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行，她不能消失！”<br />
“有什么办法……”<br />
“要怎么做？”<br />
“……”<br />
业城里骤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声音。<br />
某一条街道上，白研人转身看着荀未末。<br />
笑了笑。<br />
“看，我要成功了，我并非一人。”<br />
“我比你们更早认识他。”<br />
“周天。”<br />
白研人收回目光，眼眸低垂。<br />
那是周天和他的妻子初次闯入雾界，也是他……诞生自我意识的时刻。<br />
第四百三十章 开始吧<br />
鬼。<br />
之所以让人恐惧，是因为它无法沟通，无法揣测，无法理解。<br />
换句话说，它足够未知。<br />
同样是死，被莫名其妙的，超出常识的不可思议存在杀死，与被一个可以沟通，但杀人如麻的罪犯杀死相比，前者毫无疑问更让人恐慌。<br />
说到底，人类恐惧的根源，在于未知。<br />
当一个事物可以被了解，甚至只是可以被理解，被阐释时，它就失去了神秘感，也就失去了让人恐惧的最大根源。<br />
曾有那么一句话——你害怕的鬼，也许是别人朝思暮想，却再也见不到的人。<br />
真假先不论，但它的确能很大程度上缓解人类对鬼怪的恐惧。<br />
因为这句话本身对鬼进行了阐释，把一个抽象的，无法理解的存在，解释成了普遍意义下可以理解，可以被接受的一种概念。<br />
同样，此刻的业城，就被种下了这样的种子。<br />
自己身边朝思暮想的人，其实是另一个世界的生命体变化而成，但它与他的记忆是共有的，而当一个生命体有了另一个生命的所有记忆，那谁真谁假，本身已经不重要了。<br />
人类这种生物，是靠记忆活着的。<br />
“请敞开心扉。”<br />
“不要抵抗。”<br />
“我们将与你们同生……”<br />
“与你们共死……”<br />
白研人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br />
目睹这一切的荀未末，也已经无力抵抗。<br />
白研人身上有异样，他早就知道，但他万万没想到，白研人才是雾集背后真正的黑手，他和雾集中的厉鬼，同源。<br />
“我想知道，你说的这些话里，有几句是真的。”荀未末问。<br />
“当然……”<br />
白研人回头看向他：<br />
“没一句是真的。”<br />
白研人的神情，让荀未末遍体生寒。<br />
“如果人类的意识加以抵抗，我们就很难借助人类的意识新生。”<br />
“所以，第一步，我要让所有人自愿放弃抵抗。”<br />
“我的族群没有自我意识，只存在本能，它们不知道如何利用人类的意识，来让自己产生自我意思。”<br />
“所以，第二步，我要让雾集中的大雾弥漫出来，散布全城，让整个业城……变成雾集的一部分。而我在雾集中的权能，足以让我支配所有的同族，教它们……如果新生。”<br />
白研人不紧不慢地说着自己的计划，这种程度的坦诚让荀未末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br />
索性，他便一股脑问出了自己所有的疑虑。<br />
“第三步，融合完成，我的族群在人类的躯壳中新生，一个新的种族出现，它们能在物质世界中生存，并且拥有用精神力量改变现实的能力。”<br />
“我懂了……你是在批量造神。”荀未末叹道。<br />
“不。”白研人的神情很平静，“我只是……很孤单，作为第一只抬头看到了天空的蚂蚁，我想把自己知道的，想做的一切，分享给我的同族，然而当我回头看去，它们依旧在无知地爬行。”<br />
“我没有造神，我只是在将每一个曾经的我，变成现在的我。”<br />
“那你被困的十年算什么？”强烈的被欺骗感涌上心头，荀未末不禁大声质问。<br />
白研人踩了踩地面：“我花了十年时间，在这座城市的下方，做出了一些狭窄的，连接雾界的通道。”<br />
“还有问题吗？”<br />
“那白研良呢？你的弟弟，他又算什么？”荀未末再次发问。<br />
“一场交易，我说过，我不止一个人，”白研人面色平静，“当年，周天的妻子遗失在雾界，并且在雾界生下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白研良。”<br />
“周天与我合作，他的条件是让妻子复活，以及让那个孩子回到人间。”<br />
“我用这副身体已死的弟弟为容器，将周天儿子的灵魂接到了人类世界。”<br />
“还有问题吗？”<br />
白研人机械般的回答，让荀未末痛苦万分。<br />
他清楚地察觉到，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善良的，聪慧的白研人了。<br />
“最后一个问题……”荀未末双目失神地看着他，“你为什么对我……知无不言？”<br />
白研人沉默了。<br />
