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黎漠冲他招手：“放学了？吃了没有，过来一起吃点东西。”<br/><br/> 厨娘拿过来一条手巾：“洗洗手擦擦脸，像个猴精一样。”<br/><br/> 李锦添擦了手，坐在黎漠旁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br/><br/> 黎漠说：“上午就到了，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车夫卸货的时候跟你说的？”<br/><br/> 李锦添点点头，他下了学去当铺，听说黎漠回来了就跑过来：“要是琇小姐知道，一定比我来的还快。”<br/><br/> 黎漠笑笑：“她们女子学校下学的要早一点。正好我带了些东西给沈姨娘和你妈妈她们，一会儿你去拿给她们。”<br/><br/> 李锦添哦了一声，又神秘地凑过来：“大哥，你猜怎么地？”<br/><br/> 黎漠吹吹碗里粥的热气：“嗯？”<br/><br/> 李锦添说：“大少爷回来了！”<br/><br/> 黎漠猝不及防，手抖了一下，碗扣在桌子上，热粥把他的手烫红一片。<br/><br/> 李锦添连忙站起来：“怎么好端端的烫到手了？”<br/><br/> 厨娘见了，赶忙拿着抹布过来：“哎呀，怎么弄的这是。快，大爷站起来，别弄一身。”<br/><br/> 黎漠扶住椅子，站起来，盯着桌上的热气发呆，口气却没有什么波澜：“你说谁回来了？”<br/><br/> 李锦添瞧他似乎有点不对劲，任谁知道大少爷回来，都是一副吃惊的样子，黎漠这样不冷不热倒是让人觉得奇怪：“大少爷回来了，就是昱少爷。”<br/><br/> 黎漠没有再说话，厨娘擦了桌子，重新盛了粥，给端到桌上：“大爷，再吃点吧？”<br/><br/> 黎漠坐在桌子面前，用勺子搅合了好几次粥，始终不往嘴里送。<br/><br/> 大哥怕是最不愿意提起昱昇的，李锦添暗想这昱少爷果然不讨人喜欢，大哥只是听到他回来就气的摔了碗，他有点后悔自己嘴快，又想就算自己不说，昱琇也会跟大哥说的，也就不再自责。<br/><br/> 黎漠搅合了一会粥，发现刚刚还空空的胃一下子满当起来，他放下勺子问李锦添：“你怎么知道的？”<br/><br/> 李锦添说：“也是巧极了，我跟琇小姐去看戏，瞧见一个有身孕的太太被挤在人群里，我们就去帮忙，谁知道，那太太竟然是大少爷的，大少爷来咱们当铺道谢，我还带他去见了沈姨娘和琇小姐，沈姨娘说他跟以前不同了，到底是长大了，他还开了一家舞厅，就是今天开业的那家，我还没有去过舞厅，可是我妈妈让我上学去，不让我去看……”<br/><br/> 黎漠沉默的听着，到最后李锦添还说了什么他也没有听到，等到李锦添全都说完，叫了他两声，他才反应过来，点点头：“我知道了。”<br/><br/> 鼓楼的钟声响过，打更的人喊了几声小心火烛，夜深了，古老的城市却不似之前那样沉沉睡去，一个叫夜生活的词语被频频提上报纸。马路上的灯越来越亮，人越来越多，新的东西一旦冲破禁忌，就会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起，转眼间就郁郁葱葱。<br/><br/> 世间总是造化弄人，分别过后，什么好的坏的都会揉成一股子思念，勾成千丝万缕，动一动就要伤筋动骨。就像孩子们手中的风筝，风大线轴短，很快就到了头，手被绳子拽的生疼，却不肯放，小小年纪就知道，一旦松手，那风筝就再也不会回来，如今这样死死拽着，即使离得远，可能仰头能看一眼也是好的。<br/><br/> 就是为了这看一眼，谁能割舍掉心里的线呢？<br/><br/> 大约是因为上午睡久了，黎漠一点睡意都没有。这几年来他刻意用身体上的疲倦来掩盖心中的故人往事，被李锦添一席话折了个个儿。