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不记得就算了。”毛志平知道他装傻，只笑着说，“回去好好保养，过两天有一批汉服要上，人家点名要你。到时候我给你发微信，你来我给你加钱。”<br/><br/> 黎澈哎了一声说：“那敢情好。谢谢毛哥。”<br/><br/> “去吧，有事再找毛哥，微信喊我一声就行。”毛志平摆摆手让他赶紧走，转身朝着摄影棚大声吆喝，“收工收工，都赶紧的，早干完早回去！”<br/><br/> 这间摄影棚本来就小得不行，几个人在屋里屋外来回搬衣服就挤满了空间，黎澈见状也不留在那里添乱了，背上包就走出了摄影棚。说是摄影棚其实也就是大厦里的一间丁点儿大的办公室，黎澈出来后坐电梯下去一楼，终于得了空拿出手机，第一眼就看见了屏幕上的微信未读提示。周骁一共给他发了两条，第一条是在十二点半，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第二条是下午三点，让他看见消息给他回个话。<br/><br/> 黎澈想了想，调出键盘给他回消息：刚下班，我去疗养院看看我妈，晚会儿回去<br/><br/> 周骁回得很快：八点之前回来<br/><br/> 黎澈：坐地铁来回都快两个小时了，太赶了<br/><br/> 黎澈：我想多陪奶奶聊会儿，她平时都没有人说话<br/><br/> 周骁：那我去疗养院接你<br/><br/> 周骁：我做了晚饭<br/><br/> 黎澈的视线黏在晚饭两个字上，像个傻子一样在红绿灯路口站了好久，直到交警喊了他一声，他才猛然回神，顺着人潮向地铁口走去。<br/><br/> 黎澈：不用接，我自己回去就行<br/><br/> 黎澈：八点之前到<br/><br/> 那边回了个行，然后就没消息了。黎澈将微信关了，转头上了地铁，离最早那波下班潮还有一段时间，地铁上难得余下座位，他挑了个人少的车厢坐下，将背贴在靠背上。<br/><br/> 当模特其实没有别人想象中的光鲜亮丽，尤其是黎澈这种低级劳动力，像狗一样被连续使唤几个小时后就已经精力不支，这会儿坐在车上精神放松下来，身体却开始不停向他抗议，腰也酸背也痛，赖在椅子上不想动弹。<br/><br/> 马上去疗养院也不是个轻松的活，但是奶奶不能长时间一个人待着，这样对老人家身心健康不好，他得多过去陪着。黎澈想想就有些头痛，但一丝奇妙的慰藉悄然从他的心底浮现，在心头萦绕不绝。<br/><br/> 最起码回家有一顿热饭，黎澈想，好像也不错。<br/><br/> 他在地铁上半睡半醒，要不是在手机上设置了下车提醒，恐怕要坐过站。出了地铁站再坐一站公交车就是疗养院，黎澈先去把下季度的住院费交了，然后去楼上看望奶奶。<br/><br/> 医生说他妈恢复意识的可能性十分渺茫，女人只是在病床上熬一天是一天罢了，黎澈实在帮不了她什么，只觉得对奶奶心有余愧，不应该让老人一个人住在这么孤僻的地方。奶奶看见他倒是很高兴，握着他的手把他往屋里拽，眼睛却一直往他身后瞄：“周，周骁，没来？”<br/><br/> “他今天有事！”黎澈对她大声喊道，“下次带他来见您！”<br/><br/> 奶奶连连点头，说了几声好。她从去年入冬来就显得越发迟钝，精神也时常恍惚，不管听见了什么都只顾点头说好。黎澈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床边坐下，自己起身去收拾房间。<br/><br/> 他今天收拾屋子的速度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快，等把衣服塞进洗衣机里时一看手机，居然才不到六点，这样等他把衣服晾完应该差不多正好能卡着八点回去。黎澈对这个进度十分满意，哼着小曲儿上楼找奶奶聊天去了。<br/><br/> 他其实和奶奶聊来聊去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家常俗话，老人的耳朵不好，说话也口齿不清，他们交流起来没有任何效率可言，出声听个响的安慰意味更大一些，这样可以让老人真实感受到有人在陪伴她。<br/><br/> 是人都会老的，都要经历由成熟再到返璞归真的过程，在精神上变得依赖和渴求关怀与陪伴。