在荀未末心底燃起一丝希望时，白研人的脸上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br />
“因为，这是我的谢礼。”<br />
“辛苦你了，荀未末。”<br />
“不……你不该叫荀未末……”<br />
“辛苦你了……”<br />
“我培育多年的，第二个雾集。”<br />
荀未末的大脑一阵轰鸣，他在说什么？<br />
我……雾集？<br />
第二个雾集？<br />
脑海中关于自己，关于家人，关于生平的一切，陡然间变得模糊。<br />
荀未末真的存在吗？<br />
荀未末……到底是谁？<br />
“再见。”白研人对他伸出手，下一刻……<br />
荀未末的身体轰然碎裂，化作一团仿若活物的血雾。<br />
这血雾在空中翻腾几下后，飞向了白研人。<br />
“第四步，不再有人间与雾界，我要亲手打造一个新的世界，一个适合我们生存的……全新雾集。”<br />
白研人心念一动，另一处的周天便得到了消息。<br />
周天在心底回应：“好，我这就让他们释放雾集。”<br />
“暗渊，打开雾集大门，让业城……进入新世界。”<br />
暗渊开辟的钥匙空间里，尚还活着的成员，刚要行动，却忽然发现，周遭有些奇怪。<br />
他们本身已经死了，是周天给了他们第二条命，可本质上，这第二条命来自白研人，只是他们自身并不清楚。<br />
他们唯一需要服从的对象，就是周天。<br />
然而此刻，刚要听从周天话语开始行动，释放雾集的暗渊的成员们却变了脸色。<br />
他们发现，自己周边的空气仿佛凝滞了，手脚变得很缓慢……<br />
一股极强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涌来。<br />
这是怎么回事？<br />
这里明明是钥匙开辟出来的空间，难道还有有入侵者？<br />
心里疑虑，却又隐约间感到了一丝恐惧，真是好久不见的体验……<br />
“动起来……”声音艰难地发出，像一个人拖着重物前行。<br />
然而，事实上依旧是所有人都如陷深潭。<br />
此时，头顶忽然起了变化，仿佛被一把匕首发出的锃亮光芒照亮，一个人影一跃而入。<br />
这人高高瘦瘦，一只手握着一把散发着红光的钥匙，而另一只手，正握着***枪。<br />
砰！<br />
一声枪响，打破了寂静。<br />
鲜血溅射一地。<br />
死者倒在地上，头颅被打烂了一半。<br />
而手枪绽放的火光，也照亮了他的脸。<br />
“你是那个……郁文轩？！”</p>
“有什么办法……”<br />
“要怎么做？”<br />
“……”<br />
业城里骤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声音。<br />
某一条街道上，白研人转身看着荀未末。<br />
笑了笑。<br />
“看，我要成功了，我并非一人。”<br />
“我比你们更早认识他。”<br />
“周天。”<br />
白研人收回目光，眼眸低垂。<br />
那是周天和他的妻子初次闯入雾界，也是他……诞生自我意识的时刻。<br />
第四百三十章 开始吧<br />
鬼。<br />
之所以让人恐惧，是因为它无法沟通，无法揣测，无法理解。<br />
换句话说，它足够未知。<br />
同样是死，被莫名其妙的，超出常识的不可思议存在杀死，与被一个可以沟通，但杀人如麻的罪犯杀死相比，前者毫无疑问更让人恐慌。<br />
说到底，人类恐惧的根源，在于未知。<br />
当一个事物可以被了解，甚至只是可以被理解，被阐释时，它就失去了神秘感，也就失去了让人恐惧的最大根源。<br />
曾有那么一句话——你害怕的鬼，也许是别人朝思暮想，却再也见不到的人。<br />
真假先不论，但它的确能很大程度上缓解人类对鬼怪的恐惧。<br />
因为这句话本身对鬼进行了阐释，把一个抽象的，无法理解的存在，解释成了普遍意义下可以理解，可以被接受的一种概念。<br />
同样，此刻的业城，就被种下了这样的种子。<br />
自己身边朝思暮想的人，其实是另一个世界的生命体变化而成，但它与他的记忆是共有的，而当一个生命体有了另一个生命的所有记忆，那谁真谁假，本身已经不重要了。<br />
人类这种生物，是靠记忆活着的。<br />
“请敞开心扉。”<br />
“不要抵抗。”<br />
“我们将与你们同生……”<br />
“与你们共死……”<br />
白研人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脑海中。<br />
目睹这一切的荀未末，也已经无力抵抗。<br />
白研人身上有异样，他早就知道，但他万万没想到，白研人才是雾集背后真正的黑手，他和雾集中的厉鬼，同源。<br />
“我想知道，你说的这些话里，有几句是真的。”荀未末问。<br />
“当然……”<br />
白研人回头看向他：<br />
“没一句是真的。”<br />
白研人的神情，让荀未末遍体生寒。<br />
“如果人类的意识加以抵抗，我们就很难借助人类的意识新生。”<br />