<br/><br/> 记忆如洪水一般席卷了头脑，昱昇回来了，还带着一个有了身孕的太太。黎漠心中堵得要喘不过气，多年修炼出来的自制和冷静其实不堪一击。<br/><br/> 这原本也很正常，这一路走来，那人从来就是朝三暮四，他有多薄情，自己早就领教过了。<br/><br/> 如今带着妻儿回来，是收心了么？<br/><br/> 很多纨绔子弟都是这样，年轻的时候肆意妄为，什么都乐于尝<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试。等到男欢女爱再也让提不起兴趣之后，才选择一位本分的小姐结婚生子。那人怕是也走到这一步了吧。<br/><br/> 黎漠张望着天花板，眼睛瞪得生疼，他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往事早就过去了，人总要成家立业，成熟起来，昱昇混出样子还能知道回家，还知道去找沈姨娘他们，想必也是懂事了，这不是件好事么？<br/><br/> 只是，自己这边倒是显得单薄了一点，黎漠又觉得这也不是件坏事，这些年他孤身一人，也习惯了，枕边真的多一重呼吸，也许更要睡不着了。<br/><br/> 第59章<br/><br/> 昱昇自从知道黎漠是适民典当行的东家之后，每日必定要去当铺里面转悠闹事。华尔兹开业之后，他苦于要在舞厅应酬，分身无术，就叫了个伙计去替他守着，若是见了东家，第一个跟他汇报。伙计去了好几天也没见黎漠露面，倒让人当成小贼抓了要报官，只得灰溜溜地跑了，昱昇本来就是个急脾气，若不是这几年的长进，他早去砸店闹事，忍了这么多天，还是瞧不见人影，他干脆把舞厅扔给阿杰，亲自跑去当铺一探究竟。<br/><br/> 红鼻子老头依然往里请人，昱昇进去之后直接问掌柜：“你们东家到底还回不回来了？”<br/><br/> 掌柜的是个近视眼，眯缝了半天才看出又是昱昇，说来也奇怪，原本他们东家只要一回北京就要长在铺里，自从这个昱先生出现后，他们东家是一天都没来过柜上，弄得老掌柜以为东家欠了人家的钱，支支吾吾道：“东家回来是回来了，但是这几天一直没来当铺，说是又要出去。”<br/><br/> 昱昇听到回来两个字，心就开始突突，又听说要出去，脸色一变，利眉一扬：“刚回来就要出去？”<br/><br/> 掌柜说：“东家的事，我也说不好。”<br/><br/> 昱昇说：“这样吧，你告诉我你们东家在哪儿住，我自己去找他。”<br/><br/> 掌柜的说：“这我可不能乱说。”<br/><br/> 昱昇这些年也学着长了些心眼，黎漠若是回来了，不可能没有听说他也回北京的事情，这样藏匿着，怕是在躲着他了，他心中有些委屈，但是很快就自我治愈，他这五年什么苦没有吃过，早就给锻炼得强大起来。<br/><br/> 最坏的不过是黎漠已经结婚生子，他若是抢不过，远远的看着也是好的。<br/><br/> 其实他要是成婚也好，自己头些年做过多少混账事情，黎漠若是成婚，他们倒是两不相欠了。<br/><br/> 他这么想，明明心里觉得可以接受，鼻子却酸楚起来。这些年他挨刀子都没有掉过眼泪，若是因为黎漠的冷落就落泪，难免丢了一世英名，他于是掩饰着无助，蛮横起来，带上几分在洪帮收保护费时候的气势：“这些日子我天天往这里跑，敢情是你们戏谑我？那姓黎的到底在哪里？你叫他给我出来，要不然我就砸了这家店！”<br/><br/> 掌柜见昱昇干脆翻了脸，也横下来：“老话说和气生财，您还是好走不送”<br/><br/> 说罢，由打着柜台后面走出个彪形大汉，对着昱昇一抱拳道：“这位爷，我们开门为了是做个买卖，恁要是来买卖，里面请，要是来搅合，就哪儿来哪儿去！”<br/><br/> 昱昇瞧瞧那大汉的块头，梗着脖子横道：“那我要是不走呢<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