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若是赵谦赢,这江山仍是他的,我们一家人下面团聚,要是……我就写个禅位诏书,柴筝,我是从宫中逃出来的,再也不会回去了。”<br/><br/> 赵琳琅这一路走得过于辛苦,见过父子、母子、夫妻、兄弟彼此相残,她的亲缘七零八落,就连这最后一点都要死在旧时代里,高高在上的皇位再好,不如三尺青锋行遍天下。<br/><br/> 柴筝是她娘亲生的,倒是很快就体会到了这种心情,最终她捏着斗笠垂下了眼睛,这一路上也不知想些什么。<br/><br/> 今日出去的都是柴国公府大人物,剩下的都是些皮毛,因此守卫都放松了。<br/><br/> 作为一手将柴筝拉扯成武林高手的元巳本有打算去看看这一场比试,可惜临出门,柴国公府中飞进来一只杂毛的麻雀,那麻雀在夭夭头顶徘徊两圈落在她跟前,随即用嘴啄下一根羽毛。<br/><br/> 这根羽毛上写着木桑文字,夹杂在棕灰色的羽毛中从外头根本看不出来,传达的消息是,“贤夷已至长安。”<br/><br/> 原本佩年年想自告奋勇,但守在柴国公府周围的虽不是顶级高手,却也并非省油的灯,她尝试了一次,自己出入倒是不成问题,但要带个半点轻功不懂的贤夷太子,那基本就是羊入虎口,权衡了一下,最后还是让元巳去接。<br/><br/> 等赵琳琅与柴筝回到府中时,贤夷太子已经安顿了下来,柴霁手里卷着一册书,正坐在外面的回廊上低着头微微出神,过一会儿,他似乎是听见了动静,转过身来淡淡地看了柴筝与赵琳琅一眼。<br/><br/> 就算是上辈子,柴筝也是直到十五岁才意识到她哥还不错,骨子里是个好人,毕竟小时候他两经常吵架,连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肉的归属都要计较,即便柴国公府还不至于窘迫到肉都吃不起。<br/><br/> 而这辈子两人更是疏远,黏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之后但凡分离就是好几年,也没有之后的相依为命……柴筝在宫里眼睁睁看着她娘与她舅两三句话,就将彼此之间的关系掰扯干净,丝毫留恋也没有,忽然觉得有些害怕。<br/><br/> 赵琳琅与赵谦之间,还有十几二十年的年少光景,她跟柴霁纯属陌路人,没有爹娘的牵绊瞬间就散了,逢年过节都不乐意送礼上门——<br/><br/> 最难过的是,柴霁看起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当年为了让自己开心,却硬生生放下书,做出了一手好菜,加上未来嫂子的糕点,那简直辞官不做,开家酒楼也能养活全家人。<br/><br/> 柴筝悲叹着逐渐离自己远去的口福,柴霁却也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br/><br/> 在他的眼里,柴筝似乎一直是当年那个桃花树下舞刀弄剑,将自家院子砍得寸草不生,对外却谦和有礼,一副大家闺秀模样的小姑娘,然而不知不觉中柴筝已经数次死里逃生,近几日家里比往常都要热闹,都是她结交的各方势力。<br/><br/> 柴霁扪心自问,他在长安城中的朋友,都不及一半多。<br/><br/> “元老前辈接回来的人就在房间中,柴筝,我有件事要问你,”柴霁开口道,“他是不是木桑人?”<br/><br/> 贤夷太子虽说与柴霁有同窗之谊,其实也就是同一批考生,大家坐一块儿考了殿试,于是统称主考官为“恩师”,而这一批学子则互为同窗,其实彼此之间并不认识,可能正面都没碰过。<br/><br/> 但贤夷在漠北之地这么多年,还读了书,参加科举,当了县令,并无人看出他是纯粹的木桑血统。<br/><br/> 只来了这么几个时辰,柴霁是怎么瞧出来的?<br/><br/> “他们木桑人推门时喜欢将拇指扣在掌心里,”柴霁十分寻常地解释道,“你请来的朋友已经很注意,却终非日常习惯,不难看出来。”<br/><br/> “……”您说得这个“不难”可太难了。