像你这样的小孩子卖得更快些，你要不要去试试？”<br/><br/> “……”听完顾佩的话，陈彦愣愣地有些反应不过来，待想清楚顾佩的话后，他觉得觉得鼻子酸酸的，努力睁大眼眶，他低下头，大口大口地咬着包子，他无意识地嚼着，感觉自己的口腔都要撑破了。<br/><br/> “小子，愿不愿意，给个准信呐，这包子我又不会抢。”顾佩故意开玩笑道。<br/><br/> “……我妈妈不会同意的。”努力咽下包子，陈彦沉默了半晌，然后闷闷地开口。<br/><br/> “……”顾佩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了解这个群体，那些拾荒者并不只是老人小孩，也有很多青壮年，说实话，若是他们真想干点什么正经事也不是那么难。至少，卖菜卖水果摆摆地摊还是能行的。只是好像没有人这么做过，不知道是“捡垃圾”这个词已经浸入他们的骨髓，还是其中的利润很高，亦或是他们其实还面临着自己所不知道的困境？但是无论哪种情况，他都不想让陈彦继续下去。他现在没能力让陈彦上学，但是不让他继续捡垃圾他觉得还是很有可能的。<br/><br/> “我们家都是捡垃圾的。”陈彦继续说，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闪烁着让人不明的光芒，而话语里弥漫着哀伤的气息“我妈说捡垃圾能发财，以前我们捡到过金项链宝石之类的东西。”<br/><br/> “……”顾佩看着陈彦，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按他的说法，那他也不会在意自己给的几个包子了。<br/><br/> “有一次我奶奶和爸爸去垃圾山翻东西的时候，垃圾山倒塌了，我奶奶当时就死了，爸爸在医院里躺了半年也去了，我妈她，现在身体也不好……”<br/><br/> 陈彦一边说一边流着泪，顾佩心疼地 m-o m-o 他的头，却不知该如何安 we_i ，一个躺了半年的病人，家里的积蓄肯定早花光了吧。<br/><br/> “我不想捡垃圾，可是我妈说要是我们要是再翻到些值钱的东西，就能回老家修房子。”<br/><br/> 顾佩心里叹口气，这样的母亲他不知该如何评价，说来她其实也想让陈彦过上好日子吧，只是她将希望放在太过渺茫的事上了。人们不注意丢<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掉的贵重物品能有多少，而这座城里捡垃圾的人又何其多。<br/><br/> “……好了，顾佩哥哥去上学吧。我看到有你们学校的人过来了。”沉默了半晌，陈彦突然开口，他微微扬起头，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顾佩看着觉得心疼。<br/><br/> “你想不想卖报纸？”顾佩收回思绪再次问道。<br/><br/> “……”陈彦低下头不说话。<br/><br/> 看样子他心里其实不反对啊。顾佩松了口气又道，“这周末的时候我带你去进报纸的地方看看。”<br/><br/> “可是……”<br/><br/> “瞒着你妈妈就行了，每天出来的时候带身干净的衣服，晚上回家再换成脏的。只要每天把钱给她应该不会有事吧？”顾佩出着主意。这附近的自来水基本都是公用的，洗洗应该没什么问题。<br/><br/> “我……”陈彦仍旧吞吞吐吐，那张被污垢衬得更加黝黑闪亮的大眼睛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却又沉寂下去，变成担忧失望。<br/><br/> “好了，就这样决定了，进报纸的钱我先借你。”说完，顾佩就往学校走去。只是这让他有种落荒而逃的味道。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决绝过，以前的他只是遵从别人的意志。刚刚的话说得虽然漂亮，只是天知道他有多么忐忑。他觉得自己有些自以为是，像陈彦那种人其实讨厌别人指手画脚，只是他无法说服自己不管，不谈什么对陈彦同情心疼之类的话，就说他自己也无法忍受和一个捡垃圾的人长期做朋友。<br/><br/> ☆、第十六章（捉虫）<br/><br/> 顾佩以为自己是第一个进教室的，没想到经过窗子的时候却看见第四排靠墙的座位上趴着一个人，那是董静的桌子。顾佩推开门刚想和她打声招呼，没想到董静听见门响，像受惊一样，立马坐直捋头发扯衣服翻书本，然后竖起大大的英语课本，将整个脸埋进书里，看也不看顾佩一眼。<br/><br/> “今天来的……怎么了？”顾佩放下书包刚想打招呼，却发现她今天好像很不对劲。皱起眉头，他走到董静面前担忧地问。讨厌麻烦是一回事，但董静却是真心真意地对着自己的，他不能说服自己真的远离她。<br/><br/> “……”<br/><br/> “没事吧？”顾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明显看到董静听了自己的话后，身体有些颤抖。<br/><br/> “……没事。”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顾佩才听到董静的回话。只是这样的回答并不能让顾佩放松多少。董静的声音颤抖沙哑，像是很多天没有开口说话一样，而且，话里好像带着哭音。<br/><br/> “那……就好。”顾佩的话顿了顿，他的视线落在董静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棉衣和乱糟糟的头发，她——昨晚是待在教室的？顾佩摇摇头甩掉这个想法，昨天自己走得最后，门是关上了的……吧？<br/><br/> “嘿！顾佩这么早呢。”正在这时，又有人进来了，是个开朗的男生，看见顾佩便笑嘻嘻地打招呼，“不愧是第一名啊，这么冷都起这么早！”一边说，男生一边挤眉弄眼地看了几眼董静。<br/><br/> 顾佩无视他的眼神，笑着说了声“早”，然后再看看头埋得更低的董静，无奈地叹口气，只好先回到座位上。虽然知道董静应该是遇到了麻烦，但是看她的表现是不想告诉自己吧。<br/><br/> “不用一来就看书吧。这么冷，要不先去玩一下。”男生走到顾佩面前，晃晃手中的羽毛球拍说道。经过这两个多月的相处，他也知道顾佩其实也挺好相处的。至少每次去请教题的时候，不会像林绍君一样讲一遍就不耐烦地推开说什么“笨死<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