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拍她的肩，“阿寻，你乖一点啊。”<br/><br/> 江寻眉开眼笑，鸡啄米一样地点头，“好。”<br/><br/> 霜辞安心地睡了过去。<br/><br/> 或许是因为睡前江寻乖巧的样子不小心戳中了她的记忆，她又梦到了十一年前。<br/><br/> 冷江寻虽然叫她师尊，可实际上她只大对方五岁。十岁时，霜辞被上任教主选中，当了教主身边的小丫鬟，因为人聪明冷静，加上受教主指点，在两年后教中的一次公开比武场中进入前十名，也或许是这样让教主更加看重她，有意无意地锻炼，十三岁那年，霜辞第一次出教下山执行任务。<br/><br/> 华州常家与教主有着极深的冤仇，可霜辞不知道教主为什么能够容忍常家家主猖狂了这么多年。是年，常州家主太夫人过世，玄阴教的人也下山了。<br/><br/> 时隔多年，霜辞依旧记得那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月色入户，细碎的光斑穿透过庭前的松柏，筛撒在地面，如同碎银。可在除了皎洁的白之外，也有极致的艳红。<br/><br/> 血色溅在素色窗纱上，映着幽幽月色，格外的瘆人和凄凉。满庭皆血，在下人护送逃走的常徽和他的夫人被抓了回来，捆在大厅上，身上的锦衣破破烂烂，发冠在打斗中不知遗落在何地。<br/><br/> 两个人披头散发，在厅上哭爹喊娘地求饶。常徽头不停磕在白玉地板上，“饶命啊……小姐饶了我们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把印章都交给贵教，好不好？您就高抬贵手放了我们。”<br/><br/> 血从他额头上滚落。<br/><br/> 霜辞皱眉，坐在主位上幽幽叹气，“你一家主，怎能如此没骨气？”<br/><br/> “骨气？骨气有活命重要吗？”常夫人尖叫，“小姑娘，你就放了我们吧……我们武功被废，就是一个废人……”<br/><br/> 霜辞沉静的脸上露出几分不解和不满，芝兰玉树的常家，怎么就选了这么个人做家主，她抬起手，素白的指尖正要落下，就听得她带来的属下大声喝道：“饶你一命，兔崽子，还上来找死！”<br/><br/> 霜辞起身走到庭前，一个黑不溜秋小孩儿被她属下压着，本想一巴掌拍死她，但是在霜辞不准杀家仆之子的命令之下也不敢动手，只好牵制着打算把人带到霜辞面前任她处置。<br/><br/> “我去杀了他们，随你们处置。”小孩的声音还颇有几分稚嫩，或许是决绝的语气和说话的掷地有声，竟然也有几分气势。<br/><br/> 转眼间霜辞已经走了过来，白色靴子踩在血色中，一身黑衣静静站在小孩儿面前，她面带笑意，嗓音温温柔柔地问：“小家伙，你要杀谁？”<br/><br/> 黑不溜秋的孩子一下子抬起头，黑亮的眼睛里如同落满月色，漂亮得不可思议，她说，“那对那狗男女！”<br/><br/> 霜辞示意下属放开她，小孩站起来，“反正……你们都是要杀他们的，让我……让我来。”说完后又垂下头，小声地添了一句话，“好不好？”最后三个字带着她这个年纪才有的软糯，如同白白的面团子。<br/><br/> “我为何要应你？”霜辞饶有兴趣地反问。<br/><br/> 这个问题好像难倒了她，小脸皱成一团，冥思苦想了许久，久到霜辞觉得无趣打算走开时，小孩儿开口：“那你为何要杀他们？不是……因为有仇吗？有仇的话，就报仇，天经地义。”<br/><br/> 最后霜辞递给了她一把刀。<br/><br/> 常徽看到拖着刀的小豆芽气得头发倒竖，眼睛圆瞪，额头上青筋暴起，“小兔崽子你干杀你老子……”<br/><br/> “你个小蹄子，当初就该……啊！”<br/><br/> 两道混合着怒骂的突破耳膜的尖锐声音突然戛然而止。<br/><br/> 霜辞拿出手帕擦了擦溅在额头上的鲜血，瞧着看似冷静但手抖如筛糠的孩子突然来了兴致，她把白色的手帕递过去，“擦擦血。”<br/><br/> 小豆芽菜回过神来，猛地将手中刀扔开，沾满了血的刀片被扔到一边，发出刺耳的声音。