黎澈耐心陪她说着话儿，时不时摸出手机看一眼时间，等到估计洗衣机差不多洗好了衣服，他就去楼下把湿<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衣服抱回来晾好，然后去超市买了一堆日用品回来，分门别类地把它们放在应在的地方。<br/><br/> 他做这些事的时候奶奶就坐在床上看他，浑浊的眼睛藏在松散的眼皮下，几乎看不见眼白。黎澈最后环视了一圈收拾得敞敞亮亮的房间，走过去握着奶奶的手说：“奶奶，我先回去了，过两天休假就过来看您。”<br/><br/> 林奶奶茫然地看着他，黎澈又大声说了一遍，她才迟钝地点点头，不顾黎澈的阻拦执意把他送到门口。<br/><br/> 他们在疗养院的玻璃门后告别，奶奶的手一直抓着他的手指，颤巍巍地说：“周骁，你们，好。”<br/><br/> 黎澈看着她慈祥而沧桑的脸庞，忽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我现在和他住一起！奶奶，我想和他试试。”<br/><br/> 他说完有些忐忑地看着奶奶，生怕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冲击老人的情绪，然而奶奶反应了很久才消化完他的话，慢慢对着黎澈笑起来，欣慰地拍着他说：“好。阿澈，好。”<br/><br/> 黎澈也笑起来，张开双臂抱了抱她，然后挥挥手向奶奶告别，迎着寒风向公交站台跑去，却迟迟没有等来公交车。黎澈越等越焦虑，直到手机上的时间走过了七点，他终于等不及了，迈开腿朝地铁站跑去。<br/><br/> 他在风中狂奔，忘记劳累，不知疲倦，并第一次觉得原来奔跑是这样快乐的一件事。直到眼前出现地铁站照明灯上明黄的光亮，黎澈这才停下脚步，扶着电线杆直喘气。<br/><br/> 氧气耗尽后肌肉的无氧运动会产生乳酸，源源不断地从脚底漫上来，让他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得要命。黎澈大口呼吸了一阵，用手背抹了把额前的汗，然后继续朝地铁站走去。<br/><br/> 没有时间了，他想，我要回家。<br/><br/> 黎澈刚喊醒了楼道里的声控灯，屋子的门立刻开了。<br/><br/> 周骁站在门后，英气的长眉微蹙着，看起来不太高兴：“八点过好久了。”<br/><br/> 黎澈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往前一扑就把自己送进了他的怀里，一双长臂热情地挽住了他的脖子：“对不起嘛。”<br/><br/> 他每次这样软软一撒娇，周骁就拿他毫无办法，什么错误都心甘情愿原谅他。<br/><br/> “行了。”他用力把黎澈从身上扒下来，无奈地揉揉他的脑袋，“换鞋吃饭。”<br/><br/> 黎澈嗯嗯地点头，用力抽了抽鼻子，做出一个十分浮夸的惊讶表情：“好香。”<br/><br/> “香就对了。”周骁冷笑着说，“你一直不来，它就一直在锅上炖着。”<br/><br/> 黎澈不好意思地朝他笑，迅速换了鞋，巴巴地坐在桌上等大厨投喂。周骁去厨房把买的手擀面下了，没多久端出来两大碗番茄牛腩面出来。这一碗面从色泽和香气方面来说十足诱人，浓郁的番茄味儿弥漫了整个房间，馋得黎澈直咽口水，抓了筷子就往嘴里塞。<br/><br/> 牛腩炖到十足软烂，几乎入口即化，面条煮得细韧爽滑，因为番茄沾上鲜艳的颜色，裹着馥郁汤汁在齿尖被反复咀嚼时鲜香四溢，落进肚里温暖了肠胃，将外面的寒风驱逐得落荒而逃。<br/><br/> “好吃。”<br/><br/> 周骁看着他吃得呜呜叫，心里那点不快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拿起筷子挑起自己碗里的面条吃起来。黎澈一口气吃了半碗面，终于缓了口气，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做饭了。”<br/><br/> “这几天都不去公司了，还有点东西没到，等到了我再过去。”周骁边吃边说，“我在家给人画图，以后天天给你做<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