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风满楼忽然这么说。<br/><br/> 柳无笙闻言,转头看向他。没想到这瞎子还是这么心大,柳无笙转头看过来时,风满楼竟然扬了扬嘴角,笑道:“是吧?我听得出来。”<br/><br/> 柳无笙没有说话。<br/><br/> 风满楼不看他了,转头目视前方。<br/><br/> 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前方了,他脚前几寸便是岩浆火海,只要他再往前踏一步,就也会成为葬身火海的一具死无葬身之地的白骨。<br/><br/> 他无路可走了。<br/><br/> 风满楼听着这些不绝于耳的惨叫哭喊和喊叫声,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br/><br/> 那天也是如此。惨叫、哭喊、哀嚎、痛苦……以及失去。<br/><br/> 火烧断了木头,木头坠了下来,砸断了他日子里所有的宁静。<br/><br/> 风满楼其实是个很没追求的人。他走遍天涯海角除妖卫道的那些日子里遇见过很多人,这些人里有人年少轻狂,有人宝刀未老,也有人深藏不露,虽然人各不相同,但他却明白,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点——他们每个人都胸怀大志,天下第一,或者名扬四海。<br/><br/> 可风满楼没有。他不想得什么天下第一,也懒得做什么传奇,名扬四海什么的他更想都没想过。他师父从前说他是个好苗子,若是好好修炼,必定能当个举世无双的天下第一。<br/><br/> 可惜风满楼没有上进心,他就只想着过清净日子。<br/><br/> 多平淡无奇的一个毕生理想,可这狗屁苍天居然不答应他。<br/><br/> 苍天非要他这一生处处坎坷不自知,逼他疯,逼他杀人,逼他负了最不该负的人,逼他对不起这世间。<br/><br/> 他做疯子的时候,已经知道所有前因后果的余岁看着他,心里都想过什么?<br/><br/> 风满楼不知道答案,但他知道余岁是不会觉得他无药可救的。他是个天赋异禀的药修,也为此而自负自傲,余岁曾经和他说过,说这世间没有他治不了的病,没有他救不回来的人。<br/><br/> 结果他没能把自己救回来,多可笑。<br/><br/> 风满楼站在狂风里,心里接着暗自思忖。<br/><br/> 他对不起风先生,也对不起在场这么多人,更对不起已葬身火海的这些无辜生命。<br/><br/> 那要怎么办?<br/><br/> 很简单。<br/><br/> 既然对不起,那就还吧。<br/><br/> 风满楼想罢,又把脚试探着放了下来,站好后,把两只手在胸前合到了一起。<br/><br/> “你不用替我去看他了。”风满楼头也不回地对柳无笙道,“我实在没脸见他。”<br/><br/> 柳无笙看到他这个即将要施展什么法术的姿势时,脑子里突然警钟大作:“你想干什么?”<br/><br/> “没什么啊。”风满楼平静地同他说道,“做了很多挺对不起你们的事,想做点什么,多少算还你们。”<br/><br/> 柳无笙一下子明白他要干什么了,一步上前就要去抓住他的手阻止他,但终究晚了一步,他话还没来得及喊,就被一阵狂风掀了出去。<br/><br/> 他慌忙一把将剑扔了出去,在空中狼狈的一翻身,稳稳地落在剑上后,再一抬头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同样脚下法阵正血光冲天的风满楼。<br/><br/> 几乎在同一时刻,那些从天而降的恶鬼忽然消失不见了。<br/><br/> 那些恶鬼消失的一瞬,所有人都接二连三地停了下来,互相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许茫然,随后又不约而同的向地上看去,就看见出现的另外一个血红的法阵,正在风满楼脚下慢慢蔓延开来。<br/><br/> 所有人都明白了。<br/><br/> 接着,那片岩浆火海渐渐蒸发,破碎的大地重归成山,连已经破碎入火涅槃法阵也渐渐重合了起来。<br/><br/> 一切都在慢慢地重归于宁静,而这一切,也都是靠化风术那一瞬的巅峰法力而做到的。<br/><br/> 安兮臣第一个带着乔兮水从上头踩着沉殃落了下来。