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br/><br/> 这一次，我又一次清楚看见刺目的白光里走出来的那个模样清秀的女孩。<br/><br/> 五岁的小女孩，讲着蹩脚的英文，把护身符挂在我的脖子上，又如我一次次梦见的那样，她挥挥手转身离开，跑向小路尽头。<br/><br/> 其实重逢后，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时多问一句她家在哪里，那我们之间的感情会不会开始得更早？<br/><br/> 我终于迈开步子追上去，可是周围漫起了一圈白雾，挡住了所有的视线。<br/><br/> 往事就像电影的蒙太奇镜头，一一从我眼前切过。<br/><br/> 我们第一次亲吻，第一次拥抱，第一次发生关系。<br/><br/> 她好奇地看着我颈上的挂坠，我拿着戒指向她求婚。<br/><br/> 结婚后，我们深爱对方也不可避免有许多争吵，她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成长，而我以为她要离开时的惶恐难安。<br/><br/> 我收到她送的礼物，一套很小的房子，设计得很棒，她送的礼物其实越来越让我中意。<br/><br/> ······<br/><br/> 我一直以为，我爱一个人是我愿意为她付出。<br/><br/> 后来，是她让我明白，我爱一个人是让她能够拥有我，拥有我的喜欢，我的信任，我的依赖。<br/><br/> 为什么会在这一刻想起这些······<br/><br/> “陆总？”<br/><br/> “陆总？！”<br/><br/> 林于岑？<br/><br/> “嗡——”手机跌落在副驾驶脚垫上，屏幕亮起来，小序的头像闪个不停。<br/><br/> 头像照片是小序前几天和我开视频时我偷偷截屏的，模样清秀，眼神锐利，工作时比平常严肃专注，像个精英。<br/><br/> 对，像个精英。<br/><br/> 她啊，你们会觉得她有些憨傻，可在我心里她一直是最厉害的。虽然我也经常笑她是纯靠运气考上的津华，但我知道她以后一定会成为一名好律师，不信？她以后肯定会证明给你们看的。<br/><br/> 以后······<br/><br/> 对，我们的以后，她还在等我回家。<br/><br/> 我伸手去够手机，上半身被方向盘和座椅紧紧卡住，而下半身完全没有了知觉，血从手臂上蜿蜒而下，一两滴落在屏幕上，顺着外屏碎裂的痕迹开出了一朵殷红的花。<br/><br/>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我就能拿到手机了，可就那么十厘米的距离，好像我再怎么努力也够不着。<br/><br/> 就差那么一点点。<br/><br/> 这是否预示着我们之间的结局。<br/><br/> 离幸福圆满就差那么一点点。<br/><br/> 我想我可能回不去了，所以上天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让我看到了我们的从前。<br/><br/> 身上的痛已经把我残存的神智撕裂，视线所及之处开始出现幻觉，我在一个冰冷又寂静的世界里，我能看见我的爱人，可我一张嘴叫她，却被不知从何处涌来的水湮没，灌入我的脏腑。<br/><br/>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让我绝望的境地，每一次呼吸都伴着剧痛。<br/><br/> 真的回不去了的话，她该怎么办呢？<br/><br/> 她会做傻事，会意志消沉，会真的如她所说抱着执念过完余生吗？<br/><br/> 无论哪个选择，我都不满意。<br/><br/> 虽然我不甘心，可我还是希望有个爱她的人，在她身边伴她一生，爱她一世，而我与她这短短的一年时光，就当做是一段尘封往事，随着时间慢慢沉淀。<br/><br/> 直到这一刻，我才认可这世界上所有深沉的爱意都能产生共振。<br/><br/> 因为爱一个人，归根结底都是希望那个人过得好。无论那个人身边，有没有自己。<br/><br/> 真正爱小序的人，此时此刻，我身边就有一个。<br/><br/> ······<br/><br/> 意识和身体在缓缓割离，周围的温度变得越来越低，我感觉越来越冷。<br/><br/> 我好像没有多少时间细细考量安排好小序的余生了。