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他想哭，又想笑。<br/><br/> 最后只是觉得自己可笑。<br/><br/> 早上短短的五分钟，晚上短短的五分钟，他如数家珍，像一个傻子一样藏着掖着，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又被兜头浇了盆冷水。<br/><br/> 所有情绪都被勾着，轻易地欢笑，轻易地悲伤，一点也无法控制自己。<br/><br/> 殊不知，对方只是早一点离去，他便只能等上一个晚上。<br/><br/> 果然他就是有罪吧。<br/><br/> 以为没有人知道，他就可以偷藏着那一点喜悦与思念。<br/><br/> 活该被惩罚了。<br/><br/> 为什么，连偷偷地喜欢，也不行吗？<br/><br/> 雨又下大了，落在身上，穿透衣服贴在了皮肤上，像是硫酸一般腐蚀着皮肤，仿佛整个身体都会融化在这水丝中。<br/><br/> 就像是一场轮回的噩梦。<br/><br/> 阿锐，阿锐……<br/><br/> 林旭轻声念着，声音哽咽。<br/><br/> 怎么办？我好想你。<br/><br/> 还有多久，我才可以不想你。<br/><br/> 第四十五章没有你的未来<br/><br/> 滴答滴答——分针转动着。<br/><br/> 教室里有人抹了把额头的汗水，热红着脸，目光盯在考卷上，手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br/><br/> 有人抬头看了眼窗外的烈日，阳光烘烤大地，地面蒸腾着氤氲的热气。<br/><br/> 六月到了。<br/><br/> 暖锋才刚刚离去不久，炽阳的火舌便 t-ian 舐上这破碎的土地，舌尖沿着教学楼的瓷砖撩动，残留的津液炸出滋滋的气泡。<br/><br/> 铃声如同刀锋尖锐地刺破整个校园的死寂，哄闹声骤然响彻整个校园。<br/><br/> “你们听说了吗？高三那边已经不上课了，剩下的时间都是给学生自己复习了。”<br/><br/> “哇不上课真好。”<br/><br/> “好什么好，马上就要高考了，估计晚上都睡不好，我最怕考试了。”<br/><br/> “反正都是最后一场了，考完不就解放了？”<br/><br/> “切，那是考得好的人。”<br/><br/> ……<br/><br/> 还在高一的孩子对高考这传说中的庞然大物显得既兴奋又紧张，向老师挖掘着历届高三的珍贵事迹，又得意洋洋地分享着自己兄弟姐妹的高考生活。<br/><br/> 教室里的三叶风扇超载运行，发出嗡嗡的嘶吼声。<br/><br/> 林旭趁课间去厕所往脸上泼了把冷水，又匆匆赶回教室，穿过走廊时目光停驻在那与世隔离的高三教学楼，不自觉停下了脚步。<br/><br/> 大哥马上就要高考了。<br/><br/> 对于初入高中的幼崽们来说，高三就像人生道路上一个鲜明的标志，跨过这道槛，就是另一个世界，一个未知的、更加自由的、象征他们已长大的世界。<br/><br/> 这个标志如此与众不同，以至于从他们有记忆起，所有的学习都是为了那个终点而奋斗。<br/><br/> 高三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大学又是什么样的？<br/><br/> 胆颤、兴奋而又恐慌。<br/><br/> ——小旭，将来我们一起上一个大学。<br/><br/> 在他们的世界里，能想象到的最远的未来，便是大学。仿佛只要一进入大学，人生便由自己主宰，再也没有人能分开他们。<br/><br/> 林旭垂下眼睑，额头上清凉的水珠在脸颊下滑下一道水痕，滴落在空中。<br/><br/> 再想起那个家伙时，他的情绪毫无波澜。<br/><br/> 时间的齿轮碾断了记忆的丝线，他学会了不去回忆那些开始模糊的记忆，并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要去想。<br/><br/> 他还是会想起这个名字，但只是这个名字，偶尔连缀着一些片段。他把所有的过去都封进了一个巨大的冰块里，残酷地冷藏起来。他就站在冰块外面，冷漠地望着里面，不去打破，不去探索，任由冰霜一层一层包裹。<br/><br/> 但同时，他又似乎把自己的情感也跟着一起冷冻。他不怎么会笑，看任何人的表情都带着漠然，仿佛什么都看着，又仿佛在神游。<br/><br/> 宿舍<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里的人无意间对他说过：林旭，你是不是变了？<br/><br/> 变了？是以什么标准来评判的呢？<br/><br/> 因为他以前总是微笑地应下一切，而现在却总是面无表情地接受吗？<br/><br/> 是因为他以前对谁都是耐心应答，而现在他时常沉默吗？<br/><br/> 他们都问，林旭你怎么了？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br/><br/>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很正常啊，为什么他们都觉得不正常呢。<br/><br/> 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br/><br/> 但没过多久，大家习惯了这样的林旭，也就没人再问这个问题了。<br/><br/> 这就是时间的强大之处。<br/><br/> 再过一段时间，他们记忆里的林旭便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从没有微笑、温柔、轻声的模样。<br/><br/> 当我们越来越全副武装，这个世界上，到底谁还会一直记得你最初的模样？<br/><br/> -<br/><br/> 高考前一天，全校都为高三送行，旗帜与呐喊声密布了整条离校的道路。<br/><br/> 那些高三学子们目光偶尔略过身边的高一高二学生火热的眼神，都如同烫着一般移回。<br/><br/> 他们已是幼崽心目中成熟期的模样，却不知，他们同样对未来迷茫。<br/><br/> 阳光如同利箭穿破大气层的屏障，也刺进了每一个人的双眼。学生们拥挤在树荫中，用汗津津的幼嫩脸庞睁大双眼去勾勒着每一个高三学生的轮廓，仿佛穿透了时光，看到了两年后同样站在那里的自己——承载着所有希望，像一个无坚不摧的战士，强行挺直了腰板，举起利剑，奔赴一个无硝烟的战场。<br/><br/> 那个战场没有刀枪，却处处不溅着鲜血。<br/><br/> 短短的两天高考，却是他们出生起来经历过最长的时间炼狱。<br/><br/> 那边语文刚刚考完，高考作文题在十分钟内传遍了整个校园，有人举着手机念着各地的作文题目，有人倾听，有人嘟囔，有人吐槽。<br/><br/> 仿佛用这样的方式，他们也能微微触 m-o 到高考的试卷，也能体会到那一瞬间的不安。<br/><br/> 高考结束那天，林旭一家人都开着车去考场接大哥回家。<br/><br/> 林旭永远记着那一天的傍晚，最后一场考试的铃声盘绕在整个校园的上空，火烧云红了半天天，金色的颜料被倾翻，映亮了校门外每一个家长殷殷切切的双目。<br/><br/> 对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高考几乎是他们下一代能改变命运的全部希望。<br/><br/> 学生们从各个教学楼里涌了出来，每个家长都伸长了脖颈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孩子，间夹着“考得怎么样？”、“题目难吗”、“来我们吃大餐”的言语。<br/><br/> 林家三兄弟长得是有些像的，轮廓类似，眉目中的神韵类似。<br/><br/> 林旭远远地看着自家大哥走出来时，竟模模糊糊看到了未来的自己，身后映着明亮的天空和天蓝色的教学楼，像一个旅人归家，眼角带着释然的疲惫，无论考得好与不好，就这样吧。<br/><br/> “大哥。”林旭唤了一声，张张嘴还想说些什么，目光触及大哥的双目，又停住了。<br/><br/> 父亲拍了拍大哥的肩膀，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母亲既想问对方考得如何，又怕没考好，只能小<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