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一时间，从前懵懵懂懂的感觉变得明朗起来，他知道妈咪不会再回来了，就像他在幼儿园里养过的一只小兔子，有一天忽然像睡着了一样再也没有理他，再也没有吃他喂的胡萝卜。<br/><br/>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这种离开，就是死亡。<br/><br/> 生活被时间推着往前，那晚过后，安槐序把摆在客厅里的陆林钟的照片收起来了，只留下摆在客厅书柜里的那张。<br/><br/> 想起从前种种，她无法释怀，无法控制自己的不难过，可她又不希望被陆予安看见。<br/><br/> 陆予安有超过年龄的聪慧，也更敏感。<br/><br/> 她从前决定要这个孩子，不是希望他与自己一样要不断地面对人生的痛苦。她应该成为更好的母亲，给他更多的温暖和爱护。<br/><br/> 重阳节前，安槐序去幼儿园接陆予安放学，孩子拉着她慢慢地在湖边散步，忽然抬头问，“妈妈，别的小朋友都有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我也有吗？”<br/><br/> 安槐序停下了步子，被晴秋阳光照得粼粼潋滟的湖面有些刺目。<br/><br/> 她呆立了几秒，蹲下身与他平视：“有的，如果你想，你可以去和他们玩。”<br/><br/> “真的吗？”孩子的眼睛吸纳了周围的阳光，变得闪亮。<br/><br/> “嗯。”安槐序淡淡答。<br/><br/> 孩子一时雀跃起来，当晚安槐序坐在客厅里拨通了安诚言的电话，这还是这几年来，她第一次往家里打电话。<br/><br/> 电话那头，安诚言看到手机上的来电人，几乎以为自己是老眼昏花。<br/><br/> “打错了？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安诚言握着手机喃喃，被蒋慕瞪了一眼，她抱怨道：“你说什么呢！赶紧接呀！”<br/><br/> “小序？”<br/><br/> 安槐序深吸一口气，半晌才道：“您周末，忙吗？”<br/><br/> “不忙不忙！”<br/><br/> “予安说想见外公外婆。”<br/><br/> 电话那头停顿了好半晌，安槐序才听见安诚言语气激动道：“好好好，那我周六来接他。”<br/><br/> “小序，这么久了——”<br/><br/> 电话那头还没说完，安槐序面无表情地掐断了电话。<br/><br/> 几年来，她如言从未再回家，从前她与父母之间仅是隔阂，如今已是沟壑，早已无法跨越。<br/><br/> 她知道父母也很珍视陆予安，孩子出生时，他们守在病房外，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会让人送来各式各样给孩子的东西，但她都让人原样送回去了。<br/><br/> 但是现在，她渐渐感觉到自己对父母的埋怨不该让陆予安缺少了部分亲情，她并不是释怀了，只是让孩子做了选择。<br/><br/> 周六清晨，安诚言的车一早就停在了楼前，长辈激动的心情已经是行胜于言。<br/><br/> 安槐序有条不紊地给陆予安收拾衣物玩具，小朋友很兴奋，绕在她身边不停地问：“是外公来了吗？他凶不凶？他会喜欢我吗？”<br/><br/> 安槐序淡淡应了一声：“嗯。”<br/><br/> “妈妈，坐在车里的是外婆吗？”<br/><br/> 安槐序没有抬头：“嗯。”<br/><br/> 东西很快收拾好，安槐序把儿子送到门口，蹲下来理了理他的小衣领：“要有礼貌，要听长辈的话，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br/><br/> 他乖巧点头，“妈妈不一起去吗？”<br/><br/> 安槐序眸光黯然：“嗯，予安一个人去，会害怕吗？”<br/><br/> “不怕。”<br/><br/> 安槐序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尖，陆予安不舍地亲了亲她的脸颊。<br/><br/> 安槐序把小书包挂上儿子的两肩：“里面有你的衣服和玩具，去吧。”