豆芽菜偏过头看着霜辞，黑白分明的眼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刚杀了人的恐惧还有大仇得报的兴奋，她全身都在<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发颤，嘴唇不停抖，喉咙里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声音：“他们……死了……死了，终于死了！”<br/><br/> 霜辞一直提防着她，一旦她将武器交到别人手里，至少得防止对方突如其来的刀剑相向，所以在小孩儿扑过来的时候她手中的银针已经备好，正要出手，白色手帕被拿了过去，小屁孩儿全身脱力地跪在了地板上，被溅在额头上的血落在柔软的帕子上。<br/><br/> 第4章别不要我<br/><br/> 霜辞任务已经完成，不愿在此多呆，她本以为这小孩儿是家仆之子，却没想到是常徽的后人，她在杀和不杀之间犹豫了片刻，终究没下手。她倒不是起了恻隐之心，只是有几分好奇罢了，亲手杀了自己亲人的小孩儿，究竟是真恨还是想要以此保全自我呢？无论是哪一种，她都很感兴趣，倒不如留对方一条命。<br/><br/> 走到回廊前，她听到了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是从肺里挤压出来的，歇斯底里，如同被困在地狱里的人久了，终于离开炼狱后发出的喜悦尖叫，又似走失了孤狼在圆月时发出的哀哀叫声，那一刻说不出这哭声是悲哀，是愤怒，是绝望还是悲凉，月亮隐于乌云，栖息树梢的乌鸦扑棱棱地飞走。<br/><br/> 霜辞望了望天，脚尖一转，再次出现在了厅堂前。<br/><br/> 小豆芽缩在椅子腿下，满脸泪痕，惊惧地看着她，她每走一步，那人就瑟缩地往后挪步。<br/><br/> 霜辞离她还有三四步的距离后停了下来。<br/><br/> “你要……杀我吗？”豆芽菜问，嗓音竟然意外地平静。<br/><br/> “那你想死吗？”她问。<br/><br/> 简单的一个问题好像又难住她了，霜辞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腿，低声回答：“我不知道。”<br/><br/> 霜辞微愣。<br/><br/> “姐姐……”她小小声地喊她，刚刚哭得太用力以至于嗓子沙哑，低声说话时间太长就仿佛含着沙子在说话。“姐姐，你能给我两天活吗？我听说……有毒药，可以想让人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br/><br/> 霜辞走近她蹲**来，她身上有股冷冷的香气，很好闻。她伸手抬起小豆芽的下巴，打量着她，小孩儿太瘦了，两颊间几乎没有肉，下巴尖尖的，仿佛只有骨头，脸上不知多少日子没洗过了，很脏，加上刚刚泪水冲刷出一道道的白色痕迹，怎么看怎么诡异，“为何哭？害怕？”<br/><br/> 小豆芽点头，“怕。”<br/><br/> 霜辞探究地看着她，“为什么要两天的时间活？”<br/><br/> 小豆芽眼睫一颤，挂在她睫毛上的泪珠儿滚落在霜辞的指尖，冰凉入骨，她咬牙：“他们都死了，黄泉路上，我不想遇到他们。”<br/><br/> 霜辞低低地笑起来，松开手转而朝她伸出手掌，纤细的手指白得发光，轻声问：“你要不要跟我走？”<br/><br/> 小豆芽盯着面前的漂亮的手，咬了咬嘴唇艰难地问:“我会有饭吃吗？”<br/><br/> “会的。”<br/><br/> “你会打我吗？”<br/><br/> “应该不会。”<br/><br/> 小豆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她的小手掌黑糊糊的，快要放在霜辞的掌心时又缩了回去，如同刚出生的小奶狗，一脸戒备地看着她，“你也会……拿我试药么？”<br/><br/> 试药？霜辞危险地眯了眯眼，她竟然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极其复杂的情感，她不知如何形容，只是带着几分愤怒，好像也有几分怜悯，除此外仿佛有话本里说的怜惜。但是这般情愫很快就消退了，变得平静下来。她回答得很快也很冷静：“不会<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