<br/><br/> 我今天不能和她一起踏入家门，看她的父母冲我们俩点头，只有我们才知道我们等这一天，经历了多少<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就在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一天，我甚至再也没有机会听见她的声音，再看她一眼。<br/><br/> 我不知道她的余生会过得怎么样，会与谁一起生活？会不会有个像她一样可爱的孩子？老了以后是不是也像其他人那样满脸皱纹？即便是皱纹，那也是岁月赠予的礼物，一定很让人着迷吧？<br/><br/> 小序的未来一切都是未知的，但我唯一能确定一件事。<br/><br/> 她的余生不会有我了。<br/><br/> 马路上忽然响起了大货车引擎的轰鸣声，在车速撞过来的那一瞬间，耳畔忽然响起了小序的声音。<br/><br/> 她在叫我。<br/><br/> 越过人海，她在向我走来。<br/><br/> 我好想再看她一眼，抚摸她的面庞。<br/><br/> 我一点都不想离开她。<br/><br/> 明明是盛夏时节，我却感觉四肢百骸冰凉刺骨，像被悲伤冻结在风中无法动弹。<br/><br/> 不堪忍受的痛苦让人不忍回忆。<br/><br/> 剧烈的撞击后，我随着车子一起冲出护栏，在美丽的夕阳下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而后坠入深水，一缕一缕比水波颜色更深的液体从身体里涌出来，向四周飘散，如烟如雾地随着水波晃荡，渐渐淡开。<br/><br/> 夜幕降临，天空凝成一片暗紫色，像极了垂死之人毫无生气的脸。<br/><br/>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灵魂在一片火光中醒觉过来，火化炉里烈火焚化了已经被河水泡发的肉身。<br/><br/> 生命是坚强的，同时也是脆弱的，上一刻鲜活的□□可以在瞬息间了无生息，也可以在短短的数分钟内变成一握灰。<br/><br/> 那一握灰最终被装进了四方的小盒子里，摆在遗像前。<br/><br/> 从前以为来世不过是美好的谎言，我第一次了悟原来自古以来就有的魂灵之说，转世之论都不只是先人美好的想象。<br/><br/> 殡仪馆里设了灵堂，奏响了哀乐，遗像两侧站着我最熟悉的人。<br/><br/> 时间在父母身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那是精致妆发和得体仪表也无法掩盖的苍老姿态，他们都已不再年轻。离婚时本打算老死不相往来的两个人最终在我的葬礼上见面，不知道他们此时作何感想？<br/><br/> 或许相互厌憎的情绪多过失去了女儿的悲痛。<br/><br/> 另一侧站着小序的父母。<br/><br/> 这一刻，我在想如果这不是葬礼，而是婚礼该多好。<br/><br/> 曾经我构想过我们举行婚礼的样子，没有太过奢靡的装饰，简简单单，鲜花满室，红玫瑰的香味比花色更加妩媚动人，来宾都是我们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带着欣慰的笑容祝福我和我的妻子。<br/><br/> 我环望四周，没有看到小序，她没有来。<br/><br/> 不来也好。<br/><br/> 短暂的停顿过后，一阵风从门口拂过来，灵体随着风向上浮动，变得越来越轻，无痛无觉，轻飘飘的几乎要散开。<br/><br/> 西方的天空尽头是一片黑暗，那里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等着飘荡在人世的无数魂灵向之走去。<br/><br/> 我忽然意识到，即便人有轮回来世，即便我现在依旧能看见她，我们到底还是要分开。<br/><br/> 或许是在一抔黄土把属于我的最后的一点东西掩埋之后，我与此生，与她真正地作别，然后忘记今生的一切，包括她，走向来世。<br/><br/> 可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br/><br/> 其实到现在我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那天桥上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之后我<br/>\t\t\t\n\t\t\t\n\t\t\t', '\t')