阻止化风术的唯一法子是把人杀了,所以他心里明白,阻止与否,风满楼都得死。<br/><br/> 他站在法阵外围,看着阵中的风满楼好半天,支支<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吾吾了一会儿,最终开口道:“你……”<br/><br/> “……”<br/><br/> 安兮臣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来。<br/><br/> 事实上,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风满楼。他曾经很痛恨这个疯子,这疯子不止一次的肆无忌惮地在他伤口上撒盐而不自知,一次两次顶着曲岐相的名号大摇大摆的闯进他屋子里来,看狗似的看着他,目中无人,居高临下,总而言之,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优点。<br/><br/> 安兮臣就是看不上他。<br/><br/> 但取回记忆的风满楼却换了个人,虽然他仍旧大大咧咧大摇大摆,走起路来也晃晃悠悠没个正形,但确实稳重了不少,也没有了那股疯劲。<br/><br/> 尽管他仍旧说自己是个疯子。<br/><br/> 安兮臣曾经不止一次地在心里想,风满楼这疯子死了算了,最好跟曲岐相死一块,死的越惨越好。<br/><br/> 可当他真的要死了的时候,安兮臣又想,他最好活下来吧。<br/><br/> 他并不是觉得他无辜,他也不觉得自己无辜,他只是觉得,他们这种被逼着做个疯子的人,或许不该就这样死掉。安兮臣有想鸣的冤,想说的话,也想用一生去赎罪,那风满楼应该也有。<br/><br/> 这样不公平,对他们不公平,他们的话不该就此沉默地湮没在坟墓里。<br/><br/> 可安兮臣说不出来,他只能这样看着风满楼,看着他即将把自己想说的话都带进沉默的坟墓里。<br/><br/> 风满楼站在血光里,那一瞬的巅峰已过了一会儿,他身上的皮肉正接二连三的往下掉。<br/><br/> 他看见了安兮臣,看见了他那般看着某个悲剧似的眼神。<br/><br/> 若是从前,他可能会听从心里那股疯劲,问他一句你看什么,然后就地把他杀了。<br/><br/>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明白自己就他娘的是个悲剧,也生不出什么怒意来,只好苦笑一声。<br/><br/> “你不要看我嘛。”他苦笑着开了句玩笑,又长叹一口气,好像如释重负了一般,说道,“好了,你带他们走吧,我不想被人看到脸皮掉在地上。”<br/><br/> 安兮臣没有动。<br/><br/> 风满楼很无奈,接着道:“去吧,走吧,你该回去了。”<br/><br/> 安兮臣仍旧没有说话。他就那么固执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也不动一步。<br/><br/> “……安兮臣。”风满楼为他的固执叹了口气,道:“你有什么好留在这儿的?”<br/><br/> 安兮臣不敢说,但也不愿走。<br/><br/> 他沉默了半晌,道了句:“风满楼,你这样就甘心了吗。”<br/><br/> 风满楼闻言,抿了抿嘴角笑了,嗯了一声算做了一声应答,又道:“就这样吧。”<br/><br/> 就这样就好了。<br/><br/>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就这样为了在场这么多条命化风而死,虽然死后谁也找不到他的尸骨,但也算是死得其所吧。<br/><br/> 他是罪人,就合该这样,他得谢罪的,他对不起那么多人,他总归是要还的。<br/><br/> 他心甘情愿。<br/><br/> 就这样吧,他对自己说。<br/><br/> 忽略那些没来得及告诉谁的崩溃过往,别想那些最终仍旧没得偿所愿的意难平,也别再为余岁的死而不甘,放下的放不下的,都让它随风飘走好了。<br/><br/> “风满楼。”柳无笙忽然叫了他一声,说道,“你不是疯子。”<br/><br/> 他似乎还有半句话想说,但还未来得及出口,一股血光忽然从法阵中升腾而起,如同一只怪物的血盆大口一般,一下子把<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