<br/><br/> 安诚言走到阶前，慈爱地看着陆予安，听见安槐序对孩子说的话，忍不住道：“这些家里都有，小序，跟我回家吧。”<br/><br/> 安槐序避开了父亲的目光，只是摸了摸儿子的头：“予安，叫人。”<br/><br/> “外公。”<br/><br/> 小孩的声音软软糯糯，一时间戳中了安诚言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年华易逝，岁月总会在人的身上<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留下痕迹。<br/><br/> 安诚言向陆予安伸出手，竟然有些颤颤巍巍：“来，让外公抱抱。”<br/><br/> 安槐序转身进屋，掩上了门。<br/><br/> 一扇门的距离，明明很近，却不可逾越。<br/><br/> 很多年后，她与家人之间的这段距离仍不可逾越。<br/><br/> 陆予安对第一次去外公外婆家印象尤其深刻，除了外公外婆还有四个老人，都是他的曾祖辈，无一不是慈眉善目，笑意融融，对他有求必应。<br/><br/> 外公外婆给他准备了许多玩具，他们陪着他在银湖边玩赛车，开心极了，他们沿着湖走到小区尽头，才知道原来自己住的地方和外公外婆家并不远。<br/><br/> 既然这么近，为什么妈妈从来不带他来过？<br/><br/> 既然妈妈允许他和外公外婆一起玩，为什么她却不来？<br/><br/> 这些问题的答案他不明白却懂事的不问，长辈的陪伴和疼爱让他觉得无比开心，可是他的快乐最想与妈妈分享。<br/><br/> 周日下午，陆予安被送回澜庭名墅，一到家便绕在安槐序身旁奶声奶气地讲蒋慕和安诚言对他有多好。<br/><br/> 安槐序只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淡淡地朝他弯了弯唇角。<br/><br/> 孩子的情绪本就敏感，直觉妈妈好像并不开心。<br/><br/> 他爬上安槐序的膝盖，求抱抱：“妈妈不开心？”<br/><br/> 安槐序抚摸孩子的动作顿了顿，不由失笑。<br/><br/> 陆予安圈着她的脖子：“因为我没有陪妈妈玩？”<br/><br/> “不是······”孩子的心思单纯，轻易就逗笑了她。<br/><br/> 可她的笑容却也如枝头的白雪，轻轻一碰就落下。<br/><br/> 陆予安慢慢长大，渐渐能看明白安槐序如雾般朦胧的眼睛里蓄满的忧郁。多年如一日，在她一人独处时，或者凝望墙上妈咪的照片时，从未改变。<br/><br/> 他长大后才明白，原来那是无法消解的如海的思念。<br/><br/> 随着时间变长，思念也越深。<br/><br/> 八岁那年，陆予安从云山墅区回来，颈上多了一枚平安符。<br/><br/> 安槐序拈着形状独特的符纸，心念一动：“是谁给你的？太奶奶吗？”<br/><br/> 孩子点头，似懂非懂：“太奶奶说要一直戴着。”<br/><br/> 她心里感怀，想起放在保险柜里那枚已经成了残片的平安符，有些事就如征兆一般，人离开了，符就破碎了。<br/><br/> 就算她将破碎的残片重新拼凑，可她的爱人早已不知魂归何处······<br/><br/> “太奶奶还跟你说什么了？”安怀旭伸手搭在陆予安的肩头，小孩子长得快，才八岁就已经格外俊挺，四肢匀长，皮肤白皙，只是神态还有些许符合年龄的稚气。<br/><br/> “她说，我戴着这张符，妈咪就能感觉到我，我也可以在梦里见到她。”<br/><br/> 安槐序心头一颤，轻抚着平安符神思远游。<br/><br/> 她已经有很久都没有梦见陆林钟了，从陆林钟刚离开时夜夜梦见，到现在也只是偶尔。在梦里，爱人的面容渐渐模糊，远不如从前清晰。<br/><br/> 安槐序神色黯然地走回卧室，打开保险柜，摩挲着盒子上的纹路。<br/><br/> 从前只知道奶奶礼信宗教，她不以为意，随着年龄渐长，她对从前不以为意的事多了敬畏，因为她与陆林钟的缘分就是由一枚旧符紧紧牵系。<br/><br/> 时间往前退三十年，如果五岁那年，她没有去曼彻斯特，没有在巧合之下救起陆林钟，那么<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