<br/><br/> 柴霁的话音刚落,不等柴筝开口解释,贤夷的门里先有了动静,柴筝没有想到的是,贤夷并非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跟着平安。<br/><br/> 平安的那只眼睛逐渐到了极限,周围的颜色有些灰败,即便柴筝医理并不精通,也能看出来平安的眼睛不能再用,<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里头连红色都隐去呈现一种死气沉沉的黑。<br/><br/> 贤夷道,“是元巳告诉我柴国公府中有位不错的大夫,我希望他能将平安的眼睛取出来……另外,这孩子死活不愿意放弃这只眼睛,我知道阮姑娘口才不错,希望代为劝劝。”<br/><br/> 说完,他又看向柴霁道,“公子猜的不错,我确实是木桑人。”<br/><br/> 平安就站在贤夷身后的阴影里,低着目光也不说话,柴筝打量了他一眼,回贤夷道,“暂时见不到小阮了,但他这只眼睛是不是迫在眉睫,耽误不得?”<br/><br/> “是。”贤夷果断回答。<br/><br/> “那好!”柴筝身形如鬼魅,刚刚还站在门口,陡然间已经绕过贤夷到了平安身后,她抬手劈在平安脑后,平安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晕倒在地。<br/><br/> 柴筝拍了拍手,“好了,拖到床上让章大夫来看吧。”<br/><br/> 贤夷当然也想过直接打晕拉倒了,但……“这孩子的脾气非常硬,凡事不能替他做主,否则他宁可死。”<br/><br/> “……”柴筝看贤夷的眼神仿佛看傻子,“你知不知道平安为什么不肯舍弃这只眼睛?”<br/><br/> “他说是希望自己对我有价值,”贤夷沉吟,“然而这只眼睛留在他的身上,就是缓慢走向死亡,他对我而言早就没有价值了,我收留他,只是因为他像当年的我,可惜我遇到的商先生凡事讲利益,我是他的养子,却也是棋子……不过商先生救我引导我,我依然很感激他,却希望平安不必像我。”<br/><br/> 柴筝左看右看,贤夷太子还不到而立之年,却已经有了身为人父的自觉,这是将平安当成接班人来养的啊?<br/><br/> “你既然如此重视他,为何又让他舍弃了一只眼睛?”柴筝好奇。<br/><br/> 贤夷苦笑,“并非我愿意,是平安先斩后奏,把自己一只眼睛生生挖了出来,我担心他继续这样下去,另一只眼睛也会保不住。”<br/><br/> 柴筝颇为同情地拍了拍贤夷肩膀,“等他醒了,你就直接跟他说想收个养子,以后你是要回木桑的,赊仇县偌大烂摊子就交给平安打理了,希望他不要辜负期望。相信我,平安一定立马从床上弹起来。”<br/><br/> 她说完了,眉毛一挑,“我这儿有个年轻人叫王碗,你没事让平安多跟王碗相处相处。”<br/><br/> 以后王碗做了守城的大将军,整个赊仇县的势力都是他的后盾,那可太美了。<br/><br/> 转瞬之间就离题万里,方才还是说贤夷是否木桑人,这会儿已经拐到了赊仇县的归属上。<br/><br/> 柴霁不得不咳嗽一声,他问,“我记得十几年前,柴筝曾被木桑巫衡绑架,随后巫衡罗离世,传闻与他同来大靖的贤夷太子还活着……我观阁下气度不凡,又有一颗木桑巫衡的眼睛,是贤夷太子本人吗?”<br/><br/> 柴国公府从上到下全都不是省油的灯。<br/><br/> 贤夷见规避不过去也不打算规避了,他道,“我是。”<br/><br/> 听到这句肯定的回答,柴霁真是心好累,自家十几二十天前,还算满门忠烈,此时却住满了乱臣贼子,简直非要造反才能收场。<br/><br/> 可是造反并不容易,国公府外戒备森严,柴家的兵力又大部分放在漠北,在长安城可谓势单力薄,反倒是赵谦大权在握,他随时都能找个借口将整个柴家剿灭。<br/><br/> “哥,你别紧张,”柴筝十分洒脱,“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br/><br/> 柴筝分明是在笑,但不知为何,柴霁和始终站在门口的赵琳琅却齐齐在<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