“所以，第一步，我要让所有人自愿放弃抵抗。”<br />
“我的族群没有自我意识，只存在本能，它们不知道如何利用人类的意识，来让自己产生自我意思。”<br />
“所以，第二步，我要让雾集中的大雾弥漫出来，散布全城，让整个业城……变成雾集的一部分。而我在雾集中的权能，足以让我支配所有的同族，教它们……如果新生。”<br />
白研人不紧不慢地说着自己的计划，这种程度的坦诚让荀未末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br />
索性，他便一股脑问出了自己所有的疑虑。<br />
“第三步，融合完成，我的族群在人类的躯壳中新生，一个新的种族出现，它们能在物质世界中生存，并且拥有用精神力量改变现实的能力。”<br />
“我懂了……你是在批量造神。”荀未末叹道。<br />
“不。”白研人的神情很平静，“我只是……很孤单，作为第一只抬头看到了天空的蚂蚁，我想把自己知道的，想做的一切，分享给我的同族，然而当我回头看去，它们依旧在无知地爬行。”<br />
“我没有造神，我只是在将每一个曾经的我，变成现在的我。”<br />
“那你被困的十年算什么？”强烈的被欺骗感涌上心头，荀未末不禁大声质问。<br />
白研人踩了踩地面：“我花了十年时间，在这座城市的下方，做出了一些狭窄的，连接雾界的通道。”<br />
“还有问题吗？”<br />
“那白研良呢？你的弟弟，他又算什么？”荀未末再次发问。<br />
“一场交易，我说过，我不止一个人，”白研人面色平静，“当年，周天的妻子遗失在雾界，并且在雾界生下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白研良。”<br />
“周天与我合作，他的条件是让妻子复活，以及让那个孩子回到人间。”<br />
“我用这副身体已死的弟弟为容器，将周天儿子的灵魂接到了人类世界。”<br />
“还有问题吗？”<br />
白研人机械般的回答，让荀未末痛苦万分。<br />
他清楚地察觉到，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善良的，聪慧的白研人了。<br />
“最后一个问题……”荀未末双目失神地看着他，“你为什么对我……知无不言？”<br />
白研人沉默了。<br />
在荀未末心底燃起一丝希望时，白研人的脸上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br />
“因为，这是我的谢礼。”<br />
“辛苦你了，荀未末。”<br />
“不……你不该叫荀未末……”<br />
“辛苦你了……”<br />
“我培育多年的，第二个雾集。”<br />
荀未末的大脑一阵轰鸣，他在说什么？<br />
我……雾集？<br />
第二个雾集？<br />
脑海中关于自己，关于家人，关于生平的一切，陡然间变得模糊。<br />
荀未末真的存在吗？<br />
荀未末……到底是谁？<br />
“再见。”白研人对他伸出手，下一刻……<br />
荀未末的身体轰然碎裂，化作一团仿若活物的血雾。<br />
这血雾在空中翻腾几下后，飞向了白研人。<br />
“第四步，不再有人间与雾界，我要亲手打造一个新的世界，一个适合我们生存的……全新雾集。”<br />
白研人心念一动，另一处的周天便得到了消息。<br />
周天在心底回应：“好，我这就让他们释放雾集。”<br />
“暗渊，打开雾集大门，让业城……进入新世界。”<br />
暗渊开辟的钥匙空间里，尚还活着的成员，刚要行动，却忽然发现，周遭有些奇怪。<br />
他们本身已经死了，是周天给了他们第二条命，可本质上，这第二条命来自白研人，只是他们自身并不清楚。<br />
他们唯一需要服从的对象，就是周天。<br />
然而此刻，刚要听从周天话语开始行动，释放雾集的暗渊的成员们却变了脸色。<br />
他们发现，自己周边的空气仿佛凝滞了，手脚变得很缓慢……<br />
一股极强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涌来。<br />
这是怎么回事？<br />
这里明明是钥匙开辟出来的空间，难道还有有入侵者？<br />
心里疑虑，却又隐约间感到了一丝恐惧，真是好久不见的体验……<br />
“动起来……”声音艰难地发出，像一个人拖着重物前行。<br />
然而，事实上依旧是所有人都如陷深潭。<br />
此时，头顶忽然起了变化，仿佛被一把匕首发出的锃亮光芒照亮，一个人影一跃而入。<br />
这人高高瘦瘦，一只手握着一把散发着红光的钥匙，而另一只手，正握着***枪。<br />
砰！<br />
一声枪响，打破了寂静。<br />
鲜血溅射一地。<br />
死者倒在地上，头颅被打烂了一半。<br />
而手枪绽放的火光，也照亮了他的脸。<br />
“你是那个……郁文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